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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郡邸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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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郡邸狱是大汉时各郡国在京都长安的邸舍中临时设置的羁狱,属大鸿胪管辖。

郡邸狱坐落在长安东市雍门大街左侧,与厨城门交汇,紧靠北宫。

此狱现在由廷尉监邴吉掌管,邴吉年轻的时候喜爱研习律令,初任鲁国狱史,后累迁廷尉监,巫蛊之祸时奉诏入京,在郡邸狱当上了一名监狱长。

郡邸狱平时监押的一般都是诸侯国和地方上来京作恶犯案的罪犯,征和元年发生的巫蛊之祸,长安城里需要收监的犯人太多,城内各大诏狱人满为患,于是廷尉将戾太子刘据一门政治犯三百余人羁押在此,已有四年之久。

年初时,朝廷下令,狱中犯人秋后统统问斩。

李亦君占卜望气说郡邸狱有天子气,此话不假,此卦为真。

此时,郡邸狱关押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帝的曾孙,也就是西汉第十位皇帝汉宣帝刘病已。

当初太子刘据兵败自杀,其子刘进与内室王翁须在长安遇害,留下刚出生几个月的刘病已嗷嗷待哺。

内侍官春芳受命赴太子府宣旨时,不忍太子骨rou悉数被诛,于是,联手邴吉监狱长将皇曾孙刘病已偷偷收监在郡邸狱,并在暗中派人精心保护。

一个在尚在襁褓中的皇曾孙,连个名字都还没有,整个家族便被杀殆尽,他对亲人的离去没有任何感觉,万幸的是这个小家伙遇上了春芳和邴吉这样的好人,使他躲过了帝国的屠刀。

春芳一路上回想着故太子刘据一族的遭遇,心里泛起一阵阵凉意,但即便春芳千思万想,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施救的这个小家伙,二十年后,将从一个庶民逆袭成了一代雄霸天下的帝王。

此刻,武帝诏令自己诛杀亲手救下的皇曾孙,于心何忍,又如何下得了手?

“该死的李亦君,借望气之术博取武帝器重而报私仇,其行歹毒,其心可诛,如其师父李少君一样心狠手辣,坏事做尽,不得好死”,春芳心里暗自骂道,并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除掉此人,方解心头之恨。

自古无情帝王家,温情并非帝王种。

为了皇权,父杀子,子弑父,兄弟相残,夫妻相杀,令人痛心。

假如有朝一日,一定会离开这帝王之家,隐没于市野做个普通人,不再为奴,做自己想做的事。

春芳想着想着,一众人马便已来到狱前。

“传皇帝口谕,着廷尉监邴吉出来接旨!”李亦君下马快步闯到监狱大门前说道。

“皇帝口谕,今晚将狱中犯人一律交由廷尉处死,违抗者杀无赦!”此时的李亦君已伸出他的魔爪,面露狰狞,话语间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为了给自己的师父李少君报仇,面对戾太子刘据的遗孤刘病已,他恨不得马上亲手掐死。

刚才,在武帝面前的望气之术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如果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至死也不知道巫蛊之祸还留有刘病已这个心腹重患未诛。

巫蛊之祸后,武帝登泰山封禅,在轮台下罪己诏,将自己的师父李少君以及江充、苏文等一干官宦佞臣夷三族,暴尸三日于市。

武帝失去妻儿之后悔恨的怨毒,令人汗毛竖起,胆颤惊心。

狱门守卫不敢怠慢,便急匆匆跑进狱内向监狱长邴吉禀告:“禀报大人,廷尉的人在狱外传陛下口谕,今晚要赐死监狱里关押的所有犯人,请大人速想应付之策啊”。

此时,监狱长邴吉正在殿内与亲信郝云飞,商量如何缓解监狱内犯人感染瘟疫之策,去年秋冬交替之际,长安城里发生的瘟疫,已经殃及到了监狱,监狱里因感染瘟疫的而死去的犯人已百余人,基本上每天都有犯人染病而死。

入春以来,疫情虽有缓解,但此时皇曾孙刘病已这个小家伙却偏偏染上了瘟疫,此刻正躺在牢狱里由一众女囚照看。

“不要惊慌,速调狱内所有守卫随我一同出门抵抗,不允许任何人闯入监狱大门一步,擅闯者,杀了便是!”邴吉镇定自若的吩咐。

“嗻!”狱门守卫双手抱拳应答道,便后退两步出殿调兵去了。

“云飞,你速去狱内将小皇曾孙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躲藏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回来”邴吉吩咐完郝云飞,便率众出门而来。

在邴吉的心里,他深知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如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小皇曾孙,除恶卫道是自己的职责所在,更何况要保护的人是皇曾孙,为了龙种,为了大汉,即便一死也不退半步。

此时,监狱大门外一片火光冲天,两方人马全副武装紧张对峙着,战斗一触即发。

邴吉头戴皮质帻帽,外罩武冠,身穿绛色玄甲,腰挎环首铁刀,率众兄弟径直走出大门。

“吾乃大汉郡邸狱监狱长邴吉,何人在此喧哗起哄,扰本监狱长清修?”邴吉伫立在狱门正中,凌厉地说道。

邴吉面色阴沉,目光凌厉,愤怒地注视着站在廷尉人马前面的李亦君,压低着声音,十分沉重地说道:“哟,原来是李太师,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睡觉,来我这里有何事啊?”。

邴吉对着李亦君瞪了瞪眼睛,站在李亦君身旁的则是侍官春芳,跟随在身后的则是廷尉张鉴之等一众人马。

话语间,邴吉目光一转便投在春芳身上,趁人不注意时使了个小眼神,意思是,你怎么不提前报个信,就这么突兀的带领廷尉宣旨杀人,这种阵仗让我如何应付。

在西汉,廷尉专管帝国昭狱和审判案件,握有生杀予夺大权,是最吃香喝辣、最有话语权的热门机构。

接受皇帝的诏令,廷尉可以随意逮捕犯罪的王公大臣,并进行审判关押,权力之大让朝中的大臣们十分忌惮。

此刻,邴吉也不例外。

不过还好,我与张鉴之八拜之交,又同朝为官,且有春芳兄弟相助,小皇孙定能保得住,邴吉暗自思索。

“传皇帝口谕,郡邸狱上方有岚雾升腾,此乃天子之气,需尽除之,请邴狱长速将狱中犯人全部交由廷尉处死!”李亦君眨着狡黠的眼眸说道。

“什么狗屁岚雾,这是你凭空捏造出来的,你假借望气之名,蒙骗陛下,公报私仇,罪该处死!”邴吉义正词严地说道。

“皇曾孙在此,你等岂敢犯上作乱诛杀皇家血脉,陛下若知道此事,定当屠你三族,将你弃市腰斩,暴尸荒野”。

李亦君哑口无言,暴跳如雷。

“这是陛下的口谕,我等不敢不从,请邴大人先将收押犯人的花名册拿来,待一一核验身份后再行刑”侍官春芳说道。

赐死监狱里的犯人是陛下的旨意,即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违命不从,为今只有使出缓兵之计,让邴吉的人有足够的时间带上皇曾孙逃命。

春芳见邴吉不答,便趋步上前,俯身贴耳压低声音说道:“邴大哥,陛下的旨意不能违抗,狱中犯人除皇曾孙外都得处死,为今之计,只有速将皇曾孙带出长安城逃命要紧呀!”。

“请春公公放心,我已安排信得过的兄弟,带上那个小家伙逃命去了,此时应该出长安城了吧!”邴吉心神意会地说道。

紧接着便安排属下进去拿花名册,在这过程中对峙的双方剑拔弩张,冲突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郝云飞从大殿出来后,已来不及回房收拾衣物细软,便飞身跑进关押皇曾孙刘病已的牢房。

阴森湿冷的牢房里,尚未满六岁的刘病已感染疫疠昏迷不醒,囚女陈碧娣、胡嫣娘守在一旁悉心照料。

陈碧娣、胡嫣娘原为太子刘据属官家室,二人的丈夫随同太子刘据起事败亡,之后全家受到牵连而下狱。

在她们的心里,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吃着自己的奶长大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也是她们今后翻身重新做人的唯一冀望。

“赶快带上病已跟我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快点!”郝云飞气喘吁吁大声说道。

郝云飞解下腰间的系带,往刘病已的身上一缠,顺势便背起刘病已夺门而跑,身后紧跟着的是尚未弄清什么回事的陈碧娣和胡嫣娘。

四人趁着夜色悄悄来到牢房与大殿之间的庭院右侧,只听外面的争吵声马嘶声传来。

郝云飞躲在通往大殿的廊柱后面,陈碧娣和胡嫣娘隐身蹲在暗处,郝云飞侧身往大门方向看,只见双方人马已对峙到了殿前大院,院内刀光剑影,剑拔弩张,廷尉兵卒步步紧逼,邴吉率众一边往后退步一边布阵防御,紧张的氛围犹如这暗夜一般风云涌动。

邴吉见半过时辰已过,郝云飞应该走远了,于是吩咐属下放弃抵抗,任由廷尉一众人等拿着犯人花名册闯进大牢。

不一会儿功夫,百余间牢房全部清点完毕,发现太子遗孙刘病已及两名女囚不见,领头士兵便出来向张鉴之和李亦君禀告。

“搜!给我仔细地搜,活见要人死要见尸,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搜出来!”李亦君面色铁青,一声令下。

兵卒们害怕受累自己,把整个大牢又搜寻了两遍,却也找不到刘病已,气在头上的李亦君露出了可怕的眼神,见寻不着人,便下令将牢狱里的百余犯人驱赶到殿前大院,可怜的百余囚犯没等站稳便被上千只弓弩射杀,大院里顿时叫喊声哀嚎声四起,响彻长空,就连五未央宫里的宫女都能清晰听见。

瞬间,郡邸狱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屠戮的惨象堪比人间地狱。

邴吉及亲信守卫不忍直看,僵直地立在地上,几乎没了心跳。

陈碧娣胡嫣娘目睹了自己的亲人狱友的身上在喷血,就像一只只被宰的羔羊,在暗黑的夜里,躺倒在血泊之中,哆嗦着,抽搐着,直到流干最后一滴鲜血。

“不!”陈碧娣痛苦绝望地大声叫喊,她已然忘记了自己正在逃命,眼前的这场屠戮是人间惨烈的劫难,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悲恸让她下意识的发出了声音。

就这一个歇斯底般的声音,却惊扰到了数十米之外兵卒。

“谁?赶快出来受死!”一个领头的兵卒举起箭弩竟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后面紧跟着的除了十几个手握长剑弓弩的兵卒外,还有面带杀气的李亦君张鉴之等人。

郝云飞见兵卒步步紧靠而来,此地不宜久留,便沿着廊亭过道隐退到墙角,郝云飞武功了得,只见他双脚用力往地上一蹬,”嗖”的一声便飞身越上九尺高墙,顺手拉上陈碧娣胡嫣娘跳下高墙,顺着雍门大道遁去。

狱门外和大院里的士卒分兵两路,沿着雍门大街紧追不放。

雍门大街东西走向,宽四十余米,两排水沟将街道分割成平行的三条道路,左右两边为一般行道,中间为皇帝专用的驰道,也称御道,皇帝下面的大臣、百姓,甚至皇亲国戚都是没有权利走的。

驰道两旁种有青松和榆树,路基加厚垒土而成,呈龟背形,形成一个缓坡,秦始皇时铺设宽度统一的木质轨道,以实现车同轨,但到了西汉,为了便于车马行走,木质轨道已不复存在。

郝云飞四人沿着雍门大街的驰道,躲躲藏藏,走走停停,此时街上已空无一人,驰道变成了最安全的退路。

大街两旁庭院深深,酒肆客栈红楼也已歇业,街巷里只有几处低矮的土房透过窗子闪亮着微光,天空中乌云压顶,忽隐忽现的月光穿透乌云洒在地上,斑斑点点,夜风夹杂着白天留下的菜叶呼啸吹过,四周店牌吱吱作响,心里泛起一阵阵寒意。

白天繁华喧闹的帝都长安,到了深夜,举目望去,苍凉如荒,十铺九空,杀气四起。

郝云飞四人沿着屋檐黑暗的地方快步跑去,身后的追兵已催马而至,跑是跑不掉了,还没等到郝云飞回过神来,头顶便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领头的一名士卒右手举刀斜劈而下,刺眼的刀芒直冲而起,宛如闪电般夺目逼人。

郝云飞下意识的侧身躲过一刀,接着拔剑腾空而起,宛若蛟龙一般在空中旋身,手中利剑直刺要害,士卒从肩到腹被劈成两片,烈血顿时喷溅而出,一剑毙命。

郝云飞四人继续夺路往前飞奔,身后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群凌厉的黑影紧追不放,数十个兵卒已将四人团团困住,郝云飞挥舞着利剑与敌人殊死搏斗,剑起人头落,片刻之间,地上已横躺数十具尸体。

皇命难违,士兵们没有退却,反而蜂拥而上,乌压压的黑影又围成了一团,将四人所有退路封死。

眼见追兵越来越多,郝云飞目光一扫,见身后是一家俑作坊,便侧身边打边护着陈碧娣胡嫣娘退到屋檐下破门而入,随手将屋中的桌椅板凳柜子陶俑等抵在门后,追兵不清楚俑作坊内的情况,加上黑灯瞎火的不敢靠近,便围在四周待张鉴之李亦君等人赶来。

这时,张鉴之李亦君率众策马赶到,李亦君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郝云飞等人被围困在俑作坊内,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给我杀!活捉郝云飞者,重重有赏!”李亦君挥舞着木桃剑大声喊道。

他深知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不然等到郝云飞恢复体力,这群廷尉多半就无法压制得住了,诛杀刘病已的目的就会落空。

俑作坊内一排排陶俑东倒西歪,已然多年无人打理,低矮昏暗阴沉的室内透着一股犹如尸体腐烂的酸臭之气,陈碧娣胡嫣娘难以闻住几乎窒息。

郝云飞提着剑的手臂筋骨突兀,目光狰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挂了彩,鲜血顺着剑柄落在地上,脸上一片惨红,令人毛骨悚然。

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俑作坊内,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吞噬暗月,阴霾与杀气笼罩在长安城上空,终级决战即将到来。

“啪!”的一声响,俑作坊的大门被一刀劈开,寒光一闪,又是一刀劈了过来,一个抵在门后的陶俑瞬间被刀劈成两段。

郝云飞知道,他的金兰兄弟张鉴之终于出手。

张鉴之京兆杜陵人氏,是酷吏张汤的房侄,掖廷令张贺的堂兄。

张鉴之年少时曾拜在张汤门下学习律法和武功,之后进入廷尉府任职中丞,巫蛊之祸发生之后的第二年在长乐宫认识郝云飞,当时郝云飞陪同邴吉监狱长进宫面圣,而张鉴之刚好也陪同叔父张汤进宫,二人候在殿外交谈甚欢,意气相投,志同道合,便找了一个黄道吉日,在神明台前插上三根香烛,拜天敬神,义结金兰。

几天过后,二人相约到章台街的一家制铁作坊,花重金打了两把环首铁刀,郝云飞觉得环首铁刀太长,cao使起来不是很顺手,于是将自己的那一把环首铁刀送给了大哥邴吉。

郝云飞深知此刀平肩长身,刀刃略向内收,刃线十分清晰,刀刀茎宽厚,劈砍凌厉,刀锋十分凶悍霸气,就连彪悍野蛮的漠北匈奴王单于,见到此刀也吓的瑟瑟发抖。

张鉴之闯入坊内于黑暗中胡乱劈了几刀,但并不是刀刀致命,反而感觉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

郝云飞及身后的陈碧娣胡嫣娘虽然退避还算及时,但随后门外冲进来的一众兵卒在刀剑飞舞中,陈碧娣的右臂被划了一道血印,鲜血直流,陈碧娣随手摸到一把铁铲在面前胡乱挥舞,黑暗中一个兵卒应声而倒。

而在陈碧娣身边不远的地方,张鉴之已经和郝云飞交上了手。

“郝大哥,赶快把刘病已交给我吧,逃是逃不掉的,我也不想杀死皇曾孙,但是皇命难违,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吧!”张鉴之语气平静且冷冽道。

“难道你忘了当初太子对我们的恩情了吗?我背上背的便是刘病已,你真的下得了手吗?”郝云飞刀剑相对用力抵住张鉴之说道。

“郝大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太子殿下已死,新的储君已立,你保个刘病已又有何用呢?”张鉴之劝说道。

“难道让我不惜兄弟之情而杀你吗?我下不了这个手!”。

“别废话了,放马过来吧,你我兄弟今晚必有一战,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活,我没有怨言”郝云飞嗖地抽开身,苦笑道。

此时,门外士兵几百只箭羽射入屋内,郝云飞的右臂已上插着一支箭羽,蜂拥而入的士兵举着火把照亮了坊内的周遭。

郝云飞强忍着箭痛,借着火光看见身旁不远处有一扇稻草编织的窗户,此时右手已无力舞剑,只能用那不熟悉的左手拼命地抵挡着,筋疲力竭,面若死水,嘴角甚至流出了鲜血。

郝云飞见马上抵挡不住了,便朝着陈碧娣胡嫣娘大声的吼叫,示意她们两赶砸破窗户逃出去。

陈碧娣心神意会,举起铁铲对着窗户用力一捅,窗户破出了一个大洞,二人快速地破窗逃了出去,紧接着郝云飞也破窗而逃。

郝云飞刚一站稳,身边突然出闪现一个黑影,将自己拉进暗处,只听见“嘘!”的声音。

借着若隐若现的月色,才认出是宫中的太监,但他并不认识是内侍官春芳。

“郝大哥,快跟我来!”春芳轻声说道,便弓着身子,踱着碎步,把郝云飞等人拉进了不远处,人头攒动、灯火通明的望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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