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襄一人坐在亭子里,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瞪着亭子外面满园子的药草,可以看出这些药草都是被人精心整理过的,每一兜每一垅都划分的很细致,不同种类的药草之间还支着写有药草名字的木牌。
说起来,她也是识些药材的,毕竟在山里没有医师,受伤了生病了都得自己想办法,干爹对这个也很在行,所以她从小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诶?她怎么在这儿?”
听见这声音,孙思襄转过头去,看见越南飞和殷绝两人从内院方向走了过来,刚刚这两个人还去过她房间,等她洗漱完了出去就不见人了,她却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先去内院看望穆世子了。
越南飞几步走过来,“你一个人过来的?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孙思襄却不理他,眼睛只瞅着殷绝,她这会儿想起来了,这个冷脸黑衣服的家伙,昨晚把自己打晕了。还有痒痒,也不知道被他们弄到哪儿去了。
“你怎么不理我?”越南飞纳闷儿地看着她,却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殷绝,嘴角一撇,“你居然能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绝兄,其他女人哪一个不是被绝兄的煞气吓跑了。”
“痒痒呢?”孙思襄紧盯着殷绝,神色很是不客气,身子也紧绷起来,好像随时会动手一样。
殷绝没答话,还是冷眼看着她,倒是越南飞又笑了,“什么痒痒?你哪儿痒痒啊?”
“啪!”孙思襄的一拳砸在了殷绝的掌心里,越南飞反应过来时,只看见殷绝一只胳膊伸过来替自己挡下了那当面的一拳,他不由有些后怕,“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暴力呢?不说话就往脸上打,你狠!”说完白了孙思襄一眼,又道,“你是问与你一起的那个叫央洋的小姑娘吧?她跟你在一个院子,你说你怎么不就近找找就跑出来?她就在你隔壁。还有,能把人名字叫清楚么?”
等他巴拉巴拉一堆说完,眼前早就不见了孙思襄,“咦?人呢?”
“走了。”殷绝也转身走了,袖子里的手轻轻搓了搓,心中为孙思襄的手劲感到吃惊。若不是用上内力,只怕他还挡不住那一拳。
“哎绝兄,怎么就让她跑了呢?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不应该带她去见世子吗?”越南飞跟上殷绝,嘴里还是叨叨个不停,“虽然世子说了他是独生子,但是你想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呢?有的话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关系呢?你说对不对?我就觉得他们俩……”
冷气忽然一盛,越南飞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干笑着看向殷绝,“呃呵呵,我不多嘴了不多嘴了……”
这边的孙思襄急匆匆地赶回了自己醒来时待着的小西院,还没走到屋子门前就与央洋装了个满怀,“襄姐姐!你怎么不好好儿在房间里待着?我找不到你……”央洋抱住孙思襄就不撒手,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是怕的,从在那个秃山顶上吃完饭昏迷了之后,就一直在怕。即使意识不清,她还是能感受到外界的血腥,她相信襄姐姐会保护她,但是正因为这样,她才更怕离开襄姐姐。今天天没亮的时候她就醒了,然后就满心焦急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寻找襄姐姐,找到之后心里的担忧却并没有散去。
“你担心我?”孙思襄摸了摸央洋的脑袋,嘴角勾起浅浅的笑,黑眸亮亮的,“我会一直跟你一起的。”
“嗯。”央洋慢慢停了哭泣,却依旧埋头在孙思襄怀里不肯起来,她们还站在院子的走廊,这么一闹,院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让她羞得抬不起头来。虽然他们两人都是男子打扮,但就是两个男子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抱在一起哭着说话也是不妥的。
“专心点做自己的事情,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谢芝庭快步从前院走来,看见这里的情况心下了然,迅速将院子里都看呆了的众人遣散。然后挂着一脸温和的笑看着孙思襄,“孙姑娘,这里是谢家医馆,回来之后在下照顾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听到他的声音,央洋立即站直了身子,躲在孙思襄身后警惕地看着他,这里是风源国都城里的谢家医馆,他是都城里大名鼎鼎的谢家少医师,谢芝庭。这些消息她一早出去就打听到了,于是她就认为是他在那个秃山顶上将她们用药迷倒,然后带到都城来的。
他为什么非要襄姐姐来都城?难道真是那么好心地要帮襄姐姐找亲人吗?
央洋满心的担忧和焦虑,只差直接扯着孙思襄逃出都城了。
“这里就是谢家医馆?”孙思襄狐疑道,“这里怎么这么乱?你在哪里给人治病?”
“你住的这里是医馆的小西院,住了些体外重伤患者,他们的身体不易长途颠簸回家,所以暂住在这里,方便治疗。”谢芝庭不动声色地引着她们往内院方向走去,“我们给人治病,多是在前院,一大早上前来看诊的病人很多,全都在前院。”
“哦。”孙思襄点点头,很自然地就顺着谢芝庭带的方向走了,“我刚刚在那里面看到了一座草药园子,也是你家的?”
“的确是谢家医馆的园子。”谢芝庭微微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孙思襄已经在医馆里转了半圈儿了。
“我还看到他们俩从里边儿出来,那里面是什么地方?”孙思襄继续道,手指着迎面走来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