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猪rou佬是B哥的农友,其实他们俩仔爷从来没卖过猪rou,猪rou佬是他们的小名,也是朋友们在背后叫他们的花名而已。因为他父子都很喜欢沾别人的小便宜,(卖猪rou要斩骨头,广东人说斩就是专门占别人的意思),是那种见小利而亡命,见大事而惜身的人。而且口就讲得自己如何大方,如何不要报酬的去帮别人,但处事就斤斤计较。是那种吃别人就吃得出汗,别人吃他就好像吃他的血一样的小气鬼,算是个小人。 猪rou佬在五十岁不够就下岗失业了,二年后在一个大型批发市场当值夜班的保安。但不论在退休前和退休后都很喜欢带头约以前的农友们出去饮茶吃饭,尤其是很喜欢约那些退休后的女农友们去(当年的知青)。他对那些女农友有不良的想法,这就不太清楚了,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最主要就是要那些女农友们出钱请他饮茶吃饭,为什么,因为那些女农友们五十岁就能退休了,有一份退休费,他失业嘛,也没退休费。 猪rou佬很聪明,不会经常约几个去,而是今天这二三个,过几天那几个。最不好就常问别人借钱,他不会借很多,一般一二百元,也不会问同一个人借,但从来不会还。可能猪rou佬明白,一二百元那些旧农友一般是不会开口问他还的,认识了几十年,有时候会感到不好意思。 在九十年代,猪rou佬还没失业也一样经常问那些旧农友们借钱,一般都借二三十元,而且很喜欢问女的借。可能借后不还的机会大些,因为有些男的知道他的为人,只要一见面就要他还钱,搞到猪rou佬还也不想,不还钱也讲不上。随着物价的上涨,这七八年猪rou佬问别人借钱也提高了,一般开口借二三百元。以前在一个公社(现在叫镇)里上千支青,猪rou佬在那里当知青十多年,所有知青大都认识,有百分之二十的人借给他,猪rou佬的收入也不错了,因为他还钱的机会不大,百分之五左右。 虽然猪rou佬有这点所为,但一般的聚会以前的农友们还是叫他去,而且他也一定把儿子带去,二十年前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小孩子嘛,很多女的农友久不久也会把孩子带去。就是猪rou佬的儿子结婚后他也会带儿子去,但就不会每次都去。他的儿子已经三十多,还有面子跟老爸出席,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可能这样吧,因为每次聚会都是用了多少钱,按人来分摊。他父子俩从来就是出一份,带小孩子的多数都是这样,成人也这样,除了猪rou佬父子,就没第二个了。能捞点便宜,他父子一定有份。 猪rou佬的真名叫柴红火,他的儿子叫柴右财,他早B哥到农村有二年多,是六八届高中的那种,和菊姐(寻找过去青春的友谊里提到过)那些人是差不多时间上山下乡。猪rou佬在当知青开始的一二年时候,常常吹嘘自己怎样能耐,出生多么好,说自己是无产阶级的后代,祖上是三代贫农,三代工人,几代人是靠乞讨活过来的,受尽压迫剥削,是根正苗红,未来国家的接班人,很快就能当上干部,无产阶级应该领导一切。 猪rou佬常口水花喷喷地讲,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他说在读高中的时候,去过北京串连,在火车里站了二天二夜。见过毛主席和林副统帅,足迹走遍全国的三山五岳,到过五湖四海,反正吃饭和住宿是不要钱的。在破四旧的时候还和当年的同学一起烧了不少寺庙里的佛像和字画,后来连学校里上课的椅子和黑板也烧毁。还说抄那些牛鬼蛇神家的时候,把很多古代瓷器和家具打烂和烧毁。 转眼就过了几年,像B哥那些迟几年来的支青来了一批又一批,猪rou佬干部就没当上。可能他的家庭的确很穷,没有什么经济帮他,生产对到年底才有钱分,扣除口粮后,就是分也没有几个钱。当年在插队的支青里,柴红火是属于穷的那种。但也是属于懒的那种人:为什么?怕辛苦,而且很怕日光晒。所以担水库(修水库),修工路,修河堤,猪rou佬绝对不会去,就是生产队里的夏收夏种也很少去,晒、劳累,辛苦啊。 转眼到了七十年代头,那几年广东有很多人偷渡去当时人们认为是天堂的香港,而且下乡支青占了大多数。但柴红火也算最倒霉的那种,去了七、八次到给抓回来,当年他和曾好彩(在我的房子我的家这章里提到他)是全公社闻名的属于屡教不改的那种,所以猪rou佬也是多次招工都没他的份,七十年代底才被招工回城,回城时已三十多岁了。 柴红火迟招工也有另一个原因,也许多次招工回城的希望都没有,在七十年代后期,他和一个当地的女孩子好起来。他大那女孩子近十年,没十年也一定有七八年,当时那女孩子还不够当年规定的结婚年龄,但有了他的孩子。那年头计划生育比较宽松一点,又在边远的山村,就住在一起,不久就生了个女孩子,后来才到公社补了登记,算是结婚了。 由于柴红火以前多次偷渡去香港,又和当地的女孩子结了婚,连孩子也有,一般的招工单位也不想麻这个烦,所以到了七十年代底也不能回城,他自己也有点真的要扎根农村一背子了的思想了。随着改革开放的政策,柴红火终于在八十年代的头一年春天通过一些关系迁回户口,从新回到了离开十二年的广州市,而且还在一间医院找了一份厨房工来做。第二年也生多了一个儿子,一子一女,算是个好字了。 在八十年代初,柴红火只有几十元一个月,最多也就是一百多点,那时候刚刚开始分田到户,在乡下老婆带着二个孩子也做不了什么事,想在生产队挣几个工分也不成了。柴红火没个月除了吃饭和买烟抽外,只能把所有的工资交给老婆,连酒也不敢喝了,猪rou佬的名字就是从那时候在那些回城的支青里传出来的,穷有时候也可能是改变人的行为吧。 斗转星移,转眼就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柴红火用尽办法,终于把老婆孩子的户口转来了广州市,算是一家人团聚了,但住的地方也很麻烦,因为柴红火是个小杂工,分宿舍暂时还未抡到他,但医院也算照顾他了,把一间二十来平方的杂物间给他们一家住,听问说那间杂物房以前做过停尸体的。住了十多年后,医院才安排了一间四十平方米左右,是属于房管局的公房给他住,总算有一个安稳的家吧。 柴红火的老婆户口出来了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一来年纪不小,二来没文化,三来没技术,只能做些散工,但大多数时间就当走鬼,(没营业牌照的流动小贩,走鬼一词来自香港,因为在六七十年代,香港也有很多流动小贩,当时的警察很多是外国人。一般中国人称外国人为鬼佬,所以当时的流动小贩一见到警察就大叫,走啊,鬼啊,走鬼一词就这样来的)。当时二个孩子还在读书,生活也很艰难。 柴红火的二个孩子也不是读书的料,高中也考不上,读了三年的技校就出来做事,他的女儿还好,做事很用心,出嫁后生活也算过得去。他的儿子就差点,做事没心思,眼高手低,搞到经常失业。三十多岁还是光棍一条,常肯父母的退休费,好的学不到父母,不好的学到足。也是常常问认识的人借点小钱,但一般都不会还的那种,是那种人见人怕的人。很多人都穷过,比他们艰难多,但不会像猪rou佬那样,穷就想办法去解决,用勤劳致富,用自己的智慧去改变,你说对吧。 故妄言之,故妄听之,没有影射,没有讽刺,如有相同,实在巧合,虚构矣,茶余饭后之笑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