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前?穆朝……皇宫?”幽魂蹙眉努力回想,却终究是摇着头疑惑道:“难不成,我去过么?为何全然没有一丝印象?”
“看来便是这件事了。”白泽笃定道,面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很想问她到底是怎么件事,她却没有告诉我们的意思,只对幽魂说:“我虽然知道了你那事情的始末,一时间却也没有办法立刻让你回想起来。”
“那……为何我会忘记,一千年前的事情我都能记起来,为什么六百年前的,我却没有一点印象?”
“你是被高人重创导致心智受损,继而送出皇宫流落民间寺庙的,因此这记忆缺失一事,并不是他人三言两语旁敲侧击能解决的。”
幽魂听了这话,更不懂了……
“高人?我自放下生前恩怨以来,除这两年外,不曾为非作歹,哪里会得罪什么高人?”
白泽闻言,轻叹一声,对那满腹疑惑的幽魂道:“很多时候,遭人杀害的起因并不只是得罪了他人。那高人这样对你,自是有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我想,也正是你要寻回的记忆。”说到这里,白泽猛然抬眼,严肃地瞪视幽魂,问:“如今你也该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还想拾回么?”
幽魂被白泽这番话问住,面上犹疑不定,半晌,似是经过反复斟酌,才点了点头坚定道:“我不会后悔的。明白地痛苦,总好过糊涂度日。”
“好吧。”白泽应声,又转头对九尾狐道:“我觉得这事,廉姑娘能有办法。”
九尾狐眨眼,结巴道:“呃……干什么跟我说?”
白泽也不回话,只兀自勾起一抹浅笑,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大坛子酒水,搁在桌上,对包括幽魂在内的众人道:“咱们不妨先喝几杯,等廉姑娘她们回来了再议。”
幽魂听话地点头,灵体渐渐实化,坐在多出来的圆凳上,跟我们一起也默默地浅酌起来。
几人边喝边聊,渐渐地,那幽魂与我们熟络了不少,之前只从气息中隐隐察觉我身边几个都是修真界举足轻重的角色,现下一一了解了身份背景,倒是对我们的许诺更信了几分。
只是这左等右等,一坛酒都喝见底了,却依旧不见廉不愁与姬有时回来,常问夏那八卦镜又从未偷窥她们过,也就指望不上了。几人寻思着那官道上的神隐事件一不大可能向那守护灵蛤蟆精一样是个被传言扭曲了的乌龙,二也不该是向我和常问夏遇到的这般可以将一个什么物件带回来慢慢研究解决的,所以,多花些功夫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我们当下决定,再等一天,明日正午之后若她们还没有回来,便找过去瞧个究竟。只某只狐狸难免有些坐立不安,小眼神儿老是往天边瞟,一副按捺不住的模样。
“廉师叔这么厉害,还有我大师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狐狸姐姐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有担心么?”九尾狐挑着眉毛斜过眼看我,又状似傲娇实则是想时刻关注着地将目光飞回天边去,真是太有趣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很快来临。我和常问夏磨磨唧唧起床便已是日上三竿。梳洗整理一番,几人又一起在孙员外府上蹭了些吃食,待到晌午时分,果不见我师叔和大师姐回来。按着前一日的计划,一行四人便只得一同赶往米糠镇口官道。要说为什么需得这样倾巢出动?哎……一天都不见回来报个信,估摸着不是易事,多一个商量的人去,事情便能解决得快一点。
慢慢悠悠晃到镇口官道,不算平坦宽阔,却也足够车马往来。只是路上马车和行人着实稀少,大多也是从镇外来的,不见有人敢打这儿出去。我们在官道上空转悠了几圈,没见到廉不愁和姬有时,正想着这两人是不是深入虎穴也被神隐了,便见到官道上一蓝衣少年打马而来,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来了。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我问身边见多识广的三人。
寨主说:“看不出来。”
白泽道:“但那公子消失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很强的阴气。”
而九尾狐,她瞪着眼看着那少年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这么嫩的小公子我居然提不起兴趣,见鬼。”嘁,我可以用心有所属来解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