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好像不是毛贼,是公家人哦!”男孩举起马灯说。
“你怎么晓得是公家人?要是公家人,做什么要偷鸡摸狗的上我们家的船?”二橹还是不敢松懈警惕。他让乃银去舵位上换下雪梅。然后吩咐女人找根细绳子来。
女人一时找不到绳子,顺手扒下乃银脚上的一只球鞋,从上面把一根鞋带抽了下来。“娘,没带子我穿鞋会不跟脚的。”乃银说。
“又不是吃下去,办完正经事后再还你不就得了。最多烦你费点心事,再穿上不就行了。男孩子,不要呆里木足的,长大了是没有人喜欢的。”女人说着把鞋带递给二橹。“他爹,你得当心点。”
接过鞋带,二橹往嘴里一衔。然后用手中的竹篙子在煤堆里一寸一寸的捣着。当他感到篙下有人时,迅速把竹篙头支在趴着的人的**上,摆出一副逆水行舟奋力撑篙的身势。他要借竹篙的顶戳,限制永祥的行动自由。
这一篙子正好戳在永祥的屁股上,又重又狠。好在这里肉多,否则要是顶在腰上,这么大的力量早把脊柱骨给顶断了。
“船老大,你轻一点,手下留情。我一定老老实实地趴在煤炭堆里一动不动!”永祥乖乖地的趴在煤堆上。
二橹把手中的篙子交给女人。“雪梅,他要是敢动,你就往死里戳,戳他个穿心过!万一我弄不过他,你就大声喊,让其它船上人过来帮忙。”
关照好女人后,他甩了脚下拖着的一双烂布鞋,提起马灯,拿着鞋带子下了煤舱。当他靠进人影时,他发现了趴在煤堆上的这个男人人高马大的。“雪梅,当心!是个人高马大的家伙!”
警惕地二橹一边靠近,一边喝令道“把两个大拇指伸出来,背到后腰身的屁股上。听着!不许动啊!要是敢动一动,一竹篙子捅死了,扔到河里,寻不着尸体,让你做个孤魂野鬼!”
这个船老大的谨慎是有血的教训的。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有偷儿从河里悄悄地爬上了他家的船,企图偷他们运的西瓜。那个家伙上了船后,把船上运的西瓜一个一个的往往河水里扒拉,等候在河中的几个接应同伙,把飘在水面上的西瓜一个一个往网兜里装,装满了就往岸边撵。
兄长大橹就是在与上船的偷儿打斗中,肠子被那个偷儿手中的刀子挑断,人还没有送到医院就断了气。临死前,兄长抓住他的手,让他叔续嫂,想办法为他们兄弟俩留下个血脉。清明节前,带着孩子在他坟前磕个响头,烧几张纸,他在地底下也就安心了。
现在,为了雪梅,为了乃银,他不想重蹈兄长的覆辙。于是,一切都做得谨谨慎慎。如今他的身子是自己的,但又不完全是自己的,还有死去的大橹的一半。在为自己活着的同时,还得为兄长好好的活下去,完成兄长的重托。
长嫂如母。雪梅是哥哥的女人,又比他大十来岁,所以一直有点惧怕。当年要不是哥哥极力纵容,他是不会和哥哥一起合睡这个女人的。现在他明白哥哥当初举动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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