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青把鱼顺进锅里,侧头看了狗子一眼,以为他饿了,把锅台上早上剩下半块饼,卷着剩下碎头肉,递给他:“饿了先吃这个。”
狗子却仿佛傻了,半天才道:“你,你真是厨子。”
晓青笑了起来:“如假包换。”手里的刀擦干净放入刀盒,这可是它安家的祖传厨刀,得宝贝着才对得起安家的祖宗。
至于这小子,如果他真想干厨子这行,晓青相信偷师比学艺更高,自己不收他,可他自己可以看啊,端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狗子当不当厨子晓青不知道,不过头肉的生意却越发红火起来,从一个猪头到后来的五个猪头,再到后来的十个……连狗子娘这个病人都帮了忙,才勉强支应过去。
天天把自己累得臭死,即便赚了钱也不是晓青要的,她本来就是想帮帮狗子娘俩,顺便赚几个钱,可没想把自己累死。
所以,一个月后,晓青执意红火的猪头肉生意给狗子娘俩,让他们找帮手自己干,赚的钱都是她们娘俩的,自己不要。
狗子娘心里过意不去,死活不应,最后,晓青就说顶了她赁房子的钱,狗子娘还不应,又给了晓青一成利,才接了过去。
晓青终于有了空闲,就开始出去溜达。
齐州城的秋景别有一番风情,汩汩涌动的泉眼,给这个城带来了别处无法复制的灵气,令晓青流连忘返。
只不过该来的麻烦还是会来,这天晓青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刚进小院就见院子里坐着个汉子,瞧年纪有四十上下。
见晓青进来,虽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脸上的失望却显而易见,有些不确定的道:“你,你是安大厨?”
晓青没吭声呢,旁边的狗子忙点头:“师大伯,安姐姐的厨艺可厉害了,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真的,我跟娘做的头肉的秘方就是安姐姐教的,而且,安姐姐也是南派厨子,师大伯找安姐姐帮忙没错啦。”
汉子是狗子爹的师兄叫高炳义,是齐州富春居的厨子,之所以找晓青是因尝了狗子卖的猪头肉,又听狗子说她是个厉害的南派大厨,这才来找晓青,想请她帮忙.
富春居是齐州唯二敢用南派厨子的馆子,还有一个就是财大气粗的安记,可安记的厨子都是冀州过来的,虽也有南派跟外头谋生活的南派厨子不大一样璧合。
安记全大燕都有,不管南派北派的厨子,进了安记隔几年都要轮换一遍,不会在一个地方待的年头太长。虽说在齐州,安记酒楼比不上著名的聚丰楼,汇泉阁几个老字号,却是另外一种存在,没人敢惹的存在,哪怕兖州知府也一样,说白了就一句话,后台硬。
安记后台硬没人敢碰,以南菜为主的富春居,就成了首当其冲的倒霉蛋儿,富春居的老板是位江浙的丝绸商人,当年之所以开这么个馆子,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想在齐州吃上家乡菜,也给偶尔来此的同乡解解馋。
不想买卖出乎意料的好,南菜精致雅韵,颇受一些文人名仕的推崇,一来二去倒在兖州府打出了名头来,只不过,这是五年前境况,如今却惨淡非常。
知府大人带着头打压南派厨子,南菜在兖州府也开始遭受冷遇,也就有几位名仕文人,偶尔还会光顾,却也难以支撑,东家早有退意,如今更是心灰意冷。
晓青听完不禁道:“东家都不想做了,你来找我也无济于事啊。”
高炳义虽觉狗子说的这丫头是什么厉害的大厨不可信,却到了如今地步,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毕竟,这丫头做的头肉他还是尝过的,颇为地道,大有传说中的味道,便道:“虽东家不想做了,可我们这些南派的厨子,也要争最后这一口气,东家答应了我们,后儿在富春居摆宴,请兖州府几位名仕文人,别人还罢了,这一次还请了梅先生,只梅先生能来,并替我们南派的厨子说句公道话,或许还有我们一条生路。”
晓青略想了想:“既如此,你们拿出本事好好招待这位梅先生就是。”一句话说的高炳义脸色通红:“俺今儿既来了,也不怕姑娘笑话,如今兖州府的南派厨子,手艺都只算寻常,那些手里捏着绝活的,早去了别处谋生,我们这些剩下的,寻常南菜还可应付,却梅先生特意点了南菜三头,这三道菜中的有一道扒烂猪头,我们几个只听师傅说过,见都不曾见过,如何会做的出,倒是姑娘做的这个猪头肉,有些像师傅说的味道,今儿在下来,就是想问姑娘可会烧纸这道菜?”
晓青这才明白过来,开口道:“白沙惺庵居士的词,其中有一首写道,扬州好,法海寺闲游。湖上虚堂开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