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仇沉声摇头,“有,有好男风者,专嗜如此。”
“……”顾小月愤愤然,挥手道:“我不管!我就要剖了他的尾巴!!!”
若此时真是织娘所为,无非便是痛恨人修剖了她的鱼尾,想要报复罢了;在鲛人的眼里,人修与人修自然都是一伙的,便如在人修眼中,鲛人与鲛人也是一伙的一样。
蛟三郎在一日后到访,手中捧着不知哪来的仙药,说是能生白骨活腐肉;可顾小月脖颈上的伤口都差多长好了,自然不稀罕这些,于是抬头傲然道;“留给你自己去用吧,哼……”颇是一副冷艳高贵状。
蛟三郎知她心里有气,也不往心里去,只道:“那几日织娘生病了,我带她去南山老巫仙处看病,适才回来晚了……”接着便中途听见顾小月的召唤,可生在远处,居然也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他对自家妻子从不有疑,既然织娘说她并不知情,那他便相信到底,至于他人如何想……
顾小月面上神情变了又变,突然挑眉道:“带你看个好东西。”
蛟三郎尾随她下了船舱,只见里头雾气缭绕,一干众人神情各异的呆在期间;舱中央有不知何物所做的大水池,水色呈淡蓝,期间有一个男人浮在其中。
说是男人,不过是因为鱼尾已被剖开。蛟三郎与此人有几面之缘,是乃自己夫人的族弟。可如今这般情况,他该说些什么呢?
蛟三郎长叹一口气道:“唉……属下……”蛟三郎头脑清醒,知求情不行,但若要他违心说些什么任凭处置的话,又无论怎样都说不出口;为今之际,只有三缄其口。
顾小月面色得意,她以在那鲛人身上下了极厉害的禁制,使他终生不得反抗主人,一世为奴;鲛人心中最恨,莫过与被人掳获,剖开其为,充其奴婢,为此心中怨恨极大。若说鲛人们没有恨毒了人修,那便说说破天也无人信的。
顾小月冷笑道:“不过这鲛人倒也没什么用,一不会织布二不能吐珠,真真是没用极了的奴才。”
那男人在水中似乎还保持一丝清醒,听得这话,身上不由一动。
倒是蛟三郎听到这话,面上阴沉,却又不敢反驳;他心中虽极信自己娘子,但若说顾小月遭遇这事,与自己毫无干系那也不可能。至少这鲛人族,便是自己接纳放进领地的。
不过,顾小月要这鲛人为奴,倒也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源自日前接到的一封信函。
凌霄阁掌门子修真人数月前终于结婴大成,将于下月举行结婴大典,特邀出云顾家出席观礼。
顾老爹接到这帖子就如接到火炭般烫手。子修真人是他多年老友,如今终于结婴大成,自己自然要为他高兴,可是这老不修的居然要他家去观礼?这要如何是好?
众人都说破船还有三斤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世人都知顾家依附承天门下,却也没几个轻看的;前些日子赫然离开,顾老爹也接了不少老友询问之信,不过为了打肿脸充胖子期间,顾老爹很是吹了一番牛皮。
不过,牛皮吹完了如今可是要见真章的,顾老爹不免慌了神,他一家之主虽然老脸老皮,可还是爱惜的;为今之际,只有让人小皮薄的姑娘家代走一趟了,若是遇见了事。也好做个推搪。
顾小月心中想着,凌霄阁与修真界大多门派关系良好,子修真人又盼结婴盼了这么多年,此次大典必然大派请帖;自家自然不能不去,若是去了,便会遇上承天门……
以前自己身在其中倒不觉得,如今想到,却觉着格外棘手的很;她心中期盼,可千万别被轻瞧了!
观礼之事,小辈尽动;顾老爹连压箱底的宝贝都给拿出来,意图只让各位看上去光鲜些,也不好坠了顾家的威名。
顾小月自然要去,和尚与皇帝陛下跟那子修真人也有几面之缘,于是也便顺理成章的跟了过去;宋靖仇虽也见过,可惜却是魔修,还与承天门间有些杀身之仇,不过易容改装一番,倒是无人认得出他来。
张老二是不去的,有那些闲时间,还不如蹲在船上敲敲打打,早日把这船给升阶了才好。
剩下的蛟三郎,自然要跟随顾小月去充门面,如今还要再加上鲛奴一条。
顾小月心中暗想,若不是重黎还在沉睡,有他这个衣冠禽兽模样的家伙在,那才真正的长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