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缓缓往前行驶，黎芊荀静默地呆在角落里听者赢景初和程依依的谈话。

程依依问道：“你可知，太后今次设宴为的什么？”

“大抵不会是什么小事。”赢景初道，他们都知道，田太后不喜这般热闹，若无大事，绝不会如此劳师动众。

然而，联系近来诸事，他们都没能猜到田太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招拆招吧！”赢景初道：“随机应变！”

“也只能这样了，但愿不会是什么难题。”程依依轻叹一声，视线突然从赢景初的身上移到了黎芊荀的身上。

黎芊荀浑身一个激灵，陡然生出一股子即将要被程依依看穿的心虚感。

而程依依确是一眼就看穿了她——

“子初，你这门客，果然有意思！”程依依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穿上女装的感觉也不错！”

黎芊荀和赢景初二人的表情同时僵住了，黎芊荀一直自诩自己的易容术在这五国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这程依依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出来前，黎芊荀还对着镜子琢磨了很久呢，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根本没有一处跟“千离”又或者是“黎芊荀”有半分相似的啊！

黎芊荀不能理解的自然也是赢景初搞不明白的，二人的眼神同时投向程依依，黎芊荀没有打算再在程依依面前挣扎辩驳什么，但她唯一的想法是，就算是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吧？

“你……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真的有那么明显吗？”黎芊荀脱口问道。

然而，程依依的回答，却让黎芊荀吐血。

程依依道：“不明显，甚至于说是，毫无破绽！”

黎芊荀：“……”

所以自己根本就是被程依依给诓了？她根本就不确定，只是说出来刺激她自己承认而已！

“从头到脚，从内而外，是真的没有一处能够看得出来！”程依依复又补充解释道，“不得不叹，你当真有十分高超的易容术，可是，有一样东西，是你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什么？”黎芊荀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哪里不足，也好叫她下次改进，但同时，黎芊荀觉得，程依依说了这么多，不排除，只是她自己在故弄玄虚罢了。

程依依扭头看了眼赢景初，才道：“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程依依一语中的，甚至连早已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来还击程依依的黎芊荀，都瞬间觉得有些词穷，甚至是无言以对。

她说的没错，易容术再精湛，不管易容成男人女人，甚至是老人小孩，都无法改变她的眼神，眼神就像是一个人的魂，易容术能够改变的，始终只是一个人的形而非一个人神。

“子初知道的，我看一个人，往往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那个人的眼神，而非她的形容相貌，所以……”程依依微笑着又看了赢景初一眼，“所以，当我一见到你的时候，便已笃定，你就是子初的那位门客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