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南庄内正门里半丈许的院内,几十把熊熊燃烧着的火把,照的半个前院是火光通明,恰如白昼似的。而一百来个家丁在火把的照耀下,手持着的补刀熠熠发光,随时傍晚的和煦春风拂面,聚拢在一起的刀光却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此情此景,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 而在隔着两道门的后院,却丝毫没有受到前院紧张氛围的影响,依然浸染在平静如水的夜色里。此时,武南庄的管家张晟却行色匆匆地赶往后院的客厅,向尤员外禀明前院的情。 此刻,在后院的客厅当中,点燃了十根粗大的蜡烛,客厅外夜色漆黑,而客厅内却烛光明亮。跟着一张摆满了美味佳肴的方桌,与尤俊达对面而坐的王鹏,暗自思忖道:据史书上记载在这个时代,一般人是点不起蜡烛的,除非皇宫贵族家里才能点的起。前几日,自己还未曾见到尤俊达在室内点燃这价钱昂贵的蜡烛,没想到的是今晚,尤俊达在这个后院的客厅之内点燃上了蜡烛,并且还邀请自己与他把酒言欢,定然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告知于我。 “王鹏兄弟,今个儿,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告知于你,就在这客厅之中,摆上小小的宴席,与王鹏兄弟你把酒言欢,酣畅淋漓地痛饮一番呐。”还未等王鹏询问,尤俊达便先开了口道。 “尤大哥,你就是不说,我也猜出了几分,你今晚定然是有什么事儿要告知于我。”王鹏听完了尤俊达说完的话后,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便情不自禁地佩服起自己料事如神起来。 “哦,王鹏兄弟,如何事先得知我有事要告知于你呢?”尤俊达生出了几分好奇之色道。 “尤大哥,你看这客厅之中,你布置点燃了十根左右的蜡烛。小弟听闻,这蜡烛只有皇宫之内和王公贵族才能用的起,价钱十分的昂贵。而小弟前几日就暂住在了贵府内,晚上屋里都是点燃的油灯,未曾见到尤大哥的府内点燃过一根蜡烛。不过,今个儿却大不相同,尤大哥把小弟请到这个接待宾客的客厅之内,并备上了如此丰盛的一桌美味佳肴和好酒,还专门命下人在这客厅之内点燃了十根的蜡烛。尤大哥若是没有什么颇为重要的事情与我攀谈的话,定然是不会如此费心。”王鹏在思忖了片刻之后,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布置,侃侃而谈道。 “佩服,佩服,王鹏兄弟不光是医术高明,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分析起事物来也是头头是道,真的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呐。”王鹏的话音刚落,尤俊达便立即拱手,赞不绝口道。 “尤大哥,你太抬举兄弟了,我只是随口如此一说而已,要说佩服,我对尤大哥你却是好生佩服,不到而立之年,就拥有了如此大的一个家业,放眼山东地界,尤大哥敢说第二,想必没有人敢说第一的。”王鹏在得到了尤俊达的称赞后,他“礼尚往来”地回给尤俊达。 “王鹏兄弟,是这样的。三日之前,你为我家老娘开了那个药方,如今已用了三日了,每日早中晚各煎了一次药服下,如今我家老娘的胃口极好,肚子也不时常感到胀了。前些日子,我请便了东阿县城里叫得上名的郎中来为我老娘瞧病,他们开了不少方子,按照方子抓药煎药服药,一丁点儿的效果都没有。而王鹏兄弟,随便开了一个方子,就把我老娘的病给治好了。这对于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一件大喜事呐。”尤俊达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 听完尤俊达的这番话后,王鹏暗自感叹道:你娘的病不是我看的药方治好的,是我搜的药方给你娘用的,你要是谢的话,应该去谢谢内置在我脑袋里面的搜索引擎才是。不过,你既然谢了我,那就权当我代替内置在我脑袋内的搜索引擎收下吧。当然,这些话儿,王鹏只能放在心里,就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儿,他断然是不敢把这番话说出来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里,那里,尤大哥,你过奖了,小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王鹏谦虚地答复道。 正当王鹏的话音刚落,从外面走来了一个行色匆匆之人,没有得到通报,守护在客厅外的家丁和丫鬟们,都低着头欠着身子给他行礼。没错,这个人就是武南庄的大管家张晟也。 “员外,员外,,我,我有事禀告。”张晟入了客厅,朝着尤俊达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道。 “张管家,你来的正好,赶紧坐下来,陪我王鹏兄弟喝上几盅。”尤俊达对张晟摆手道。 “员外呐,我,我前来讨扰您,就是专门来向您禀告,这,这前院发生大事啦,您,您咋还让我坐下陪客人饮酒作乐呢?”气喘吁吁的张晟听到尤俊达邀他坐下,义正言辞回绝道。 “张管家,你先别急,坐下来慢慢说,待咱们给我这位兄弟喝了这一盅酒,咱们再谈前院发生的所谓大事。”尤俊达听完张晟的禀告后,依然从容淡定,把张晟按在凳子上,说道。 缓过气儿来的张晟,虽然心急如焚,但是看到自家老爷在听完他的禀告这个十万火急的情报后,却跟一个没事人似的,仍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俗话说的好:皇帝不急太监急。既然身为一庄之主的尤员外都着急,他这个管家又有啥可着急的。于是,张晨在尤俊达三番五次地邀请之下,他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儿驳自家老爷的面子,便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地一屁股坐在了一个旁侧的椅子上。他一把抓过边上的酒壶,往摆在自己面前的空酒盅里斟满了酒。 “王神医,我虽然平日里待在府中处理一些事务,很少出去走动。但我在前几日,已经久闻了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还是个青年才俊,我在这里敬您一个。”张晟随即站了起来,手中端着斟满酒的酒盅,朝着斜对面的王鹏,好言好语地了恭维了一番道。 “张大管家,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呐。不过,我在府上小住了这几日,可是听到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你长大管家不吝赞美之词呐,把府中的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张大哥,你管理的才能无人能及呐。”王鹏听了张晟夸赞他的一番话后,心里是美滋滋的,便投桃报李道。 “刺溜”一声,站起身来的王鹏和张晟,两个人相对而立,双手握住酒盅,一饮而尽。 接下来片刻的光景,王鹏虽然只动了几下筷子,吃了还不足两分饱,在尤俊达和张晟的频频敬酒之下,他也只好以一当二地把酒盅的斟满的酒水一饮而尽。掐指算来,他们三人共饮了半斤酒坛子里的美酒。不过,由于王鹏是以一当二的缘故,肚子里装了不下三两的白酒。 “王鹏兄弟,咱们暂且喝到这里,既然张管家方才向我禀告了前院发生了要紧的事情,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下,待一刻过后,我再和张管家返回来陪兄弟你好好地畅饮一番如何?”尤俊达几杯酒下肚后,脸颊微微有些发热,但并没有丝毫的醉意,他在不经意间,抬眼一瞧,前院那边是火光冲天,在客厅外漆黑的夜色之中,简直是亮瞎了他的眼,赶紧起身告辞说道。 “尤大哥,你跟张管家赶紧去前院处理事务吧,兄弟在客厅之中等你们便是。莫说是一刻了,就是一个时辰,兄弟也会等大哥您把事情处理好的。”王鹏也随即起身,拱手迎送道。 本就心急如焚的张晟,在看到自家老爷的脸上都增添了几分焦急的神色,他便赶紧起身,走到尤俊达的身侧,跟王鹏还了礼后,随着尤俊达有些行色匆匆的脚步,朝客厅外急急行去。不过,在张晟跨过客厅的房门,轻声细语地向身侧的尤俊达,简明扼要地说了一番前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了不到几句,尤俊达便怔了一下,脸色有些凝重地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虽然,张晟的声音并不太大,但是,在寂静地连一根钢针掉落在地上都可以听到声音的客厅,王鹏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张晟口中再说,一个年轻轻狂的彪形大汉,肩膀上扛着一柄百十来斤重的板斧,不知道从那儿弄来了一只尤家庄的令牌,不对答不出来暗语,还打伤了把守前院正门的八个家丁。这会儿的功夫,这个彪形大汉应该是被他派去的百十来号家丁给围困在了前院。听到这里,王鹏在思忖了一番后,暗自隐隐然道:此人不会就是程咬金吧。 想到这里,王鹏也坐立不安起来,待尤俊达和张晟走远了之后,他在左思右想了一番后,终于拿定主意:自己要随着他们俩前往前院一探究竟,若这个擅自闯入武南庄的年少轻狂的彪形大汉不是程咬金,那他也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若是此人就是程咬金这个莽撞的人话,一旦尤俊达和张晟他们要为难程咬金的话,他就必须要及时地加以制止,以免程咬金跟尤俊达从此结下梁子,那日后劫持靠山王杨林八十二万两皇杠,创建瓦岗寨的桥段说不定就没了。 尤俊达和张晟在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赶到了前院,果然如张晟所说,在前院正门内的不远处,一百来号一只手持着火把,一只手握着朴刀的家丁,把一个看不清面庞的人给围困起来了。尤俊达走到近前后,张晟吩咐他近前的三两排家丁道:“赶紧给尤员外闪出一条道来。” 这一百来号家丁们在听到自家老爷赶过来了,方才都还对程咬金有些胆怯,此时,便都有了十足的底气。毕竟他们没来之前,都听身手不凡的马贺口中得知,这个擅自闯入的歹徒拥有一身的蛮力,出手很快,让人很难近身。在他们眼中,尤员外高强的武艺,可不是盖的。 “这位小兄弟,我就是你要找的这武南庄的尤员外,我看你十分的面生,似乎之前不曾谋面,不知你找我有何事贵干?你不仅偷窃了我武南庄的令牌,还要以此蒙混过关闯入庄内,被把手庄门的家丁们发现你可疑后,竟然还出手打伤了他们。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尤俊达顺着家丁们闪开的一条仅供他单行通过的小道,背负双手,走到了程咬金的面前,大抵相距有一尺的距离,看到程咬金面无惧色,便就对他打起了心里战道。 “没错,打伤了你庄门前那八个家丁的人就是我干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程咬金,人送绰号‘活阎王’。我早就听闻过尤员外威名,不曾想竟然是一个卑鄙的小人,竟然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绑走了我在济水村认识的医术高超的王鹏哥哥,我今个儿趁着天黑闯入你武南庄,就是来救我王鹏哥哥的。既然,你们人多势众,我今个儿落入到了你的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你就是。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程咬金把心一横,指着尤俊达大义凌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