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兰自家门前和万有婶分开,看着西窑烟囱正冒着烟,知道是婆婆准备晚饭。
抱着东西进了婆婆住那孔窑,田兰欢地说:“娘,哥托人给家里带东西了,还有一封信。”
正烧火柱子娘从小板凳上站起身,围裙上擦擦手,走到炕边,看着田兰把包里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东西先别管,看看柱子信吧。”婆婆迫不及待让田兰给她读信,念完了信“这孩子,怎么净是信里说些没用,既不知道仔细给咱们说说他那边情况,又不告诉咱们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婆婆小声抱怨着张家栋,田兰心里也是这么想,可她不能说。婆婆可以对儿媳妇说儿子不是,媳妇可不能对婆婆说丈夫不好。
“哥是实人,心里惦记着家里呢,不然不会千里迢迢送这些东西回来。”田兰把炕桌上东西拨了拨“送东西来人说了,这些吃食都是海里产,咱这都是稀罕物。”
“海里头?怕不是过去皇帝吃山珍海味里海味吧!”柱子娘有些惊奇,带着敬畏神情翻看桌子上东西。
婆婆话让田兰有些傻眼,看了看炕桌上东西,这就是皇帝吃海味?不过想一想她又释然了,她们这里身处黄土高原,离海遥远,别说海水里东西了,平时连淡水里鱼都很少吃。条件好人家办大事时候才会宴席上上一条鱼,条件一般人家都是用木头雕一条鱼放盘子里,或者干脆像田兰和张家栋过事情时那样席上根本没有鱼。
田兰有心凑趣,“我也不知道,说不准就是呢!还是哥孝顺,知道娘天一冷身子就不好,专门送东西回来让你补补。我和猫蛋、狗蛋这三张馋嘴也跟着娘享口福啦!”
柱子娘天一冷就开始咳嗽,田兰打算带她去医院看看,她不同意,说自己没病没灾,吃得下睡得着,用不着去医院。姐姐也说娘这是打小一个人拉扯他们姐弟俩,积劳成疾作下老毛病。田兰无法,只能让婆婆家好好地养着,可家里酿醋事婆婆又不放心,还是那么操劳,她觉着开醋厂事刻不容缓了,至少也得长期固定请几个人回来帮忙。
“就你这张嘴叭叭会哄我开心。”柱子娘指着田兰,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东西都给你姐家分了没?”
“分了,我们两家一人一半,中午还做着吃了一顿呢!”田兰把中午狗蛋闹得笑话给婆婆讲了“娘先歇着,我去做个‘墨汁卧蛋’。”
昏黄油灯下,婆媳对坐炕桌两边,婆婆看着那一大海碗汤,“别说,这东西看着还真像墨汁,黑乎乎,你要不事先告诉我,我怕也和狗蛋一个样。”
给婆婆捞上一筷子放到碗里,看她尝过以后,田兰伸长脖子,一副等着夸奖模样,“怎么样,好吃吧。”
“嗯,好吃。”
田兰又舀了一勺汤,“再尝尝这个,里头放了虾,可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