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玫也苦笑道:“姐姐不用介怀,也是妹妹正好遇上了。不过姐姐既找上,便也实话实说吧。跟姐姐比,景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贺家女儿众多,妹妹只是个小庶女而已上次郑府宴上,那贾金兰说妹妹话虽是难听,其实说也是实情,但她捏造辱及了唯一嫡姐姻缘品这样事儿家太太老爷都能忍下不理,是微言轻姐姐还是另外想法才是。”
卢佩仪才生出一点希望又被灭了,不由有些沮丧,但还是点头道:“如今玉佩被他拿走,有物证手,只怕有口难辩,那无赖只怕嚣张了。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走了,多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便到走途无路,也无非挣个渔死网破罢了。”
卢佩仪这方面倒真是让佩服。身陷困境,也哭也怨也伤心,甚至使手段动阴招,但总归是力争,不轻言放弃,不寻死觅活。
明玫看着她面上坚毅之色,轻轻摇头:“他不过一个轻薄浪子,姐姐好好女儿家跟他渔死网破,不值得。”
是就有弱点,知道了弱点就易攻破。
那贾谨于好色上有限,自然是为贪财,几次遭遇战都没有得手,外风评好被揍便窝着。综上所述,此所看重者排排队,无非一财二名三色。
色上么,妞既不愿献身,便表现决绝即可。
主要于前两项上,诱以利,伤其名,主动出击,双管齐下,便能解决他
等明玫如此这般缓缓说完,卢佩仪看着她眼睛亮晶晶,又把她手握死紧,感激得很声情并茂:“妹妹呀,姐姐真是多亏有妹妹提点呀。妹妹就是亲妹妹呀”
又亲妹妹一回,把嫁妆分亲妹妹一半成不成啊。明玫腹诽。
不过家亲妹妹也是不兴分嫁妆。所以这要求还是太高鸟。
有被逼到绝境会自杀,有被逼入绝境会杀。如果一定要分,明玫觉得,卢佩仪一定属于后者。并且她还是一开杀戒便毫不顾忌池鱼狠角色。
当然,她们闺阁女子,尚狠不到那个杀越货程度。而明玫觉得,亲不亲妹妹就算了,她有好多姐姐呢,她只盼自己能清醒些,不要做了那冤死池鱼就阿米豆腐了
后来,卢佩仪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妹妹是如何看出来?”
问明玫一愣。
“想利用妹妹心思自私归自私,却自认各种说法倒也合情合理,实不知破绽哪儿呢。”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明玫,“妹妹告诉吧,好让输得心服口服。”
明玫笑起来:“姐姐言重了,这哪有什么输赢之分。只是郑府宴上,姐姐一副眼里不揉沙子暴脾气模样为妹妹出头,妹妹感激很。只这次落水之后,却大肚能容许多,连仆妇下都不曾责怪。前面席上,是半点关于落水之事传言都没有。焦家一而再地出状况,可见管理相当疏漏混乱,便觉得,能让落水一事水过无痕,只怕是姐姐意思和手段。才想着当日似乎看错了姐姐,姐姐并不总是那种冲动易暴脾气,而是会思虑周全选一个对自己有利处理方法。之后姐姐叫过来,当着贾金兰面对示好,之后又对妹妹又哄又吓,便越发觉得姐姐是想拉入局了。”明玫终是没有说出自己翘冀亭上看到听到一切,或许潜意识里,她对这位卢姐姐真有了戒心吧。
卢佩仪听了,叹道:“祖父说,诡异诡异,行诡者必会有异,果然不错。家里一向当家理事,习惯了用些心思,让妹妹见笑了”……
明玫猜,虽不中亦不远亦。那贾谨,虽读了许多年书,偏考试不第,举业不就,就这么晃荡着。闲是非多,挺乖一孩子无所事事着无所事事着,就也动起了歪心思。要说吧,他也不是个大恶,家教没有教他邪门歪道,腰包也难支持他去一些邪门歪道大场合去学习深造,自己又抻不下脸去让看破那欲走这条路心思,这么遮着掩着自己动那点儿念头,造谐上就有限。
所以他心思很简单直接:贾家门第高些,卢家钱财多些,正是佳搭配啊。他们就该配一起,郎情妾意过上富足生活。实施步骤也条理分明:先这么和她混着,状似无意地传出些不良名声来,惹得韩家退亲。韩家不肯退,就再散播些韩家贪财谣言出来。女家身份特殊,这种话传出来,自然可信度相当高。然后自己再以不嫌弃和负责任理由求娶,多再辅以绝不动用女家嫁妆声明,于是成了,财名齐收指日可待呀。
细数起来,这个无赖流氓流氓过谁呢,也就是卢佩仪一而已。可偏这可怜家伙走霉字儿,一惹就惹错了。他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第二日,卢佩仪便着递信儿过去:玉坠若被知晓手里,名声就完了。于女子而言,名声重过生命。愿用纹银五万两来换回玉坠儿。
五万两啊,换成现银甩话会把砸晕噢。也就卢佩仪这样腰粗才敢开这样豪口,于那贾谨而言,无疑于中头奖啊。贾谨闻信儿大喜,虽然他曾无限想象过自己与这女子结成神仙眷侣后过得多得意,都没有现让他觉得那银子离他如此之近啊,就前方唾手可得地方等着他啊。
财两得自然是想啊,可如果强扭不成,先得些财当然是好啊。心里美着,还扭捏着措词:“卿有些美意,谨安敢不从。实本诚心求娶,竟致误会至此,吾甚惭愧。不过听闻,此坠儿价值十万两纹银,卿以为何?”
贾谨加价,卢佩仪自然加条件: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自此后再不许纠缠于,关于玉坠儿也再不许提起半分,否则
如此这般一番交涉,后敲定:三日后午时,城南留峰寺,后山七株榕处
不见不散哟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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