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身披长毛的野兽长久迂鸣,急促的、括躁的、某种不安分的情绪在他们体内酝酿。 数量太多了,安德烈努力与雪地贴成一条直线,并将身体拱进雪堆,用严寒的霜雪遮掩自己的行踪与气味。它们仍然有一小群跃过河,并在广场附近徘徊,而大部队则是一路往前,沿路的杂物与树干全被撞倒。 现在它们离安德烈更近了,安德烈也无法在它们的注视下移动,只能进一步地观察这些面目可憎的野兽。 真像极了蜕皮的大老鼠。 它们的头骨形状与老鼠是极像的,它们的身体、它们的轮廓,还有那rou粉色的细长尾巴,全都是啮齿动物的特征。 安德烈忽然感到肺痛,他的肺像是在燃烧,像被一只烧红的铁钳子烫着软rou一样,这股灼热感顺着肺上到他的气管、他的食道、使他嘴里充满一种腥臭刺鼻的气味。就算他这么小心,辐射也让他中毒了。 那些兽类却生龙活虎,核弹爆发后,适应最快的竟然是又臭、又脏的生物,安德烈不禁冒出一个想法:上帝将所有好人都召唤去天堂了,把罪人和那些肮脏的生物留在地狱受苦。 难道这里还不算地狱么?没有防护服,猎人也只能比普通人多活几个钟头,再多待会儿,安德烈以后都没办法和女人zuoai,他连**都无法**。 可那些怪物已经适应了辐射。 它们毫无畏惧地风雪中行进,就在安德烈后方驻足,安德烈记得那里就是有强烈辐射团的地方。野兽们盯着辐射团里的动物尸体,但都没有扑进去,它们的尾巴像雷达一样直竖起来。 安德烈得趁机离开广场,他双指掐在雪地里,将整个身躯拖过去。他尽量加快速度,身上的白雪却越来越多,差不多每挪十步远,他就得抖掉些重量。 但那些狡猾的野兽还是发现了他! 它们嘶吼着扑过来! 安德烈刚刚准备战斗,忽然发现几头野兽扭转方向,冲往河岸。它们的目标不是自己那又会是谁呢?安德烈翻身躲到雪块后面,看着野兽们发疯似的朝河岸怒吼。 “唰!”怪鱼的鱼鳍被扔上岸,野兽们一阵哄抢,撕得稀烂。 紧接着一个光着身子的人想爬上河岸另一端,野兽猛地扑到对岸,与那人扭打在一起,瞬间沉入冰河。 剩下几只在岸上观望,河里不断泛起波纹,居然是那个人冒了头!几头野兽怕水,那人想潜入冰河甩脱它们,但它们在岸上追踪,而人确是需要呼吸的,每次他冒头,野兽们就往那里追赶过去。 不是那个死掉的士兵,安德烈虽感惊奇,但他还是想救出这个人。 他沿路追踪着,估算着BB枪的射程,前面的河内有块错综复杂的石头,石头锋棱凸显,结出许多冰锥。 能够杀人的冰锥! 它那么尖!就像温泉关战士们半米长的枪尖。就在野兽们撒开四蹄狂奔的时候,那颗微小的子弹击中它们的关节。冲得最前那只猛地栽倒,惯性使它飞向冰锥,那白色的“利刃”扎穿它的胸膛,它就那样被吊着,直到鲜血流干。 还有两只。它们刹住前蹄,怪叫一声从雪丛溜了下去。 老鼠往往是狡黠而多疑的,那些可恨的啮齿动物穷尽一切办法毁坏你的家业。它们甚至会开抽屉、会咬坏电路。你忍无可忍,下老鼠夹、毒杀、诱杀......开始时确实是奏效的,但接下来就要失望了。永远别指望老鼠死在同一个陷阱里,这可恶的小家伙至死都在向同伴传递着生存经验。 可现在不能再叫它们“小家伙”。它们的块头比狼都要大,安德烈很少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但有些时候却是不得不做的。他发现那个光着身子的人就是发疯的士兵,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狠人。他能摆脱残骸,甚至还有力气和这些无尽的怪物rou搏,简直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安德烈潜行过去,猛地扑倒其中一头!它的皮肤非常硬,安德烈将它脑袋往砖石上撞,撞到血rou模糊,脑浆迸裂。另一只将安德烈扑倒,它的利齿撕破外套,就要咬碎安德烈的防毒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