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是马战,这马战不是两人手持木刀在马上对战,那样容易从马上摔下,苏元春与玛得利都算新兵,不容许比试危险的马上对战。也不是比试谁的马跑得快,那只需谁的马快,失去比赛的意义。而是用手持战刀,骑在马上,纵越而行,砍旁边木桩上的稻草人,在一定的直线距离之内,竖起一个个稻草人,双方不仅要比速度,还要在发挥速度的前提下,谁砍的稻草人多。这需要人在战马飞驰之中,掌握出手的准确性以及身体的灵敏性。马背上的民族占尽优势,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不用比就能出高低。
“李大人,年轻时我可以不用手,直接跳上马背。现在老喽,只能年轻人玩花活喽。”都统张雪飞恢复原有的神态,谈笑风生,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不起李字营的军人,骑马的技能,汉人差远了。
“督护大人真乃八旗勇士,还有这个本事,下官虽然年轻,但不用手,跳上战马的本事可沒学会。惭愧啊惭愧!”李国楼心里憋屈,八旗子弟兵也只有这个科目比汉人的乡勇、军士强。满人、汉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虽然很多八旗子弟丧失勇武的能力,变成只会动嘴、玩鸟笼的废柴,但依旧有许多八旗子弟从小骑马,人马合一的马术精通深入骨髓。他也知道苏元春骑马挥刀,不要用力过猛从马上摔下,就万事大吉了。至于赢得比赛,期望于对方的战马尥蹶子,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上千人簇拥下,苏元春与玛得利來到马场,马术比赛是大清军队最喜闻乐见的一项军事科目,军人不喜欢炮兵射击,而是爱马术表演,对于苏元春与玛得利上马一霎那的举动,立判高低。玛得利一控马缰,颇为潇洒的跃上马鞍,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苏元春则先要安抚一番战马,小心翼翼的瞅眼战马的眼睛是否被阳光照射,不让战马有受惊的危险,以学堂里教习的标准方式,按部就班的跨上战马。
姚斌见身边有这么多大人物在比赛,浑身來劲,亦要表现出彩的地方给长官,凭借他的口才,捞一个去兰州的机会,胆大心细的行至战马身侧,做起裁判的角色,扬眉朗声:“骁骑官、苏元春,我说开始才能出发,二十个草人要全部砍到,漏掉一个,掉头回去,谁先跑到终点,谁就是赢家。”
都统张雪飞乘机向李国楼推销他的养育兵,不疾不徐的说:“李大人,能够拉练至西疆的养育兵,少说也有一百人。”
李国楼哪肯替他人做嫁衣,这又不是他的门生,不露声色的微微一笑道:“督护大人,下官职责重大,皇差般砸了,人头落地。不敢自说自话,带这么多候补军人去兰州,要被御史弹劾的呀。”
张雪飞也是狮子大开口,给予李国楼讨价还价的余地,听见李国楼一口回绝,便道:“李大人,那就规模小一点,五十人吧。新武堂多一些八旗子弟,才能让皇上放心啊。”
李国楼牵动嘴角,一挑眉毛睨张雪飞,他沒过去的好脾气,不顺眼的官员,递一道折子上去,就能让人吃挂落面,但见健锐营武备完善,八旗子弟兵亦有可取之处,也不能太小气,干巴巴的口吻:“督护大人,下官勉为其难,带一队的养育兵拉练,总有经受不了考验的人,到时有多少养育兵能进入新武堂,下官可不敢打包票。”
张雪飞呵呵一笑道:“那就说定了,一队养育兵由新武堂训练。放心吧老哥不小气,该花的银子由健锐营出,李大人别藏着掖着,再给老哥从天津弄二百条毛瑟枪吧,否则翼长大人那里摆不平,燧发枪落伍了。”
“那就等下官从兰州回來时办吧。”李国楼微微点头,进口军需品攥在手里,有多少军队想先换装?他沒有用手中的权力收受贿赂,但也需精打细算,大清帝国经略军就有八十多万,还不包括如今新编的新军。撤裁八旗子弟兵,需要重新替八旗子弟兵安排公职,或者给予一定基数的土地,这样才能笼络住满人的心。这份受罪的差事由恭亲王亲自亲为,依然步履艰难,大清改制的速度缓慢、艰辛,是否会停滞不前?连他心里也沒底。
双方同意由姚斌制定的比赛规则,苏元春与玛得利各自手持战刀,跨马而行。由于战刀锻造技术以及训练损耗的原因,他们两人手持的战刀偏重,比实战时的战刀要厚重,所以要求骑兵的力气大,手腕柔韧性强。三百米的直线距离,前一百米是让马战冲锋,有了一定速度之后,前方有二十个草人,这就是他们眼中的目标。
玛得利把每一个稻草人都砍到了,有的稻草人,还砍了两刀,第一个冲到终点线,赢得客的欢呼。
苏元春沒有这么幸运,错过了几个稻草人,还要拨马转回去,再來一轮砍杀。输也有风元度,苏元春主动上前,含笑道:“骁骑官,你的马术娴熟,我自愧不如,输得沒话讲,这局你赢了。不过最终胜利一定是属于我的。”
“那可未必,我的枪法神准,可以打中天空飞的大雁。”玛得利嘴上硬气,心里早已服输,给他一杆毛瑟枪也不会使,还是要用老式的燧发枪。从沒见过用燧发枪练出50步距离的神枪手,00步之内尚有可能。
姚斌不愧为小秀才,已经知道结局不利,急中生智道:“最后一场比试要过几天比。骁骑官还不会使毛瑟枪,总要让他学会使用毛瑟枪吧,用燧发枪与毛瑟枪比赛,不公平嘛。”
“小秀才说得对!不公平,过二天比。”所有养育兵跟着起哄,把一场比赛给搅黄了。
玛得利长吐一口气,沒给健锐营丢脸,以和为贵,以一场平局收藏,皆大欢喜。在一片赞许声中,接过一杆新式的毛瑟枪,扛着毛瑟枪,去打靶场练习射击了,耳朵里听见新武堂教官在说,“三点一线。”亦沒搞清什么意思,开枪还要有这么多讲究,该请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