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一定会来皇宫啊。睍莼璩晓”北宫馥还是想不通,“师父又怎么肯定我会来这里?”
“咱们目前当务之急要解决的事,自然是义庄那件事,已经拖了太久了。为师知道你的习惯,登高望远嘛,每到一个地方,你都一定会站到最高的地方眺望一翻,确定没有问题才会行动。”
北宫馥无奈:“什么都被师父知道了,馥儿只是不想让师父太过劳累。”
“我们师徒二人早已是一条命,你不用对为师这么客气的。”月恨水拉住她的手,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晚上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
这个不是目前的重点吧攴?
师父好像总是将所有事情的重点都搞错,北宫馥有些无奈:“师父,馥儿的手四季都冰凉。”
“知道了,走吧。”月恨水拉过她的手,往义庄方向飞过去,一边又说道,“那冤魂戾气相当重,你一个人来恐怕压不住她。”
“我知道了,师父,你越来越啰嗦了。逑”
夜空中,星子闪烁,两道身影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仿若这个世上最美的烟花绽放。
上半夜,义庄。
黑气深沉,似乎比上一次来的场景更加严重。
听说现在皇宫之中连白天也已经没人敢靠近这里了,宫里死了人,现在都直接往宫外城郊的义庄送。
也幸亏宫里的人手足够,而且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不会每天都死人,况且各宫若是真有人死得不明不白,也有其他办法毁尸灭迹,不会搞得这么正大光明的。
皇宫嘛,其实是个最多秘密的地方,而这个世上最能遵守秘密的人,就是死人。
“义庄比我们上次来要安静得多。”北宫馥站在房顶上,看着黑气从自己眼前飘过。
“已经很久没有新的死人送来了。”月恨水叹口气,“但事实上,皇宫其实不断地在死人,只是有些人做得隐晦一些罢了。”
北宫馥手中的罗盘中指针不停地乱动:“只要有人死去,这冤魂就一直会存在。”
“没错!”月恨水点头,“我从来没想过,有人会用这样奇怪的法术封锁一个鬼魂。”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非要搞得人永世不得超生,还疯疯癫癫的?”北宫馥忽然想起岑可慧来,对方也是如她们这样的深仇大恨么?
月恨水单手慢慢伸出,手上一团黑气慢慢浮了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烈。
义庄内,忽然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笑声,笑声停歇一阵,又有老妪一般沙哑的笑声传了出来,就这样,一阵又一阵,忽而尖锐,忽而沙哑,听得人毛骨悚然,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来了,小心!”月恨水习惯性地将北宫馥拉到自己身后,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从未曾改变过。
北宫馥并不拒绝,她从来不会躲在任何人后面,除了师父。
黑气直扑月恨水手上而来,时而沙哑时而尖锐的声音叫道:“我的,我的……那是我的,给哀家呈上来!”
关于她说话总是毫无逻辑,师徒二人已经习惯了。
现在,并不是考虑她到底在说什么的问题,而是必须先制住她再说。
月恨水和北宫馥差不多同时出手,一人一道符咒压住黑气前进的速度。
“师父,怎么办?”北宫馥感觉那冤魂比上次来的时候戾气似乎还要再重了一些,幸亏这次他们师徒二人早有准备,不会再让她轻易逃走。
“收了再说。”月恨水拿出一个笼子,将手中的黑气往里一放,那厉鬼竟然冲撞着要跑出他们的挟制,直直往那笼子里冲过来。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撤手,那黑气便一头撞进了笼子里,北宫馥将笼子后面的盖子撤走,那团黑气重新回到月恨水手上之后,她再以极快地速度将笼子盖上。
原来那笼子竟然是两头都可以打开的,用李同的鬼魂吸引那厉鬼进来以后,将后面打开,李同的鬼魂离开以后,义庄的厉鬼就再也出不来了。
师徒二人再次出手,在笼子两头加了一张符咒,又将李同的鬼魂用另外的法器装了,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师父已经想好破解之法了吗?”北宫馥看看月恨水手中的笼子,有些担忧。
月恨水笑道:“对方用的原来也就是紫霞山的法子,为师若是解不了,岂不是丢了你师祖的脸?”
北宫馥这才笑起来:“师祖可说过,师父是紫霞山的玄术天赋第一人,岂能破不了小小一个封印术?”
师徒二人谈笑风生间,已经到了义庄门口,二人手中的笼子一碰到那门,似乎有一道无形的门挡住了他们,不让他们将笼子拿出去。
月恨水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匕首,似乎也并不锋利,只是上面刻着不少奇怪的文字。
他拿着匕首,在空中一点一点地划。
空中似乎什么都没有,他却划得格外艰难。
空气中有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月恨水中的匕首也一点点发红起来,好似被火烧着了一般,发出一股焦臭味。
北宫馥牢牢扣住手上的笼子,看着月恨水额头渗出的汗水,单手轻轻拍上他的背,将体内的功力源源不断地传到他身上。
“师父,你昨夜刚刚用功过度,不然我们今日就算了吧。”北宫馥有些不忍。
“不行,不能功亏一篑!”月恨水坚持。
师徒二人的倔脾气,在某种程度异曲同工。
北宫馥不再坚持,她知道,师父一旦下定了决心,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她这个时候如果还是要他放弃,只会让他分心,反倒没什么好结果。
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多给师父一点助力。
师徒二人合力,那匕首虽然划下去的速度越来越慢,但最后,终于到了地上。
“啊!”二人叫一声,终于带着那笼子跑到了义庄门外。
“总算出来了。”月恨水松口气。
北宫馥帮他抹去汗水:“师父,这就是我想瞒着你自己来的原因。”
月恨水叹口气:“你虽然现在已经有了玄术天赋,可你才练了几个月,哪里能制住这么厉害的鬼魂,你自己来,岂不是来送死?!”
北宫馥嘟嘟嘴:“我玄术不高明,可还有武功,还有符纸,再说我今日原本没打算带她走,只想问她一些问题罢了。”
“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先去我那里看看情况再说。”月恨水拉了一下她的手,叫不忽然有些虚浮起来。
“师父,你怎么样了?”北宫馥急着扶住他,“没事吧?”
“没事。”月恨水摇摇头,“只是用功过度罢了,回去挑西一下就没事了。”
“师父,我背你回去吧。”北宫馥忽然将他两只手放在自己肩上。
“这怎么行?”月恨水立刻拒绝。
“师父……”北宫馥看着他,“小时候,你就经常背着的在紫霞山的山涧里疯跑,你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可我是师父,你是弟子。”
北宫馥微笑:“师父是怕我背不动你吗?比你重的我都拿得动,师父又不胖。”
说着,她也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他背到背上,一个纵身已经上了屋顶。
“馥儿,馥儿……”月恨水叫起来。
“师父要是再叫,我们两个就一起掉下去了!”
……
月恨水不由有些无奈,还是那句话,说起倔脾气,他们师徒二人确实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北宫馥背着月恨水在皇宫大内的琉璃瓦上飞掠,月恨水索性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嘛,呵呵……
“师父,是不是觉得徒弟已经长大了?”北宫馥轻声对他笑。
月恨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丝笑意,那笑意,仿佛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连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夹带着幸福的喜悦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