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回答他什么。 喜欢也好,很喜欢也罢。 我都没有办法说什么。 白御时似乎也不想听到我说什么。 只是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走到前面去了。 他胸口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但是我知道,并没有心脏。 我转头看了老沈一眼:“他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老沈不明白:“什么样子?” 我说:“血rou,心脏,伤口……” 老沈说:“白少爷现在这种状况,有没有心脏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维持心脏的跳动许多更多的生命力,尽管会活的更像个人,但是对他来说毫无用处,那位拿走了他的心脏,第一是为了相思小姐,第二大概就是为了让白少爷再……”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往下说了。 为了什么? 为了让白御时撑的时间更长吗? 子都他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虽说一副拿捏了把柄的样子,但是还是尽了最大的能力去容忍一切。 白御时的脚步尽管比我们快,但是走在他身后,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什么也做不了……” 老沈说:“一切都有定数,生或者死,失或者得,相思小姐,其实不必介怀,人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考虑很多,无愧于心就好了。” 我说:“就好像你明知道他会失败,还是选择尽最大的能力去帮他吗?这就是你的无愧于心?” 老沈点了点头:“嗯,这就是我的无愧于心,让相思小姐受苦了,我很抱歉。” 我微微低着头:“没有啦,也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白御时很低落,他一直默默往前走着,脚步有些不稳。 老沈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匆忙上前:“白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白御时停下了脚步:“是啊,该回去了,带着相思回去……” 老沈点头:“嗯。” 白御时说:“我赢了,是不是?” 老沈的脑袋低得更下了:“是。” 白御时笑出声来,碜人,阴森,却又悲哀。 他转头看我:“我们走吧……” 我的眼眶有些酸涩:“我们去哪里?” 白御时说:“相思喜欢哪里,就去哪里。” 他周身的黑色气息依稀可见,左手已经开始结印。 我也懒得想那么多了,默默上前,走到了他身边。 他赢了—— 就当他获得了这场胜利好了—— * 我们回到了茶坊。 也不做休息,只停顿休整了一番便离开了。 白御时在茶坊里找出了一瓶西瓜霜。 他说:“张嘴。” 我愣了愣,然后张嘴吐出自己的舌头。 他帮我喷了点西瓜霜,然后将西瓜霜塞在了我手里。 “相思还真可爱。” 我接过西瓜霜,舌头上有点怪怪的凉爽感,疼痛感倒是真的少了许多。 可爱? 哪里有可爱了? 我明明都没有表情好不好! 老沈开着车,带着我们去了算不得特别偏远的一处宅邸。 白御时说,这个地方是早几年建好的,原本算是白家的一处据点。 后来慢慢就废置了。 接着白御时就拿了这里的钥匙,顺便将这处房子也要了下来。 和白家本家的宅邸的风格有些类似。 但是却寂寥许多,规模也不如本家的大。 他说:“好几年前,我和小千还经常会到这里来小住几天,我想,我应该是要去更远的地方吧,但是真的走不动了,我似乎,连带着相思远离他们的能力都没有了……” 白御时所说的走不动,话语中的无力感,是指他已经无处可去了吗? 又或者说,他的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关于这处宅邸的事情,都是白御时在车上的时候告诉我的。 老沈将车停了下来,率先下车帮我们打开了车门。 白御时下了车,走到门口开门。 * 房子里残留了很多和他们有关的气息。 白千渡和白御时的东西。 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拍照,但是还是摆放着好几张合照。 看上去是白千渡高中时代的照片了。 白千渡还是那副样子,没有表情,就连眼眸中的情绪都冷静得可怕。 白御时倒是一直保持着微笑,伸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除了合照之外,房子的院子里还有一棵树。 白御时说,那是白千渡种的。 房子建好之后,他就种了这棵树。 二楼的一间卧房里,摆放着一本几年前的日历。 我拿起日历看了看,发现上面写了很多字。 看这自己应该是白千渡写的。 他在很多日期下都写了字,做了特殊的标记。 白千渡的公寓里好像也有一本日历。 那本日历上几乎每个日期都做了标记。 我正好奇着,他怎么会有这种习惯。 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在日历上涂涂写写的人,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厄运。” 白御时走到我身边,继续说:“小千就喜欢在日历上写字。” 我放下日历:“这些假的吧?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呢?” 白御时说:“不是假的,是真的,从风水学上来看,在日历上涂涂写写就是破坏了日历的格局,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运势,好运的话,被打破就会发生变化,霉运也会受到影响,发生更多的变化,虽然说影响不大,但是的确有关系。” 我皱眉:“那为什么白千渡要在日历上写字?” 白御时说:“他喜欢,有时候会画不同的标记在记录一天的事情,除了他之外,谁也看不懂。” 我无奈:“或许是他认为,这样的小影响,对他来说并没有差别……” 白御时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我带你到其他地方看看吧,我让老沈去收拾厨房给你做吃的了。” “他也会做饭?还以为是你去做饭呢……” “他有个女儿,为了照顾他女儿,会做饭有什么稀奇的。” “好吧,不过你什么都使唤老沈?他还真是个老好人……” “我救了他女儿,用阴阳师全部的灵力。” 我沉默一瞬,问:“是因为救了他女儿,才影响到了你的身体吗?” 白千渡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然而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