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端砚回到营帐之时,桑清漪并不在里面,一问,方知是去看望刚被接回的赫连端乾了。
赫连端砚犹豫着走到帐门口,又折了回去,在桌旁坐了下来。
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对着外面道,“给我弄一坛秋露白过来”。
桑清漪回来之时,就见赫连端砚独自一人在那儿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砚”,桑清漪伸手按住赫连端砚端着酒杯的手,“怎得一个人在此饮酒?”。
赫连端砚缓缓抬起头,有些醉眼迷蒙地看着桑清漪,“清儿回来了”。
桑清漪看赫连端砚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忍不住担心的问,“发生何事了?”。
赫连端砚转过头看着手中的酒杯,“这是漠国的秋露白,真的是好酒”。
“嗯,我知道”,桑清漪轻轻拿下赫连端砚手里的酒杯。
“可我饮了那么许多,怎得不觉得醉呢”,赫连端砚说着莫名的笑了起来,“难不成来了这儿,我的酒量便突然见长了?”。
桑清漪心疼的看着眼前人,“砚是太想醉了,所以才醉不了。常言道,过分强求,则求不得”。
赫连端砚抬眼望着桑清漪,“清儿陪我喝几杯可好”。
“好”,桑清漪想也未想便答应了,“不过需得用过午膳再饮”。
桑清漪随即命人把早已备好的午膳送了进来,赫连端砚虽不是很有食欲,但桑清漪给她盛的饭夹的菜也都吃了。
用过膳后,两人便开始在那儿饮酒。为免赫连端砚饮的太急太多,桑清漪便不停地与她说话。
“今日和谈之事可还顺利?”
“嗯,与先前所料基本一致”
“听闻那秦流月生得面如冠玉气宇不凡,可是如此?”
闻言,赫连端砚随即神色‘严肃’地看着桑清漪,“怎么?清儿是看上那如玉公子了?”。
桑清漪忍不住莞尔一笑,“砚这是吃醋了吗?”。
“是”,赫连端砚一副傲娇的模样,答的干脆。
“噢”,桑清漪似是恍然大悟般,“难怪一回来便在那儿饮闷酒,原是被他人刺激到了”。
赫连端砚微微眯起眼,“清儿,这可是你自找的”。
赫连端砚说着突然抱起桑清漪就往榻边走去,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到了榻上后,看着桑清漪温柔的眉眼缓缓道
“在漠*营之时,我的脑子里心里都是清儿在身下承欢时的模样,我是被刺激到了,不过是被清儿你刺激到的”
当赫连端砚的吻落下时,桑清漪不禁阖上了双眸,也许只有如此,才能让眼前人暂时忘却那些忧伤与难过。
不过,许是酒饮的有些多了,两人一番热吻之后,赫连端砚便睡了过去,而桑清漪就这么搂着她,也跟着睡了过去。
漠*营中,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秦流月蹭地一下站起身。
“公主”
红衣女子也未回答,径直走到案前坐了下来。抬眸,直视着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秦流月。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话里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给秦流月任何面子。
“公主,流月觉得此事并不可靠,仅凭她赫连端砚一人之言,怎能”
秦流月话没说完,便被红衣女子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而后,站在红衣女子身旁的绿衣女子把一封信函递给了秦流月。
“公主有命,明日便把此信函送到延国主帅手中”
秦流月还来不及反应,红衣女子已经起身往帐外走去。
回过神的秦流月看到后心下一急,对着红衣女子喊了一声,“璃月”。
红衣女子闻声蓦的停住进步,却没有回头,意识到什么的秦流月即刻单膝跪地。
“请公主恕微臣冒犯之罪”
红衣女子微扬下颌,冷然道,“秦将军是个聪明之人,想必不用本宫再言明”。
尉迟昶看着决然远去的公主,而后转过头看着从地上起身的秦流月,已知两人此生已是绝无可能。
他们公主的心,从前是属于漠国的,现在是属于那赫连端砚的,却从来都不曾属于过秦流月。
第二日,赫连端砚便收到了漠国的回音,同意其所提的结盟条件,并承诺漠军将于一日内撤兵。信中还提到,待那一日,漠国将会派使臣前往延国共立盟约。
午后,赫连端砚便带着来时带领的一千士兵启程回京,而大军将继续由赫连端乾指挥,晚些时候班师回朝。
自始自终,赫连端砚都没有与赫连端乾相见。
边关之围已解,已不用像来时那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为让桑清漪能够舒服些,赫连端砚便命人备了马车回去。
车厢内,赫连端砚仰面躺在桑清漪的腿上,痴痴地望着正认真读书的桑清漪。
突然,桑清漪移开了眼前的书,低头看着腿上的赫连端砚,“听,有琴声”。
“是吗?我怎么没听见”
“砚再仔细听听”
赫连端砚又仔细听了听,当真有缕缕琴声传来。
“琴声空灵回响,却隐隐透着伤感,怕又是个情殇之人”,桑清漪有些感慨道。
“前几日也未听见过,莫不是心爱之人最近战死沙场了?”
桑清漪摇了摇头,“不像是死别之苦,听着应是生离之痛,爱而不得的绝望”。
“既然深爱,便是分不开的,若能分开,便是爱的不够深,也不够真”
桑清漪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这么说,砚对清漪也不够真,不够深了,不然又怎舍得把清漪推给他人”。
赫连端砚随即一脸无辜地看着桑清漪,“清儿都不爱我,我若强留你在身边,你定不会开心,而我也不可能开心”。
桑清漪抬起头,“这琴声只今日听得见,莫不是专为砚而抚的琴?!”。
“依清儿如此说,那也有可能是专门为清儿抚的琴啊”
“砚如此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
“本就如此,怎能……”
琴声渐远,只闻马蹄声。
孤山之上,红衣翩跹,琴声不止,愿以我之魂,随君远去,愿君之所梦,有我之身。
盼相见,惧相逢,君可知否?
当夜,一行人在秣陵的驿站落脚。
用过晚膳后,赫连端砚便与桑清漪一起去逛秣陵的集市。
听闻今日是当地有名的“春绮节”,春日,万物复苏,花草萌芽,象征爱情的初生,春绮节,便是寓意每个人都能在这一天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美丽姻缘。
这一日夜里,几乎所有未出阁的女子和未娶妻的男子都会走上秣陵的集市,去寻找自己中意的另一半。
若遇到了心怡之人,便把手中的同心结交与对方,若对方接受了,便算是定了这姻缘。
赫连端砚与桑清漪到的集市之时,街上已经有不少的男男女女了。
虽是以如此的方式选择命定之人,可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皆含蓄有礼,并不让人觉得孟浪。
两人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对于‘觊觎’桑清漪的目光,都被赫连端砚恶狠狠地瞪回去了,可她却不曾注意到,还有众多‘觊觎’她的目光。
不过好在赫连端砚的眼中始终只有她,桑清漪便不与她计较了。
不过,两人不知道的是,自古以来男子皆是三妻四妾,所以,即便一男子已娶妻,还是会有姑娘赠予同心结,而女子就不一样,若是已嫁为人妻,其他男子则只可远观。
果不然,不一会儿便见一年轻可爱的姑娘红着脸把同心结递到了眼前,赫连端砚有些尴尬的看了眼桑清漪,说了声对不起,便拉着桑清漪绕开走了。
可这只是刚开始而已,后面不断有不同的姑娘递给赫连端砚同心结,伊始,桑清漪还能淡然地站在一旁看着,可看多了那些女子看着赫连端砚的眼神,桑清漪便受不住了。
“我累了,回去吧”
桑清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而后转身便往回走。
这话对赫连端砚来说,无疑是天降福音,但当察觉到桑清漪的不对劲时,心中即刻变得慌乱起来,抬脚便追了上去,就在快要抓住桑清漪的手的刹那,突然有人从中间走了过去。
赫连端砚抬头之际,不经意间却瞥见左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但转瞬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等赫连端砚再看桑清漪时,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递给桑清漪一个同心结。
桑清漪正欲拒绝,却发现突然被紧紧握住了左手,一转头,便看到赫连端砚俊美的侧脸。
“想不到公子生得相貌堂堂,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话落,赫连端砚拉着桑清漪转身便走。
翌日,用过早膳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桑清漪依旧拿着一卷书在看,不过赫连端砚却没能再躺在她的腿上。
赫连端砚看着目不斜视的桑清漪,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清儿还生气呢”。
“……”
又被无视了,赫连端砚感觉很崩溃。
昨夜在集市上吃飞醋,把别人骂了一顿后,不爽的回到驿站,却被桑清漪发现手里竟拿着一个同心结。
当时赫连端砚就懵了,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了她手上的。
在面对桑清漪那能穿透人心的目光时,赫连端砚更是紧张到语无伦次,然后就被解释为是做贼心虚……
于是乎,被桑清漪整整冷落了一夜。
这逼得赫连端砚也想了一夜,觉得最可能的便是她愣神那会儿有人塞给她的。
“清儿,我真的不是真心要接的,肯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时塞给我的,我完全没有意识”,赫连端砚觉得自己就差指天发誓了。
桑清漪终于瞧了她一眼,“那砚倒是说说,当时是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赫连端砚想也未想,便诚实回道,“我看到一个姑娘,觉得似曾相识,我”。
“这都看上人家了,还说不是你想拿的”
桑清漪的神色看着愈发的不对劲起来,赫连端砚那个心急。
“真不是清儿你想的那样,只是突然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便有些愣神了”
桑清漪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赫连端砚的脸,看了一会儿后,“这一张惹人的桃花面,以后怕是要遮住才可”。
“那清儿便应该被罩住才行!”
想到昨晚的情形,赫连端砚还是很不爽。
桑清漪看着,也不由得想起昨夜眼前人的种种反应,不自觉的扬起唇角。
赫连端砚看着,连忙加强了攻势。“清儿,你别恼我了,你一恼我,我便难受的睡不着觉,你看,黑眼圈重的就跟被人打了似的”。
明知道赫连端砚是在故意装可怜博同情,可当看到那浓浓的黑眼圈时,桑清漪还是忍不住的心疼。
“你个呆子,我何时恼你了,尽会胡思乱想”
“嘿嘿,清儿不恼我便好,那我就放心了”
桑清漪忍不住温柔的瞪了赫连端砚一眼,“累了便躺下睡会儿吧”。
只是赫连端砚哪有那么听话,躺下后便一直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桑清漪看。
“清儿,你真美”
桑清漪看了她一眼,温温一笑,便继续看书去了。
看着桑清漪认真的神情,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味,赫连端砚不禁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侧过身,把头埋进了桑清漪的腹间。
“砚在作何”,桑清漪忍不住低头问。
赫连端砚抬头一笑,“我只是想念清儿身上的味道而已,不会做什么的”。
当赫连端砚的舌尖轻轻扫过精致的锁骨时,桑清漪后悔不该听信眼前人。
不知何时,桑清漪的衣裳已被解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肚兜。
“砚你”
“清儿都两日未让我碰过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闻言,桑清漪只觉脸突然有些发烫,这人真是,怎能每次都把这种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我们尚在马车中”,桑清漪一边说一边便要穿好衣裳。
赫连端砚哪会允许,直接把桑清漪抱起,让她侧身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后邪邪一笑,迅速低头开启了她的肆意索取之旅。
“砚不……要”
但箭已上弦,怎么可能停下。
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她们居然在做着房中才能做的事,桑清漪不知是赫连端砚太过胆大妄为、放荡不羁,还是她变了。
也许是她变了,自从爱上身上这人后,她便在改变,变得不再像自己,很多东西都不再顾忌。而身上这人似乎有魔力般,总能把她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渴望给勾出来,常常让她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