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黑色液体了吗?”纪白指着井里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戾气。”纪白沉吟一声说道,“只不过,那可不是简单的戾气,就连你都能够见到,那么可以肯定一点——这只疫鬼已经到了戾气成形的境界了。” 施云见到纪白神色异常,当下知道这件事情必定十分棘手,当下也是显得焦急不已。 “钟伯,您能详细说一说这其中的情况吗?”纪白问道。 钟伯一脸哀相,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娓娓说道:“原本,工程队的人就是看中这块后山的区域,才投标买下这个镇子的。听他们说,这块后山地理位置不错,依山傍水,而且濒临最近的一条国道,会和将来的一座商业中心毗邻,有极高的商业价值之类的——” “那么……能请您带我们去见一见这个工程队的负责人吗?”纪白接着问道。 “这个——可以是可以……”钟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但这个项目是和镇子合作的,要找到那个负责人,就必须要通过我们镇的镇长才行。” “正好,顺便也通知一下镇长,我们也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他。” 钟伯闻言,复又扫了一眼纪白和施云,问道:“你们和老头子我说一句实话,你们俩……到底是什么人?” 纪白神秘一笑,回答道:“他确实是警察,而我就是您故事里面讲的——方士。” …… 十分钟后,一辆吉普车深入到了安平镇的某处,停在了一幢建筑之前。那个地方不大,每一栋楼的装饰都很是素朴,保留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造型,而且近几年来似乎并没有重新分刷过的迹象。而在这处建筑周围,所有的房屋几乎都已经被推平,只遗留下许多的残垣断壁。而这一处建筑在这里便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很是显眼。 坐在驾驶座的施云扫了一眼大门口处的一块立在石柱前的白色牌匾,眼睛定在了其上“安平镇办事所”几个大字上。 “是这里了。”钟伯点头道。 “真是奇怪,明明一个镇的领导人,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要在这种简陋的办事所办公,也是凄惨。”施云啧声道。 “其实,我们这里说是镇,但近几年又给降回了村,只是口头上还保留着镇的名义。加上地产公司的大手笔投资,安平镇的名头只怕很快就要彻底消失在地图上了。”钟伯神色黯淡地感慨道。 “事不宜迟,我们进去找这个镇的镇长吧。”纪白心里始终有些惴惴不安,当下催促道。 “跟我来吧。” 下了车之后,钟伯引着纪施二人一路长驱直入,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就算见到有人,他们也只是朝着钟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们可能觉得奇怪,堂堂的镇长办公场所,为何能让来历不明的人自出自如对吧?”钟伯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二人,解释道,“正如我刚才所说,一旦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妥协了,又或者在僵持过程中踏入黄土了,那么这块地皮的拥有权便算划归到了地产公司名义下。既然镇子都没了,那么这个名义上的镇长也就没有意义了。就算是现在,也不过名存实亡罢了。” 说着,钟伯领着他们直接走进了内里一栋建筑之中,直接上到了三楼的位置,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钟伯正了正衣领,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镇长在吗?” “请进。”门来传来一声回应。 钟伯打开办公室的门,正好见到一个中年男子从一张折叠床上站起身来,********,朝着他们迎了过来。 那个中年男人看清领头的人,当下笑道:“原来是钟伯,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 “还好,老朽身体硬朗着呢,没什么大碍的。”钟伯皮笑rou不笑地回答道。 中年男子和钟伯寒暄了几句,突然瞥见站在身后的两人,觉得眼生,当下问道:“怎么,这两位是……” 钟伯见镇长直接提起,当下也不再虚与委蛇,直接脸色一沉,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老实说吧镇长,你是不是知道工程队的人要强拆后山?为什么你不事先和我们说清楚,反而还联合他们瞒着我们?!难道你不知道后山那里有那口枯井吗?!” 镇长见钟伯脸色变得极快,当下也是愣在了当场。 “钟伯,您这是在说什么?强拆?后山那块地方已经被批给地产公司了,怎么能说是强拆呢?”镇长解释道,“而且您说我瞒着您,可这几****没听到有什么动土的计划啊?” “没有计划?”钟伯听到这个回答,登时脸色一变,道,“你知不知道,后山的那口枯井已经被推翻了?!” “有这种事情?!”镇长的表情瞬间僵住。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之所以反对这起拆迁,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那口枯井。难道你以为我们不想白拿一笔赔偿金吗?!如果不是那口枯井,我们大部分人早就已经走了!” “是是是——”镇长连连点头道,“我清楚那口枯井的事情,那个传言我在升任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啊!” “你是镇长,你会不清楚?!”钟伯越说越来气,差点就要直接奔上前去,和镇长拼起命来。镇长虽然年至中年,但要也比钟伯年轻不少,身子也明显要硬朗许多。但鉴于钟伯年事已高,当下也不敢乱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他。 “哟!镇长,您这是在闹哪一出?六国大封相?!” 就在钟伯和镇长陷入僵持的时候,门外突然叩叩响起一阵敲门声。在场的人朝外望去,只见一个大肚便便的西装男子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盯着屋里看。 “老肖,你来得正好!”镇长见到来人,瞬间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直接朝着他就奔了过去。 “你这家伙,是不是擅自动了后山的地?!” “擅动?!”西装男子笑道,“那本就是我们公司的地,我问你,你在自己院子里面挖土,需不需要经过路人的同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伯听到他的这个比喻,当即怒火中烧道,“我们还是这个镇子里的人,只要我们一刻没搬走,这里还是安平镇,不是你家的院子!” “老人家,我就是一个比喻,您干嘛这么激动嘛——”西装男子看着钟伯,缓缓摇头,显得很是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