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厚厚的积雪,有个手掌大小的圆形按钮。 安德烈一掌拍下去,毫无反应。乔姆问:“这正常吗?” “当然不,平常它都该很响的。”安德烈又锤又打,按钮竟被打得脱落下来,安德烈索性将面板拆了,捣鼓里面的电线电缆。“该死的,润滑剂都冻结了。” 乔姆看着天色愈沉,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雪欲来,那片混杂着辐射尘与黑云的云层逐渐盘踞诺斯科上空,他的心情还是很复杂。 安德烈仍在抢修。 乔姆说:“这种电路、电线我总是搞不清。” 安德烈说:“你搞不清还好,以前有个家伙搞不清还乱接,被炸得半死。要学会电路,总得被电上一两次尝尝滋味才好。” “哈哈哈。” 乔姆道:“你有没有办法永远封死这里,我说永远的。” “为什么这样做?”安德烈说:“这也算一个猎人来去方便的入口。” 乔姆重复道:“你能不能永远封住这儿?” 安德烈回答可以。 乔姆说:“这里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你们还是只预留一个出口比较好,你最好说服马卡洛夫,反正你们的高级区也已经名存实亡,不如让所有人选一个地方聚居吧。” 安德烈道:“你的口气像是要离开这里似的,一个人可没法在这末日生存。” 乔姆道:“我从没打算留下来。就像我的装备,无论拿了多好、多么精良的东西,遇上变故也会空空荡荡。你说得对,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某种变化,我比你们更适合当猎人。我也不想和任何人为伍,如果他们跟着我一路前进,我无暇顾及他们,到头来也只会剩我一个。我想去的地方,永远只有我一个人能到达。” 安德烈问:“你倒与那个家伙挺像的,我们何时再见面呢?” 乔姆说:“等我办完事,也许永远不会再见了。” “呎——啦。”门已打开。 两人进去地铁站,与卫队交流了情况,瓦西里也已经回到这里。听闻中级区的变故,众人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决定派遣最后一辆改造后的装甲车,还有十名卫队成员携带补给前往中级区。 可汗也带着稍稍清醒的希芙返回此地,乔姆望了眼可汗,可汗出乎意料地问:“朋友,你要走了吗?” 乔姆说:“没错。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汗指向自己双眼,“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喜怒哀乐都写在眼睛上呢。” 乔姆问:“那我眼睛里写着什么?” 可汗回答:“寂寞。” 他的眼睛像大海一样忧郁、一样寂寞,他已有这种感觉很久了,却都没有人能发现。他注定是个寂寞的人,无论走到天涯海角,认识多少人,见过多少事。 希芙混混沌沌似要挽留他,但乔姆只是拿了两双靴子,一个防毒面具和一个重型防爆头盔,还有件别人看起来都很破的卡其色棉大衣。棉大衣只是口袋比较多,共有八个,也没有什么防弹性能。 乔姆最后选了杆长筒来复枪,所有的.308子弹也只有27颗。 在这里7.62口径的军用子弹是硬货,其它口径的子弹多少都会减轻30%左右的价值。 乔姆军裤还在,他从裤子里摸出4X夜视光学瞄准镜,这东西没有足够的电力也能坚持很久,直接就安在枪上了。 车队出发了。 清一色的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和AK-SU冲锋枪,装甲车上还有.50的机炮。车里满载着弹药与防毒面具等补给。他们的滤罐储备非常多。 乔姆戴着防毒面具,他不希望任何人发现他的怪异变化。 车队行进到圆形广场附近,安德烈说:“不太对劲。” 车里人喊:“难道就因为一句不太对劲让我们停止前进?” “你应当相信我的。”安德烈说:“我每次感觉不太对劲,直觉就救了我的命。” “去你的!”车队执意前进,装甲车一直驶到广场中心位置,他们前面忽然有片巨大的积雪。安德烈说:“之前是没有这片雪的。” 乔姆点点头。 仔细看,这片巨大的雪好似有个入口,就像山洞一样。 入口是个直径半米的圆形,前面的士兵把头探进去,然后缩了回来。众人询问如何,士兵说里面一片黑,什么也看不清。 装甲是没办法从其它地方绕行的,这个巨大神奇的雪洞就像几百个爱摩斯基人建造的巨型冰屋,里面的不是雪,是厚厚的冰。它横跨了整座广场通路,如果想要继续前进,他们不得不破坏它。 几个士兵眼神交汇,“给它敲敲门。” 他们手里拿着M1914手榴弹,忽然鬼使神差地被人制止。“等等,万一里面还有人呢?” “只要他是俄罗斯人,他会活下来的。” 手榴弹丢出去的一刹那,被安德烈和乔姆一人一个丢到冰河里。“噗通!”两声闷响,河水变得浑浊不堪。 乔姆说:“里面会是那些野兽吗?” 安德烈说:“多半是。” 士兵追着问:“怎么回事?” 安德烈拉开照明棒,一瞬间火光冉冉,猩红色的光芒照出几百头、甚至将近一千头毛绒绒的野兽,体型大的就像人,体型小的也比獒犬大,他们的皮rou都脱落了,牙齿比冰锥还要尖利,但现在它们睡得很熟。 明晃晃的火光和刚才的爆炸差点使它们苏醒.......安德烈旋即捣灭了照明棒。他们一步步地退出洞口。 “怎么样?” “我们需要更多的手榴弹。” “这玩意儿怎么样?”他们从装甲车里卸出来一台迫击炮。 “准备好了?” “尽管来吧!” 士兵将几枚手榴弹围着雪洞摆了一圈,然后朝洞里丢了颗。“蹼!”耸起的冰堆塌了大半,短暂的平静后,几头野兽愣头愣脑地冲过来,迫击炮将他们轰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