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有鬼吧?!”肖老板嗤笑一声,指着施云和镇长说道,“他们也就算了,你们两个也算是有些身份的人,怎么会相信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 施云眉头一皱,但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故而并没有回答。镇长则始终保持着一副左右逢源的模样,并不希望得罪任何一方。毕竟现在安平镇名存实亡,他的镇长之位现在也已经是一个虚职,几乎没有实权了。否则的话,他也不需要对一个地产公司的高层如此点头哈腰。 “鬼怪这种东西,不是因为信仰而存在的。虽然这样说有点别扭,但鬼魂确实是真实存在的,算得上是唯物主义的东西。” 纪白看着肖老板,一脸正色地解释道。 “我现在不想和你争执这么多,你只需要告诉我,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然的话,一切后果都由你负责。” 这一句话,纪白的语气显得无波无澜。但是,正是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却让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意识到,纪白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肖老板见纪白气势如斯,不禁咽了咽唾沫,心里都犯起嘀咕来。他身居高职,自问也见过不少的人,也和一些黑社会有过接触。可是,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带给他如此巨大的威压。换做平时,任何一个人对他报以这种口气,他可不会轻易算数。可是,如今这句话从纪白的口中说出,却是让他不自觉地想要低头。 肖老板看着纪白,嚅嗫一阵之后,终于轻声啐了一口,继续讲述刚才的话题。 “那阵阴风我也弄不清楚,但那股寒意很快便消失了。后来我通过手机了解到,那段时间天气正好转阴,有大片乌云笼罩过来,我想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不过,无论我如何恩威并施,那些劳工打死都不愿意继续下去。尤其是那几个在最前线的农民工,突然齐齐说自己不舒服,打算请假。眼见那几个人情况不对,在场的工人全部都提出了请假。没办法,整个工期就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这么说,除了感觉到寒意之外,你没有见到其他的异状了,对吗?”纪白又再问道。 “那当然了!鬼魂之类的东西原本就是不存在的,我又怎么可能见到呢——”肖老板心烦意乱地回答道。 纪白陷入了沉默之中。 “喂,现在算是问完口供了?!”肖老板反问了一句,“我还有事,你们保证我能够安全离开啊!” 施云推了推纪白,在得到后者的首肯之后,他便干咳一声,回答道: “我只能向你保证,在你离开镇子之前,这件事情不会流传出去。不过,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可没有办法一直隐瞒下去。” “你?!”肖老板突然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施云看。 “我记住你的编号了,等我出去以后,一定去警局投诉你!” 说着,肖老板一脸忿忿地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纪白突然叫了一声。他喊住了肖老板,正准备向前走去。但下一刻,纪白却突然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扑到了肖老板身上。 “喂!你这是做什么?!”肖老板肥硕的身体一下便接住了纪白。他扶起纪白,用一种异常的眼神直直盯着他看。 “没事——”纪白干笑着摆了摆手,同时将手上的一张纸交到了他的手上,然后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如果你想起什么或者见到了什么的话,请你给我打电话。” 肖老板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上面的手机号码,然后直接踹到了西装口袋里。 “知道了——” 他敷衍了一句,用眼白瞥了一眼纪白之后,就此转过身去,悻悻离去。 等到肖老板走远之后,施云突然开口问道:“你认为他有问题吗?” 纪白看着那个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他确实是一个无神论者,而且,他也确实对井里的一切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 “我给他电话号码,只是为了掩饰另一件事情罢了。”纪白突然神秘一笑,顺势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难道没听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句古话?” 施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小伙子,让老朽我来解释吧。”钟伯拍了拍施云的肩膀,解释道,“刚才你被他挡住了,自然没有看到。不过,老朽我却是见到了,这个小先生将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纸偷偷塞到了那个姓肖的口袋的。” “符纸?!”施云奇了一声。 纪白解释道:“那是一张示警符,功效是预知某些即将到来的危险。当然了,自然发生的意外并不在这张符纸的预警范围里,只有当某些不怀好意的鬼魂恶意来袭的时候,才会出现警告。一旦示警符出现异状,我就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情况。” 说着,纪白突然对镇长说道:“那个肖老板,应该也是住在镇子里的吧?” 镇长愣了一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纪白是在和他说话。还是钟伯推了推他,他才恍然点头道:“是,这个肖老板是代表那家地产公司全权负责这个拆迁计划的。他拿着尚方宝剑,自然需要时刻留在前线督促。所以,他暂时住在了镇子东边的一栋空置的酒店里。” 说着,镇长突然顿了一下,用一种十分小心的口吻问道:“那个……那个枯井里面,真的有疫鬼吗?” “有,”纪白点点头道,“镇子里流传的,并不只是故事。所有的传说,都是有一定根据的。” 听到这句话后,镇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钟伯,能给我再详细讲一讲那个故事吗……” 镇长走到钟伯身边,开始悉心讨教起来。他本身也是出生农村,对这些东西也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尤其是在得到纪白的肯定之后,他终于变得不安起来。于是,他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知晓前因后果的钟伯身上。 一边,镇长和钟伯他们走到了角落里开始讲述起来。而另一边,纪白和施云则是开始谈论起下一步的行动。 “对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施云突然问道,“这个符咒,只能够用来预警吗?” “这没办法,”纪白摇摇头道,“因为行事太过匆忙,我的身上只带着这东西。除了预警之外,这张符咒就连追踪的法门都没有,所以我才向镇长询问那个肖老板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