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儿,再去后面车上取些伤药送过来。”
少年僵在原地不动,她厉声道:“还不快去!”
乍然间换了语气,一反先前的温柔,倒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少年不情不愿的将伤药取来了,银钱亦是掂着份量不轻的一包。
趁着雨停,赶路还急,若是没出这片山,被大雨困在半途,恐怕行程耽误时间不说,还有泥石流塌方的危险。
上南落北的人都耽误不起时间。
对方已经赔礼道歉,镖师肩上的伤也由陈师处理了一下,所幸那少年用的鞭子虽然阴毒,招式尚没到游刃有余的地步。
学艺不精,也幸亏他学艺不精!
伤口看着吓人,只要好用的金疮药上去,很快就能愈合的。
对方给的,偏偏就是极好的金疮药。药粉一上去,血就止住了,留在镖师身旁的陈师挑了些药粉送至鼻边闻了闻,眉间皱起不说话。
眼见事情该处理的处理,我在旁劝慰一番,总算是压了下去。
......对方调转马头,停到山坳里一处开阔地。使得我们的车队能顺利下山。
走出几十米远,我回身望着对方远去的车辆,刚才我有心想告诫一声,又想到那妇人先后不同的两张脸,想必那个逆子是平素惯坏了的。
观他们的方向,是顺着去往应天的道儿,不晓得是京城哪里人。
纨绔一旦形成,再要矫正,就没那么容易了。
宠子不发多败家!
车队加快速度。在进入下一个小镇的时候,我们跟应天粮行的车队分道扬镳,对方比我们更着急,打算赶一程夜路。
友好分别之后,我们留在小镇的客栈投宿。
陈师带着我,替赶车的镖师处理完了肩膀上的伤口。出乎我意料的是,陈师没有用到我们自己带的金疮药,全程都用了先前路遇妇人给的那一种。
伤口洒了药粉。包扎的事情就交给我完成,我动作迅速的做完,替镖师带上门,迫不及待的去找陈师问话。
推开隔了两间的客房大门,我进去就问陈师。
站在门槛边,我低声道:”老师,我留意,您刚才都用他们给的药,是不是那药比我们自个儿配制的更好?“
陈师似乎明白我心中所想,一反平日里见到我时候的和蔼。他神态凝重的招手道:”小林,你过来瞧瞧这药。“
细瓷瓶中装着的是淡黄色的药粉,揭开瓶塞。香味传来。
我倒了一小撮粉末在手掌心摊开,闻药粉的气味。
半晌之后,经过辨别,我脸色不定的对着他道:“老师,想不到是如此金贵的药!”
随随便便就给了......对方是何许人?
药材的配比中有几味药是极其难得的珍贵药材,怪不得止血止痛具有殊效。
陈师舍弃自个儿配制的药,用上对方给的,是做过比较的!
我的关注点却不在那上头,追问道:“老师,这药方如此神奇,能不能找出其中配比几味昂贵药材的替代品,大量配制,等到了江淮,就能用上?”
陈师摇头道:“恐怕不易,这需要试验,试验最需要时间,我们缺的恰好正是时间。”
想想也是,我不再纠结,心中一动,我跟老师请求道:“瓶中药粉还剩下不少,我想取一些,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方才我看到陈师用在伤口上的药量极少,想必这瓶子虽小,却是经得起用好几次呢。
......朝堂奏折堆如山,监国的四皇子却病倒了。
紫寰宫内更是人流不息,有圣手先生坐镇,想来四皇子的病不是大难题,人人都是这么想的,偏偏两日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紫寰宫的厨房却热闹,熬药的熬药,送药的送药,各司其职,稳中有序。
请求探视的人通通被阻挡在了紫寰宫外。
就算绕过了侍卫走通了关系能进去,寝殿门口的哑巴宫女那才是一问三不知,油盐不进,带着几名凶神恶煞的守卫如同门神般堵在门口不得通过。
江南水患,接连告急,一干朝臣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议事厅里,尽管靠近水榭阵阵凉风送至,或坐或立的大小官员官服内的衣衫皆是湿透了贴在背上。
都是一个字,急!
......紫寰宫寝殿内,重重幔帐后的床上实则空无一人。
正主儿,早就在两天前的夜里,赶着出宫去江南了......
(ps:手头事多,加班耽误了,见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