正午过一刻,明皇陵第二道城墙……砖城内外杀声沸腾,久久不能平静。
从清晨开始,孟氏教与三支山匪叛军轮流攻打,已有两个多时辰。一拨拨的人潮拥了上去,又一拨拨的人退了下来,相互交替与城内的皇陵卫军厮杀。
此时,叛军用于攻打的兵力只有一半,城墙四面已然围了个水泄不通。后方的叛军阵地上,升起缕缕炊烟,四处零零散散的架起炉灶或是火堆。
前方在作战,伤员断断续续的运往后营,后方已有不少山匪趁着空闲吃起午饭……
毕竟不是正规军队,看不出任何纪律上的严明性。但恰恰是这种匪性,打得凤阳卫军丢盔弃甲损兵折将,另一面也折射出叛军的凶悍特质。
然而,这种昙花一现的暴起行为,让人摸不清头脑更看不清真实目的所在。山匪远离匪窝舍弃可以保护自己的地盘,倾巢而出跟随孟氏教参与造反。
对于目前甚至长久的情势来看,这纯属就是找死。
即使攻下摧毁了明皇陵,又能得到什么?根本无法理解,即使得逞一时但这区区一万多人今后的去路……将不会再有去路。
孟氏教一开始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做法,她是要用这种方式向世人宣告……孟氏教来了!
皇陵坐南朝北偏东,地处丘陵之上四面坡度陡峭不平,仰攻一方是颇为吃力。易守难攻便是皇陵的地势所在,可如今却被叛军出其不意攻陷外城,才导致局势败坏。
一支马队疾速由南面冲上丘陵,后方紧紧跟随着一队步兵。很快的向坡上推进,外围盯梢的探子也很快的发出了警报。
可当他们发现再作出反应,马队已经由土城南门冲入,一路掠杀进去。叛军后方大多是流民和伤兵,还有一些正在轮换歇息的山匪,尽是各自山头三五一群的分散在各处。警报响起,刚扔掉饭碗刀枪还未抓稳,一支打着锦衣卫旗帜和南京守备大臣旗号的马队,轰然碾了过去!
于震本是沙场悍将,此时抡着一杆铁枪左突右刺一马当先,五十名跟随来的卫军护卫也是他麾下精兵,锥形马阵冲击之下,最前方掀起一阵血雨淅淅沥沥的向后飘洒!
锦衣卫则是护着高宁居中,秦风带着封华盟数十部下居后压阵。人潮之中,有人逃散有人组成盾阵企图阻挡马队的突击,但临时组建起来的人肉盾牌没有效用,尽数被冲散来不及逃开的山匪被马蹄一一踏碎!
倒是有人手忙脚乱下推倒了一些攻城器材,或是卫军留下守城用的防御拒马,稍微对马队造成了意外的阻碍。可是冲击速度太快,已经没有机会留给他们。
但当这些叛军们开始惊慌之时,却发现马队只有百多人,造成的混乱片刻后便已沉寂下来,除了后面一支尾随的步兵队伍,便没有其他大规模官军的影子……
叛军立即张扬起来,合力剿灭这支看似来送死的队伍。
“我乃南京振武营百户……于震!前来支援皇陵同袍!速速打开城门!!”
砖城南明楼下,于震扬起铁枪厉声高呼,将锦衣卫的旗帜绑于箭上射入城中。
马队冲杀打乱了几支正在攻城的叛军,毁掉了那些攻城云梯和盾牌车,缓缓杀进城门之下,由步兵组成盾牌阵防守在后。
城墙上的守军仍是有些迟疑,并未即时开门。
“开门!兔崽子们!我是南京振武营百户于震!我是官军!”于震驱马不顾城墙上的弩箭是否会朝他发射,一枪一枪的叩击在城门上,砸得轰轰作响!
“是锦衣卫和南京的振武营……”
“我认得那旗帜……是振武营的没错……”
“谁见过锦衣卫的?那仪仗旗号是锦衣卫的吧?看啊……飞鱼蟒袍没错吧!”
“开城门!是咱家兄弟来了!开门……”一名将领呼喝起来,底下的兵士这才手忙脚乱的推开那些木梁,卸下木板把城门拉开一扇空隙……
“入城!”于震持枪一挥,马队鱼贯进入内城。
“呜嗷!!”
叛军中冲出一个身材高大,脸色灰黑的武士抡着一把巨大的狼牙棒,嗷叫一声斜着肩旁冲向步兵盾牌阵,凶猛的撞击之下竟将盾牌阵直接冲垮!
几个步兵被掀飞出去,那身穿斜肩皮甲的武士就地屠杀起来。血肉飞溅,每一棒挥击出去非死即伤,造成一片可怕的杀伤……
在城墙上弩箭的掩护下,马步兵且战且退进去,但后面仍落下了二三十个兵士,根本抵挡不住那个武士的恐怖战力。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