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晴空里,那个一身简炼黑色衣衫的女子,脸色冷酷,表情淡漠,仿佛,在她的手中,正生生的折断的,并不是人的手臂,而只是一枝落红的枯枝一般。
伴随着男子杀猪一般的嚎叫,众人一惊之下,众皆侧目,同时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得不说,这女子,手段是如此的酷烈,表情却是如此的轻淡,看她那表情,迷惘里透着坚定,冷酷里透着淡漠……这个女子,可是上天派来的杀神么?一念之间,生杀予夺……
所有的围观的人,都倒退了一步,明里暗里,都在防备着,防备着这个女子,会恨乌及乌,会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只听一声冷哼,那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双手轻轻一送,将折断了手臂的、几乎瘫痪男子一推,再顺腿伸出一脚,冷冷地说道:“我是你家的傻丫头么……”
“不是,不是,你的我的姑奶奶……你是圣女,你是仙姑……你是,我的祖宗……”
“哼,我才不要做你的祖宗呢……”女子恨恨发叉起腰来,冷冷地睨着那个早已痛得眼睛眉毛都要皱成一块的男子,冷冷地“呸”了一口:“有你这样的后代,你的祖宗,一定是生前没有积福……”
那个女子一边拍手,一边转过身去。众人同时让了一条路出来,让这个女子离去,飘摇的冷风,送来她最后的声音:“想要本帅面前耍威风,你还差了点……”
不错,她是不记得自己是谁,可是,却也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随意的欺负……
那个逆着日光,仿佛披霞带彩的、却一脸冷清迷惘的女子,拍了拍手,然后越过众人,扬长而去了。只留下围观的人们,还有仔细地回味着这女子的话:本帅……
看来,这女子的脑袋,是真的有问题啊……
若非如此,一个女人家家的,又怎么会自称“本帅,本帅”的……
那个女人一连过了几条街,心里,却还在气愤不已,T***,这什么世道啊,站在街上想个事儿,都有人来认她做傻丫头……她傻么?
要知道,如果是前生,她可是威风八面,生杀予夺的元帅啊,而且,不是她吹,那只身入百万敌众之中,一手斫下敌首头的魄力,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哼,也只有她……
啊……
女子再一次地呆住了。
她?一军之帅?
她?只身入百万敌众之中,一手斫下敌首头?
可是,她的名字……
女子又再头痛起来,可是,她的名字,到了现在,还是想不起,而且,她的前生,难道,她又死过一次了么?
女子痛苦地抱着头,啊呀,啊呀,我的上帝啊,圣母玛丽娅啊,求求你了,把她的记忆还给她吧……
她的记忆啊,她的记忆……
可是,还是不能想起,因为,只要她一想起之前,那么,她的头部,她的脑海之中,就会剧烈地痛,撕裂一般地痛……
血色,到处都是血色,那一片血色,弥漫在天地之间,弥漫在她的脑海之间,而她,只听到老人的狂笑,风的怒吼……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她的脑海之中,什么都没有了……
女子几乎抓狂,她恨恨地敲着自己的头,沮丧地说道:“人家肩膀上顶一脑袋,我的肩膀上也顶一脑袋——你说吧,要你有什么用吧,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都记不起来……”
是啊,记忆是人生的一部分,没有了记忆,人生就无法完美,就永远地无法丰满……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由远方疾驰而来,带着尘烟,携着冷风,一时间,飞雪四溅,行人躲避。阳光,照在那一车看似平常,其实却奢华无比的马车上,给它披一身彩霞逆光,使人们早已被雪淡化了的视野,又一次,出现了炫目的视线。
那辆马车,大、宽,不论车辕还是车门,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制成,在这碎雪乱溅的街头,快而迅捷地行驶,可是,却稳得,看不出一丝的颤抖,明眼人一望之下,就知道,那是豪门贵族的专用,而里面所坐的人,更是非富则贵。
而站在马辕上的少年,则一边扬鞭,一边吼道:“让一下,让一下……”
随着厉喝,所有的人,都快速地开始闪避,唯恐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啊,见过霸道的,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
嫌路不够宽,就滚回自己的家里去啊,要知道,劳斯莱斯才是极品,你乘着一辆破马车,耍什么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