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一听感觉新鲜,多好听的名字,一下记住了,眼神扫向,有资本的人才有资格欺负人,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需要有血性得人。养育兵还是给他面子,沒有殴打学生兵,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八旗弟子兵懂得谦让了。
李国楼上下打量一番玛得利,而后道:“苏元春,你比他有体重优势,给我发挥到极致。懂吗?”
摔跤不仅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双方较量分量重的人占有一定优势,特别是持久战,那一定是分量轻的人会被累垮。苏元春虽然学习摔跤不久,但也有一定基础,能和对方软磨下去,赢的机会还是有的。
“是!”苏元春心领神会,他也在寻找自己的优势,光头对上光头,对手比他结实,还是练家子,但凭借这几个月的苦练,已有一定底蕴,耗下去就有赢的希望,苏元春学习校官巴特尔摔跤的动作,好似脚下有蟑螂,跳來跳去,张牙舞爪的嚎叫道:“矮矬子,大人不欺负小孩,小爷让你先上。”
“王八羔子,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玛得利在军营里呆久了,人脉很广,替他呐喊助威的人,占据了碉楼,黑压压的一大片健锐营军士从高处摇旗呐喊,气势压倒一切,这里可是健锐营主场,谁与争锋!
两名小光头俱都甩掉了棉袄,又都脱掉了内衣,精光着膀子,四只牛眼瞪着对方。玛得利怪叫一声便扑上去了,四条胳膊搅在一起,开始血性男儿的缠斗。
张雪飞听到消息,急冲冲赶來,见李国楼兴致颇高在热闹,便放下心來,踱步來到李国楼身边,朗声道:“骁骑官,你小子尽惹是生非。别丢健锐营的脸!”
李国楼瞥眼道:“苏元春别上当,对手不弱,不要急。”
张雪飞颇有风度,总是笑眯眯的样子,但此时脸上露出狰狞的面目,朗声:“骁骑官别和傻大个玩上三路,给我拌腿,傻大个扛不住的。”
场上两人在缠斗后,场下两派人泾渭分明,早已沒有昨天和睦相处的融洽,互不相让,言语冲突蔓延。
整个演武场骤然间沸腾,呐喊助威声响彻云霄,玛得利觉得十几年來在胸中幽禁的烈火一时间熊熊燃起,竞技的亢奋传遍全身每一根神经,呼吸急促,心跳加剧,额角的血管击鼓般噗噗作响。他继承了太多祖先的荣耀,要爆发,要争气,要自强,要让不起满人的汉人全部吃瘪。
适才还成胶着场面的缠斗在听了张雪飞的提醒,开始使出脚下拌蒜的功夫,双臂顶牛,双脚不断出击。果真让对手左支右绌,立刻赢得场面的主动,胜利迫在眉睫,对手扛不住,上下一起进攻了。
苏元春慌手慌脚,从一开始的镇定,到现在的苦苦支撑,一上來他还能架住对手的那股蛮劲。但越往后越觉得手臂酸软,体力消耗巨大,动作开始变形,感觉动作变得生涩,难缠的对手啊!承载淹滞、百般磨难、耗尽最后一分力。
玛得利见苏元春动作僵硬,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逼过右边來,苏元春只是纠缠他两只手臂。暗忖道:对手只能撑住上三路。我不消动手,只一脚踢这厮勾到于地去。逼将入來,虚将由脚卖个破绽。
苏元春叫一声:“不要來!”
玛得利却待奔他,一只脚又去勾人。被苏元春找到玛得利左胁下破绽,一只手伸入对手的右肋。玛得利性起,急忙后退半步又來拿苏元春,被苏元春侧身躲过,虚跃一跃又在左胁处使劲。
玛得利沒想到适才还占尽优势,一个闪失就失去主动,三次腾挪移转,依然被对手压制。换得脚步乱了。
苏元春却抢将入去,用右手扭住玛得利的左臂,探右手勾住玛得利脖颈,用肩胛顶住他胸脯,膝盖一顶,让玛得利头重脚轻,借力便旋转四五旋,对手硬挺着还不想倒地,在拼命往后退。
苏元春手长脚长,继续猛扑,这一扑,名唤做“甩大背”,直托将起來玛得利甩翻出去,叫一声:“给我倒!”
却见玛得利头在下,脚在上,直撺倒地,数百名客,齐声喝彩!
李国楼哈哈大笑,拱手道:“督护大人承让了,由你的帮忙,我的儿郎才会赢得漂亮。”
都统张雪飞脸红耳燥,恍然大悟,适才见的只是假象,是苏元春故意让对手进攻下三路,卖个破绽给他,恨得咬牙切齿,指着李国楼鼻尖,怒道:“好好好!我总算领教李字营的狡诈。骁骑官别丧气,还有两场打把的机会。”
苏元春对着新武堂教官右手行礼,朗声:“新武堂三班苏元春不辱使命,赢得胜利。”
校官成昆满意的点头道:“嗯,很好!苏元春戒骄戒躁,还有两场,我要到最终胜利。”
“是!”苏元春神采奕奕,斜眼睨斗败公鸡“骁骑官”,早已沒有适才的嚣张,灰头土脸的傻站在场地里。新武堂的学生可不是吃素的,狡黠的绝地反击,早已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