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方微微亮,一行人便启程了。
赫连端砚刻意放慢速度,好与桑清漪并肩而行。
只是,桑清漪却似乎并不太领情,直接把脸撇向了另一边。
赫连端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清儿,你还生气呢?”。
“……”
一阵凉风吹过,直接被桑清漪无视了。
赫连端砚看着桑清漪略显‘傲娇’的侧脸,真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说来说去,其实,都怪赫连端砚那张破嘴加贱嘴。
昨夜,好不容易挣得一个能与佳人来个鸳鸯共浴的机会,本该好好缠绵享受一番的,最后却把佳人给惹恼了。
原本是心疼桑清漪一路骑马颠簸,赫连端砚便想给她揉捏一下大腿,许是某人平日里太不正经,这一举动就被桑清漪给误会了。
弄得佳人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嘴上一边说着不要,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伸手便欲去抓赫连端砚的手,却不料弄巧成拙,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原本就在努力克制的登徒浪子,一下就被点着了心中的那团火,直接就扑倒了佳人……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后,两人才躺到了床榻之上。
原本应该是甜蜜之后的温存时刻,可这赫连端砚看着桑清漪依旧红晕诱人的脸庞,不由得想起方才那个‘美丽’的误会,便开始‘轻浮’的调戏起桑清漪来。
“清儿”
“嗯”
“我方才只不过是想给你揉揉而已,如此明日醒来便不会觉得双腿酸痛了”
“……”
“不过,现在看来,明日怕是更会酸软到不行呢,呵呵”
“……”
“想不到,清儿今日竟会如此主动示爱”,赫连端砚在桑清漪耳边沙哑着声音道,“不知我方才的表现,清儿可满意否?”。
“你!”
桑清漪被赫连端砚这一番话说的羞恼至极,直接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桑清漪向来面皮极薄,怎能招架得住赫连端砚这些厚颜无耻的话呢。
平日里,赫连端砚时不时的动手动脚,桑清漪更多的只是羞赧,推拒不成便仍由赫连端砚胡来了。
一直到午时,队伍停下来休整和用午膳,桑清漪才开始搭理赫连端砚。
这也是‘被逼无奈’,桑清漪若是再不理某人,怕是那人就不止是一路上粘着她这么简单了。
众目睽睽之下,桑清漪可是担心赫连端砚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便就原谅她了。
好在赫连端砚也学乖了,在人前也规矩许多,夜里两人独处之时,虽也不怎么正经,不过嘴上却正经多了,桑清漪便就由她去了。
一直到第三日的酉时,赫连端砚她们才到达陵洱的延*营之中。
先安排好桑清漪在自己的营帐中休息,而后才在旁边的营帐中召见军中各主要将领。
赫连端砚回到自己营帐之时,桑清漪已经靠在榻边睡着了。
看了眼尚未动过的饭菜,走过去轻轻抱起桑清漪,刚放到榻上,人便醒了过来。
“砚”
桑清漪有些睡眼迷蒙的望着赫连端砚,软糯的声音让赫连端砚又是心动又是心疼。
“吵醒你了?”
桑清漪坐起身,“没有,饿了吧,赶紧用膳吧”。
两人随即坐到桌旁开始用晚膳,饭菜虽然已经有些凉了,但二人却吃的很香。
用完膳后,桑清漪便准备去沐浴,却发现赫连端砚也跟了过来。
“砚你”
“我困了,想赶紧沐浴完后就寝”
赫连端砚一副疲累的模样,看得桑清漪确是心疼。
“那砚先去沐浴吧”
桑清漪说着便欲替赫连端砚宽衣,不料赫连端砚却道
“我想抱着你睡”
言下之意,便是要与她一同沐浴,然后一起就寝。
桑清漪贝齿微微咬住下唇,犹豫了片刻,“那你”。
“我保证不乱来!”
不待桑清漪说出口,赫连端砚便赶紧先发誓道。
见此,桑清漪终于轻轻点了下头。
第二日,桑清漪睁开眼之时,赫连端砚还没醒来。
看着眼前人,连睡着时都那么俊俏,难怪那么招女人欢喜。
心中虽这么想着,唇角却不由自主的泛起温柔的笑意。
“清儿在高兴些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一同高兴啊”
突然响起赫连端砚的声音,吓了桑清漪一跳,可一看眼前人,仍旧闭着眼睛呢。
“我在笑砚装不了多久”
赫连端砚倏地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
“是吗?”,赫连端砚勾起唇角,“那清儿是何时发觉我已经醒了?”。
“砚是何时醒来,我便何时知晓”,桑清漪说着狡黠一笑。
“好啊,清儿耍我呢”
赫连端砚说着一把将桑清漪搂进怀里,低头便欲亲上去,却被桑清漪伸手抵住了胸口。
“别闹,时辰不早了,砚该起身了”
赫连端砚却似没听见似的,就要凑过去亲那粉唇,无奈,桑清漪只有伸手抵住了她的唇。
“说认真的,砚是不是该去见见那秦流月”
赫连端砚终究还是亲到了桑清漪,不由得瑟一笑
“我还未打算见他”
“嗯?”
见桑清漪有些疑惑的模样,赫连端砚便解释道,“等他主动要求与我见面之时,我再考虑是否见他”。
闻言,桑清漪微微蹙起眉,“确实,如此一来,砚便能占据主动,而他们就会处于被动”。
桑清漪突然抬头,促暇地看着赫连端砚,“砚就不担心惹恼了他们吗?”。
“恼便恼,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赫连端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砚早已布好了局,就等着对方入局呢”。
漠军将军营帐内,一士兵正在汇报打探回来的消息。
“这位新来的主帅是延国的十一皇子赫连端砚,是延国诸皇子中地位最尊贵的,被赐封为端王。此番她率领了一千兵士,于昨日酉时时分到达陵洱延*中。今日巳时左右,她身着便装带了两名随从去了陵洱的集市,逛了约莫一个时辰后方才返回”。
“期间她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坐于帐中主位的人神色严肃道。
“回将军,属下并不曾发现”
剑眉微皱,四周瞬时隐隐弥漫开一股肃杀之气。
“怕是她早已发现有人跟踪,故意如此戏弄于你们”
闻听此言,士兵直接跪伏在地,有些战战兢兢地道
“属下该死,请将军恕罪”
眸中寒光一闪,扫过那战栗的背脊。
“脊杖五十”
一直站在一旁的副将尉迟昶,转头看着面色阴郁的主将秦流月。
“将军”
“她究竟想干什么!”
秦流月像是在对尉迟昶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流月微微眯起眼,“到明日午时,若她还没有任何动作,直接挥师进攻”。
“那”,尉迟昶稍有犹豫地道,“是否应先征得公主的允准?”。
秦流月只冷冷地瞥了尉迟昶一眼,此事便已成定局。
翌日,还有一刻钟便到午时,漠军整装待发,就等将军一声令下。
看着秦流月拿过一旁的头盔,尉迟昶正犹豫着开口再劝。
“无需再多言!”
秦流月说完便欲出营帐,一个轻纱遮面的绿衣女子却突然‘闯’了进来。
“清舞”,尉迟昶先叫出了口。
“清舞见过秦将军,尉迟将军”
“可是公主有何指示”,秦流月开口问道。
清舞随即递给了秦流月一封信函,“请将军过目”。
尉迟昶看着秦流月在看到信中内容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公主之意,想必将军已经明了”,清舞淡然的看着有些愠怒的秦流月,“将军保重,清舞告退”。
大军全部回营休整,等待后续命令。
尉迟昶看着脸色阴沉的秦流月,“将军,公主是否不准予行动?”。
秦流月突然侧头看着尉迟昶,眼神凌厉,“是你告的密?”。
尉迟昶一惊,“属下绝不敢背叛将军,还请将军明查”。
秦流月看了尉迟昶一会儿,而后才转回头,看了眼手中的信,顺手递给了他。
“自己看”
尉迟昶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以礼相待,勿动干戈”。
“延国现在已是四面楚歌,我们为何还要惧怕于他们!”,秦流月有些愤懑道。
“现今,各国皆为利所驱,昭国对峙之局,怕是不日便可解,至于与泽国之战,局势也尚不明朗,公主许是担心我漠国会成为最后的牺牲品,为保全漠国,故而如此”
尉迟昶所言虽句句在理,但他明白,秦流月多半是听不进去的。试问,有谁能那么坦然接受自己放在心尖之人,口中心间却时时赞扬着另一个‘男人’的出众。
更何况是素有‘鬼将’之称,容颜如玉的漠国第一公子秦流月,向来都是漠国男儿的榜样,女子的倾慕对象,纵然是在四国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我会让公主看到,这世上,就只有我秦流月能配得上她!”
天黑时分,赫连端砚和桑清漪方才回到营中。
刚走进帐内,赫连端砚便从背后抱住了桑清漪,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右肩,而后闭上了眼睛。
桑清漪抬起手轻轻覆在腹间的手背上,“砚是不是累了?”。
赫连端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去让人打了热水进来,砚沐浴完后吃点东西便去就寝”
赫连端砚又点了下头,可双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桑清漪不由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我去去便回”
“不要,我就要抱着清儿”
赫连端砚就像是个孩子一样不愿松手,桑清漪柔柔一笑,转过身,捧起眼前人如孩子般惹人疼的脸。
“怎么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