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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无痕正坐在屋子里打瞌睡,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地动山摇的跺脚声,知道是吕子英从外面回来了,连眼皮都懒得掀开,继续一磕一磕地打瞌睡。
吕子英壮硕的身子两步一整个人跃窜到屋子里来,差点没把地上的一个脸盆踢飞,扑通一声落地发出一声巨响:“无痕,我可看见那个什么容了。”
岳无痕一个激灵坐起来,又立刻萎下去,掀开一半眼皮懒懒地说道:“什么容?卓荣还是云容说清楚了。”
吕子英急吼吼地跑进来:“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那个眼睛特吓人,穿一身很衣服,瘦了吧唧上次捅你的那个!”
岳无痕一个打挺坐起来:“云容?她跑出来了?”
吕子英一拍手:“不仅跑出来了,还在厨房抢我吃的!你快去!……什么跑出来?”
岳无痕原本正要提刀冲出去找云容算账,整个人脚已经迈出去了又缩回来:“……抢你吃的?”
吕子英指了指半边青肿的脸:“那只兔子可是我先看上的,她一伸手就给拿走了,还打我!”
岳无痕一拍大腿怒道:“兔子!”
吕子英吭哧吭哧点头:“对!我是想拿给你吃的!”
岳无痕整个人都快燃了:“她敢跟我抢兔子!丫差点杀了我就算了,还敢和我抢烤兔子吃?!”
说着,将手里的弯刀往地上一扔,对着吕子英一摊手,吼道:“师兄。你劈柴用的那斧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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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舒坐在卓荣床前,伸出纤细的手探了探卓荣的额头,又将手指搭在她腕子上把脉片刻,道:“烧已经退了,我再给你开些药,发一身汗就好了。”
她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笔,低头写了一张药方出来,字迹工整而娟秀,实在是好看得紧。
柳云舒写完了方子,递给下人去抓药,又看向卓荣道:“卓阁主,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卓荣疲惫地躺在床上,哑声道:“我家破人亡,哪里还敢自称什么阁主,倒是柳姑娘不要嫌弃我才是……”
柳云舒道:“我早年听闻卓阁主有痨病,如今看来却是健康地很,不知道是怎么……”
床上的卓荣猛地坐了起来,一双无神的眼睛骤然睁大,惊恐地看着柳云舒,却见对方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不由浑身发抖。
卓荣片刻之后才冷静下来,颤着音说:“这事原是我家秘密,柳姑娘连这都知道,看来无所不知的名号应该给你才是。”说着,又自嘲地笑一声:“现在又有什么意义?”
柳云舒静静看着她。
卓荣定了定心,才笑道:“柳姑娘知道我家有个戚老前辈吧,老前辈极善于用药那年大夫都说我快死了,老前辈便死马当作活马医,竟然机缘巧合救活了,至于用的药方,还是要去问老前辈才是,可惜我逃亡的路上连累他送了命,如今是问不到了的。”
柳云舒神色黯然道:“抱歉……”
卓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见院子里一声惊天动地地响声,就见从窗子的缝隙里瞥见一抹红影子杀了进来。
话说岳无痕提了斧子,旋风一般来到梧桐书院,回旋一脚将门踢了个粉碎,如今将手里的斧子旋身一甩,劈入前屋柱子里数尺深,发出一声巨大的脆响,绵延许久震荡不绝。
只见她大步流星跨进来,双手一插水蛇腰,纤眉一扬秀目一睁,放声吼道:“姓云的,老娘还没找你去算送命的账,你就来和老娘抢兔子吃,我看你还真是活腻歪了啊!”
吕子英一手捂着青肿的半边脸,也威风凛凛站在她身后。
她吼完,屋子里就是一阵沉寂。
卓荣见岳无痕横空杀了出来,当下有些慌,连忙道:“柳姑娘,我和这人有夺命之仇,如今只怕是……”
柳云舒赶紧安慰道:“卓阁主别慌……”
这时,站在院子里威风凛凛浩气堂堂的岳无痕猛地一眼看见那一身熟悉的黑衣。
云容还是那么纤细的身子,眉眼间依旧是淡漠的神色,此刻腰际别着一把刀懒洋洋走出来,唯一不同的是,她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还伸手摸了摸兔子脑袋。
云容说:“我养两天再给你吃。”
岳无痕下巴险些没掉下来。
云容歪头看了她一眼,摸了摸怀里的小兔子,责备地看她道:“你吓到它了。”
岳无痕的下巴是真的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