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老，你这也真太不够意思了，你就说咱们每天几乎都把命给搭进浩翔搞这趟子项目，茶饭不思，女人也不想，我们容易么？合着老王从没拿咱当个活人，还每天搞这一手防着备着，这不是直接把人心给冻成冰棍了么，你说你老王好歹也算是留洋回来的，这一总明白，民主民生民权是我们软件业未来的三大追求，盗版软件不起我们，欺负我们抢劫我们，无良玩家不重视我们，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你说咱们又能怎么办，好吧，咱们忍了，认了，适应了，一切也都有理有据推敲的出来，但这不成想临到了自个家里关起门来还被人来这么一手，这也有点显得太过了不是么？”郝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语音也开始增量，并且盯着房志兵得怒气蓬勃，对面老房坐在大班椅上倒是很来精神的微笑着，还掬着手示意并鼓励长发青年再继续说下去。

“您老也别跟我来这套欲擒故纵的玩意儿，我小郝平生最怕的是啥？最怕的就是一脑子扎这坑里半点不带考虑却被人背后捅刀子算计着。房老你也给评评理，咱和老王虽然是算不上什么过命的交情，但这也好歹算作是颇有渊源相见恨晚，你说隔壁这帮小家伙们初来乍到的老王信不过不惯也还符合常理，怎么这么大条一件隐秘的事，连我这个开发部部长也是瞒着骗着刚刚获知，我跟你说这都几个礼拜了，我现在就真的想找老王问问工资到底十五号发不发呢……”

郝羽这一头一脑的连轴气一发不可收拾，还没等房志兵回着说点啥，突然又怒道：“我不就上班时间下了一部a片么，好了，这回也给备份到密室里去了？这要是给人今后翻出来老子虽然面子上是不在乎，但恐怕也得丢人丢份，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上下级关系，老王这不是存心拆老子的台么。”

不过郝羽可从来没指望过老房这样的主能理解他们年轻人的生理困难，房秃子这么多年不结婚，而且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不明摆着心里不健全，生理不健康，或者干脆就是为了练什么邪功憋了几十年的童子尿。

房志兵就险些给这小子气的当场晕过去，这一通义愤填膺理直气壮的，自己还当他是为了他一手招聘的小家伙们报不平，原来却是为了这茬龌龊的勾当！房志兵不想跟这号摆明了自己完全无法对付的主再这么闲叨叨下去，他把烟头狠狠的掐在身前的烟缸里，然后就手拉开王佑明大班桌左边最下手的一个抽屉，郝羽无比奇怪的着他，也不知道房秃子在抽屉里偷偷捣鼓了点啥，总之浩翔总经理室左面，那个装满了各类工具书籍的书架居然开始缓缓的移动，并露出了其后一扇不锈钢制的门出来。

郝羽满腹的牢骚还想继续吐着，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指着移动书架大声鼓噪着，嗨嗨嗨！芝麻开门了，芝麻开门了唉……

房志兵都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懒得再理郝羽了，他就手拿出门的钥匙，开了不锈钢门的锁走进门去，郝羽一个人干坐在那儿也是无趣，只好也提着神带着小心的跟着老房一道进去。

书柜门后的这一块小小天地布置的尤为简单，郝羽一见不觉大出意料之外，也就王佑明那万分矫情的性子，这间密室居然能全无装修，而且居然墙面上的乳胶漆都没刷白，地面也还是中天大厦当时毛坯交付时的混凝土水泥地。

在这间王佑明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愣是偏要神经兮兮的格出来的十几个平方的所谓密室里，空荡荡的只在最进深处放着一台ibm－p550的小型机主机，旁边一张宽大的崭新桌子上倒是很显摆的放着三台20吋显示终端，郝羽很仔细的到，中间主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套linux的后台操作界面，十几行络连接状态提示的语句之下，一个输入光标一闪一闪的跳动着，而旁边两台副屏上正放着屏保，那是黑客帝国里纳布卡那撒号飞船接线员天天屏幕上盯着那款玩意儿，机器语言由上自下像暴雨倾倒水银泻地一般不停的变换滚动着。

房志兵指着那张大长桌前的唯一的座椅，示意郝羽坐上去，他探着身子在桌上键盘上单手四指飞快的敲了几个命令，对坐下来呆着他一头雾水的郝羽道：“这个房间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王总只是未雨绸缪的按照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工作，浩翔这间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持续的搞下去也一定有些不希望被公司所有人都能任意翻阅的内部文件逐渐形成。”

郝羽心中此时觉得扯淡极了，防内贼还是防上门打劫的这到底？敢情人老王十数年如一日都是这么防备着过来的，知识分子真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形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