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避免为何不避免?
“三弟,天色已晚,你今日又受了伤,还是早点回去歇息。明日回城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母亲要看到你这样,大约会心疼坏了。”
管不了你承恩公世子,管自家人总行吧?
许昭甚至将徐丹秀也给搬了出来。
许晗突然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她抚了抚额头,想要仰天长叹。
……
皇宫,东宫。
太子妃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精致的眉眼,轻轻叹了口气。
与太子成婚多年,除了当初曾小产过一次,此后,送子娘娘仿佛忘记了她,从未有过喜讯传来。
这些年,和太子不是不恩爱,可再恩爱,她也好像一块无用的田,长不出庄稼。
因为她没生,太子也摁着宫中其他的侍妾良媛,每次临幸都会赏一碗避子汤。
东宫的女人面上没什么,私底下已经是怨气冲天。
“娘娘,喝药了。”贴身丫鬟碧丝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太子妃坐着一动不动,听到药字,已经是不自觉的泛起了恶心。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摸了摸肚子,听说福宁寺的送子观音很灵验,也许应该去拜一拜?
碧丝见太子妃皱着眉头一口将药吃了,又塞了梅子在嘴里压味道,不免心疼,不过还是劝慰道,
“娘娘,这是老夫人千求万求才秋来的药,您这段时间吃了这药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等到这几幅药吃完,定然能有喜讯传出的。”
她的眼角带着丝愤愤,道,“到时候看其他的那些狐狸精还会不会说你是不下蛋的母鸡。”
这样的话,丝毫没有让太子妃动一动眉头,她摆摆手,
“不用管她们怎么说,说来说去,她们还是怪我不大度,这么多年,自己生不出,还不让她们生。”
她自嘲一笑,“可她们不知道,不是我压着,而是太子只想要嫡子……”
东元朝立嫡立长,太子自己是嫡子,自然想将来他上位后,他立的太子仍然是嫡子。
碧丝眉眼间闪过一丝迟疑,过了会,才轻声道,
“那咱们更要把身子养好才成,老夫人这次找的方子是真的很有用,娘娘这脸红润的,胭脂都不用擦了。”
太子妃摸了摸脸颊,笑了一下。
东宫,书房里,满地狼藉,太子额上青筋暴起,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孤从来不知道,你们除了孤,还能效忠于别人!”
黑衣人不敢抬头,紧紧贴着地面,“属下该死,但来人手持殿下的印信,属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孤的印信?”太子收敛神色,压着嗓子问道,“你没有看错?”
黑衣人抬起头来,一脸的肯定,“属下不才,蒙殿下看中,掌管殿下的私卫,定然不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所以,你们就听从调令,派人去刺杀承恩公世子?”太子眯着眼睛,问道。
黑衣人心里真的觉得冤枉死了,他们确实是接到命令才去的,否则,就是借了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刺杀陛下跟前的红人,淑阳长公主的心头肉啊。
“属下也不想,但是因为下令的人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宫女,而且,她拿着令牌,属下本想细看,谁知她晃了下,就收回到……怀里了……”
一个姑娘家,还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放在怀里的东西,他总不能强硬的抢过来看吧。
而且,太子和太子妃多年恩爱,让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传信,也是有可能的。
太子慢慢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印信,一直都亲自保管,几乎不曾给外人用过,即便如枕边人太子妃。
他慢慢的打开书案边上的暗格,从里头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头一块令牌摆着。
他拿起,慢慢的查看了一番,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针眼大的红点……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有人私自拓印了他的令牌。
也就是说,当时拿去给私卫统领看的是块假令牌。
太子妃……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敢私自造令牌,用他的名义调动私卫,去刺杀这么这么一个要命的人。
父皇如今扶持着三皇子来做他的磨刀石,他拉拢萧徴都来不及,哪里会去刺杀他啊。
自己的太子妃,一心一意对待的人,就是这么给他扯后腿的!
他这么多年到底喜欢的是一个什么女人?
门外,传来贴身太监的禀报声,
“殿下,太子妃殿下打发人送来了宵夜,是否现在送进来。”
“孤没空!”太子冷声道,过了一会,又道,”让人送进来吧。”
他放在书案上的手,紧紧捏了起来,问黑衣人,
“最近京城发生什么大事,你说一说。”
“最好和承恩公世子有关的。”
黑衣人暗叹一声,慢慢的说了起来。
说到萧徴提着鞭子冲到永毅侯府把世子夫人给抽了一顿,又下了三皇子的面子时。
太子的脸色铁青,拳头重重的捶在书案上,边上的茶盏被震翻,里头的茶水倾倒出,蜿蜒转折,将书案上的公文都给打湿了。
对这些,太子丝毫不在意。
萧徴既然能为不顾一切为镇北小王爷出头,那么两人的关系必然很紧密。
太子妃假借他的名义刺杀萧徴时间太巧了。
太子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难不成刺杀萧徴就是为了让他受伤,没空再去管许晗的事情。
毕竟,当日金吾卫中毒案,要不是萧徴,许晗必然要在牢里多吃上几天的牢饭。
进了大牢,里头会出什么意外谁也不知道。
他从前从来没在意过太子妃和安平过从甚密这件事,他还曾欣慰,太子妃能够照拂下头的弟妹,也算是在父皇哪里给他脸上添了光彩。
谁能想到,这哪里是添光彩,分明就是给了他一刀。
现在,萧徴将那些刺杀他的刺客尸体大咧咧的扔到了东宫,让他是有口难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