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美丽的蜜月有半个月之久,安醒邦因为之前代表研究所参加过南极科考,和实验室里的其他研究员一起在国内知名专业期刊上发表相关论文被scI收录,一忙下来,足足两年没有真正放过长假,用安家父母的话说,为了发表论文连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这次婚假一定让这对小年轻尽情、尽兴,好好放松一下。
他们没回国之前,甄美好已对长山治彦摊牌讲明,希望他把赤山区的别墅收回,长山治彦自然未肯应允。
“之前欺骗你,我向你道歉,以后再不会发生类似的事……而且房子是给你和美丽,还有阿姨落脚的,这是……两件事。”长山治彦在电话那头语气诚挚,“美好,我羞愧了很久,为了逼你结婚的事。但我那样做,是因为我真心真意想娶你为妻,但,我用错了方法——”
甄美好打断他:“治彦,你爱我吗?你是因为你爱我,还是与长山会长对你的影响有关,只想娶一个母亲喜欢的女人,安安心心放在家里做妻子,帮助你更加孝顺母亲?”
长山治彦声音一噎,未接话。
甄美好:“既然是这样,何必呢?治彦,我承认你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也许我在你眼里,不过也是同样的位置而已。如果你将来遇到爱你的女人,你也非常爱她,我们该怎么办?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我其实都不是草率的人,所以……放弃这件事吧,我们回到各自的生活和感情的轨道上,好不好?”
长山治彦叹了口气:“我无论做什么都赢不了愿愿意意的爸爸,是么?他伤害你,伤害愿愿意意,你还爱着他?”
他问这话的时候,甘信正坐在甄美好身边,把眼珠转过来,盯着她,紧随不放,一方面想知道她被质问时真实的反应,一方面迫不及待示意她快点点头。
甄美好起身到客厅,长山治彦也稍作思忖,解释说:“……美好,我……担心你将来有一天还会受到伤害,也许他没你想象中那样爱你和孩子,你忘记最初的时候,他带着意意去做亲子鉴定的时候了么?”
她当然没忘,回想起来,心里还像扎了根刺一样不舒服,但甘信之前一次次的深情剖白,又撼动她的心旌。也许爱情这个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来我往,谁对谁错,是是非非,难以分得清。
将来和甘信能否走的长远,她并不肯定,能做的,只是让自己面对困境时,不断坚韧,珍惜和维护当下这种失而复得的圆满。
这是甄美好短期内和长山治彦的唯一一个通话,甘信仍是醋意大发,却只字不提日本人,就像甄美好说的,无论如何,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这个人替代了他,伸出援手,才让她安然地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每当想起他们在东京有过一段相处愉快的时光,而且因为甄美好一直对日本人心存感激,“骗婚”的事也随着当事人宋莱莱出国而不了了之,甘信心里就像揉了沙子,硌楞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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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整半个月过后,甄美丽和安醒邦回国,第一站自是先回了安家住了两日,紧接着回门,因为宋莱莱还在国外,甄美好带着两个小家伙住在甘信那儿,赤山区的别墅太过冷清,于是她只能去拜访甘信。
甄美丽足有一个箱子是为甄美好和甘愿甘意买的礼物,主卧里,甘信在陪小孩兴高采烈拆礼物,姐妹俩聊着去欧洲遇到的趣事,详谈甚欢,而安醒邦坐在甄美丽一旁,几度努力加入聊天,却都以冷场结束。
甄美好揶揄姐夫:“安教授,不知道你最近陪着我姐,有没有耽误你搜集冷笑话呢?”
安醒邦轻咳一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正要开口,甄美丽打消妹妹兴致,说:“别让他讲了,我听得越多,才发现一点不好笑。”
甄美好替姐夫回击:“冷笑话当然是不好笑,最重要是够冷啊。”
甘愿甘意也坐在地上抱怨:“邦邦讲的笑话让人很无语。”
甄美好连忙打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姐夫你千万别介意。”
不知道是不是安醒邦修养质素好,还是天生一副淡然无波的脾气,倒真的一点没介意,还去给孩子一一介绍起每一款威尼斯面具。
甘愿甘意好奇心强,玩完面具,玩明信片,博物馆画册,各种建筑模型,问题层出不穷,安醒邦耐心十足,答的也相当详尽,绘声绘色。甄美好仔细听过,觉得这人简直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全世界好像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一样。
甘信最近醋劲挺足,两人都恢复工作后,在电视台时不时会打个照面,而她继续购物台的模特工作,身边自然少不了不知情的男模前仆后继,甘信只要知道她也在电视台,便一休息就去人家频道的演播厅宣誓主权,顺带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