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排大哥的真名叫伍大安,伍大安其实不蠢,也不傻,应该说很老实的那种人,在现实生活中,老实人被别人称作蠢、傻真的多的是。今天早上,去上班的路上遇上了傻排大哥,要不是伍大安打招呼,B哥真认不出他了。十年不见,伍大安变成了一个大老头了,六十岁的人象七十多。 伍大安指着身边的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对B哥说:“这是我的女儿,在十来岁的时候你应该见过她很多次吧,今天她请假带我去看病,我的腿不太好。因为几年前被一部机动残疾人开的三轮车碰到,骨断了,医了几万元才好,有一年时间连班也上不了。那踩三轮车的人看也不看我一眼,开着车就跑到无影无踪了,看上去开车的人不像残废人。我报了警,但警察也抓不到那人,我只能自认倒霉。听别人说:就是抓到也没用,那些人肯定说穷,没钱。其实那些人的生活还好过我,每年能赚七八万元,很多这些买残疾人车的人,能用几十万在家乡里起房子”。 B哥好像记得,在十多二十年前伍大安就和老婆离了婚,离婚最主要就是他的老婆嫌弃伍大安太老实,应该没有发达的一天。没车没楼没什么存款,做了几十年的工人,连个班长也没当过,工资也不多。她老婆离婚后留下十来岁的女儿给傻排大哥,不久就嫁过别人,他的老婆现在有没有发财,傻排大哥可能就不清楚了,因为这十多年连自己的女儿也没看过,几年前B哥在路上遇到过伍大安的前妻,看起来也不像个富婆。 伍大安和老婆离婚后就一个人带着女儿过,也没有再娶过新的老婆,听他说害怕后母欺负他的女儿,也可能怕新娶的女人又嫌他没本事再离婚。这十多二十年就和女儿住在祖上留下的那间十来平方米,只有二层的砖木结构,是瓦面的老房子里。几年前女儿出嫁后就一个人住在那里,女儿女婿也对他很好,三头五天就来看他一次。伍大安也算好运气,虽然调过几个单位,但重未下过岗,一直干到今年中才退休。由于他没下过岗,工令长,每月有三千多元的退休费,这也算是老实人的好报吧! 和伍大安客气几句话,B哥就赶着座车去上班了,但几十年的往事又出现在眼前了,四十、六、七年前的事了。伍大安和B哥是附近的街坊,但不住同一条街,所以读小学是不同一间学校,也不认识。中学也不同一个班(那时后叫排),见面算是有些印象吧。由于伍大安出身是工人阶级,所以老师和辅导员就让他当排长。因为读中学那学校位于西关,是商业重地,(现在也是)有很多资本家住在那里,他们的儿女们,由于成份不好,不管你读书如何聪明,做事能干,也是不能当班干部。 伍大安这人做事从不斤斤计较,但也有些蠢,头脑转的慢点,读书就一般般了。有些同学就常常欺负他,占他的便宜,叫他做这做那。那个时代要去学工学农,在工厂里学工和在农村里学农的时候,那些自命聪明的同学就溜出去玩,要伍大安帮忙做他们应该做的事。伍大安可能为人没什么心计,也感觉没什么,自己是排长,做多些也无所为。不久,傻排长的名就给人叫起来了。在同一间学校里基本每个同学都这样叫他,可能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吧,由于习惯了,有些老师也这样叫他。 初中毕业了,大多数成份不好的学生都分配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了,但不知为什么伍大安也被分配到农村去。其实伍大安是可以不用去农村的,第一他成份好,是工人阶级的后代,无产阶级应该领导一切啊,当时是这样说的。第二他的大姐在六八届已经去了农村,家里只有一个小妹,他家总共只有三兄妹。去读高中或直接分到工厂做工是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当时被分配去农村的同学都说伍大安是最倒霉。 过了很久以后同学们才知道,当年要分配到农村的指标多,要去农村的学生不够分配,要从那些原来能上高中又或能分配到工厂的学生那里补些到要去农村学生那里。那些人可能见伍大安人较老实、听话,没什么心计,他的父母也是老实人,干脆就把伍大安也分到去农村的那些学生中,感觉动员伍大安去农村插队比较容易。就这样,伍大安就去了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到大有作为,广阔的天地里练红心。 伍大安和B哥去的不同一个县的地方插队落户,但他的为人的确不错,很为得别人,做事也不会斤斤计较,在他能力可以的情况下,能帮的都帮。有很多时候生产大队要派些知青去筑水库,修公路,加固河岸时,很多知青怕辛苦不愿去,伍大安就会顶替那些不愿去的知青去做,有时候一年去了八九个月,傻排大哥的名就从那时候被支青们叫起来了。 伍大安是个安分守己,安贫乐道,很容易满足的人,他下乡插队的县就离当年很多人想去的香港很近,但伍大安从未偷渡去过,他不会游泳吗?香港没亲戚吗?都不是,他可能感觉在那里生活都一样。当年那些一同去农村的支青经常会笑伍大安,说你的父母为什么帮你改这个名字,伍大安,唔大安,一生都不安。因为伍和唔在粤音里发出的声是差不多,唔在粤语里是不好,不对,不要这样的意思。唔大安,一生都不安啊!但这几是年里,虽然是平淡,但他也算过的平稳,遗憾就是离婚。 伍大安和B哥是在招工后才认识的,因为招工后同在一个建筑公司做事。以前在学校又或者在路上碰见,会感觉面熟,大家都知道是同学校的同学,但是不会打招呼的那种。由于B哥的成份不好,是资本家的儿子,招工后干了一年多的瓦工,就被派到运输队当搬运工(广东省的人称当搬运工的人叫(咕哩)。伍大安不知道为什么也被派到运输队当搬运工,在那他和B哥一同做了二年多同事,也成了好朋友。 伍大安或许是老实人吧,怎样安排也没有意见。由于种种原因,当时的搬运工做完安排的任务,就可以提早下班,那二年里B哥就跟伍大安学了二年多功夫,应该说有一点点料吧。因为伍大安小的时候跟他的邻居学了近十年的功夫,当时在那些工友心目中,伍大安是打得的那种。在认识伍大安的这几十年里,B哥好象从未听到过伍大安和别人打过架。说真的,他的脾气很好,就是因为这样,别人就说他蠢,是傻瓜。 二年后B哥调去当焊工,后就当维修工,一改革开放,B个就做了当时不小建筑工人都想当的施工员。不久就去了读书。有些工友说B哥很会走位,会擦鞋,和拍马屁,可他们又有谁知到B哥是怎样努力学习,做工怎样卖力气呢?在八十年代,你能考个大专给我看看,而且B哥只有中学的文化,在当时,和B哥一同回城的中学同学,包括那些读了高中不用去农村的人又有几个能考上大学,百分之五都没有,辛苦吧! B哥调走后,伍大安再当了三年的搬运工,一直做到搬运工全换成农民工后,才被调去当建筑杂工。在那里认识了那个现在已经和他离了婚的老婆,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B哥也当他伴郎。几年后伍大安又被调到另外一个单位去,虽然不用做建筑,但也是满辛苦的工作。 B哥在没下岗的时候,每年都会到伍大安家里拜访他,下岗矢也后就少了,帮老板打工,不会有太多的闲时间给你四出登门拜访别人。 故妄言之,故妄听之,没有影射,没有讽刺,如有相同,实在巧合,虚构矣,茶余饭后之笑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