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你,连自己的家里的人都不管了。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我亲生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吃麻辣,你吃肉,你不顾惜自己身体,你走穴,你把自己的嗓子弄坏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说到这里,陶桃眼睛里有怒火燃烧。
丁喃语忽然咯咯地笑起来。
陶桃:“你笑什么?”
丁喃语厉声叫起来:“你打我做什么,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对我好?陶桃,你别忘记了,我才是老板。可是,你却要做我老师,不就是不甘寂寞想压我一头吗?我只被人家叫了几天老板,就成了你的学生,你的徒弟。你说你拿到当女儿一样,放屁,我就是你的玩偶,你养的宠物。只要你在一天,我就永远翻不了身。你也别说什么对我好,你是怎么对我的,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也不管旁边有多少人。我也是要面子的,我感到很丢人,我恨你!我日思夜想就是该怎么才能报复你。可是,我是那么的弱小,我怎么才能报复你呢,哈哈哈哈。今天车祸,很好,好得很,我声带受伤了,我唱不成戏了,我让你这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我好痛快!”
“我唱不成戏了,无所谓。大不了不上舞台,我又不是老板,我演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最后别人说起,还不都说你陶桃了不起,教出个好徒弟。我不唱也能过得好,反正是事业编,抱铁饭碗,每个月工资福利又少不了一分。而你呢,你没有我这个好徒弟,你当不成老板了,你跟我一样就是个废物,废物,废物!陶桃,你是不是失落很绝望啊,绝望就对了!”
“徒择师,师也择徒。好师父和好徒弟碰到一起,那是可遇而不可求。你没有了我,又从什么地方去找我这样的好学生呢?陶桃,你也完蛋了!”她沙哑的笑声在病房中回荡,一边笑,一边剧烈地晃动着脑袋,状若癫狂。
陶桃浑身颤抖,说:“想不到你那么恨我,可是,咱们老一辈人教徒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但我是真的对你好啊!”
“用不着。”丁喃语还在疯狂大笑:“滚吧,滚吧,滚!”
陶桃身体一软,就朝地上倒去。
一团大乱。
好半天,韩路才扶着恢复过来的妻子到了外科大楼楼下,坐在花坛边上。
陶桃低着头,眼神空洞,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就连嘴唇也是乌的,
韩路:“孩子伤了声带,事业毁了,精神有点崩溃,乱说话。你作为老师,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心上。小丁的嗓子,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治好。”
这也就是一句安慰话,治肯定是治不好的。
韩路:“姐,你身体不好,一定要扛住。”
陶桃说话了,声音机械麻木:“喃语再跟我几年,就会是川剧界最优秀的青年演员,五年,三年,不不不,只要两年,以她的艺术造诣,就能拿梅花奖。现在只需要开拓眼界,需要和同行多交流,我让她去参加河马奖的……我就是要让的同行晓得有这么一个人物,为她的将来铺路……我是完了,全完了……我是废物,我是废物”
韩路心中害怕:“姐,你饿不饿,我去买点东西吃,你先呆这里哪儿都别去。”
“不吃了,不吃了,饿死一了百了。”
韩路哪里还敢去买东西,忽然,他叫了一声:“你看,是喜喜的车,她和妈也来了。”
却见,前边的停车位上霍然是贺喜喜的那辆POLO。
陶桃还是摇头不动弹。
韩路忙给贺喜喜打电话:“喜喜,你和妈来了,看到陶李了。陶李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恩恩,我和陶桃在楼下,她的情况不太好,你让妈下来劝劝她。”
贺喜喜听韩路说了陶李的情况,大惊:“韩路你别急,我现在要带陶李去做个体检,马上让妈过来看姐,你不要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