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打扰了朱志均的兴致,不耐烦的问道。
周宝接过书信,递给朱志均。
欧阳伦双眼似被蝎子螫的一样,面色由红转黄转灰,手也轻微地颤抖着。弄得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你望我,我望你,又不敢问。
“罢了!”朱志均叹了口气,让侍卫们下去,侍卫退出之后,朱志均吩咐周宝:“备轿,本王立即去总督衙门。”
昏黄的月光洒在秦王府的草坪上,数十间粉墙青瓦精舍如同张开大嘴的铁钳钳着门前的草坪,一座座朱门丽阁的檐下挂着一盏盏俏丽的绢纱宫灯。
最东边的一座精舍的绿纱窗上,映着一位操琴女子的剪影,琴音哀怨凄婉,情意绵绵,倏忽间琴弦急促,似风似雨,含愤含怒,铿锵激烈,大起大落。
蓦的,琴声更然而止,女子的剪影压向琴案,琴弦发出一声轰鸣,被弹琴女子发出的啜泣声掩盖了。
“杏儿、杏儿!”周宝走进来,见杏儿伏琴啜泣,赶忙上前抚慰,“唉。又是什么事惹你伤心了?”
杏儿推开周宝放在她头上的手,站起来,周宝嬉皮笑脸地准备拿着绢帕为她擦泪。
“周大管家。”杏儿巧妙的躲闪过去,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说你刚回来,王爷就宣谕你商量大事,怎么这一会工夫就回来了?”
“王爷动怒了,去总督衙门了!”
“这么晚了,你们的秦王爷还能有什么事情?”
“谁知道。反正只要不让我跟去,那我就能来陪你了。”
“想来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也没有资格知道吧。”杏儿竟然像是面带嘲讽,眼神中有着一种轻蔑。
周宝果然受不了激将法,特别是自己看中的这个小美人面前,于是大声说道:“喏。能有多大事情,还不是有个逃犯,上次回来的路上给你说过的。”
杏儿听了心中一震,不安的情绪立即涌了上来。
“周大管家——”
“哎,杏儿,跟你说多少次了,喊我宝哥哥就行了,还叫什么大管家小管家的,你要不愿意。就直呼我周宝也行。”
“宝哥,据你看来,王爷还是为了抓住那人吗?”心里委屈加恶心了半天。杏儿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喊这个周宝为“宝哥”,就算是这样,胃里还是一个劲的反胃。
“这不是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嘛,十有九成是那个逆贼,就是刺杀肃州卫指挥使的那个。在路上你不是看过报纸吗。”
杏儿一愣,问道:“那个、那个逆贼还没死?不是都说他死了吗?”
“畏罪潜逃。官府已经画彩图形,谅他插翅难飞……就算是跳进大河,虽然九死一生,也难说不意外存活。”
“噢!”杏儿心头一松,暗里祈乞上天保佑这个周宝。
“说来也怪,当时那人逃走的时候,正是我遇见你的时候,对了,你哥哥的病养好了吗?!”说着,周宝用眼看看室内的方向,要不是顾忌杏儿的哥哥,估计他会有些不规矩的举止,周宝眼馋杏儿的姿色很久了。
“命不该绝吧!”杏儿白了他一眼,并未说出什么,心里也正担心这个周宝想到什么端倪。
周宝色迷迷地看着杏儿,浑然没有往别处去想,思想中早就龌龊的不成样子了。
“杏儿,你长得真像仙女一样,王府里那些有些王妃,也都比不上你。”周宝傻了似地在她说:“回来的路上,在凉州的第一眼见到你,魂就给你摄去了。”
“杏儿,我周宝虽说不是达官贵人,可也是人见人敬。从小就跟着秦王,已经十几年了,在王府当上总管。承蒙王爷厚爱,在府里也是一踩乱晃,一应大小事宜都由我运筹安排,财物进出铺排管理皆出我一本清册。就是在外头,无论总督衙门或者是布政司、按察司,我也能进出自由,礼受三分。即使做错哪桩事情得罪了哪位大人,也都不致受责罚,常言道,打狗还看主人面,当小官的只好捏住鼻子,当大官的也最多是瞪瞪眼而已。秦王爷岂能是好惹的?”
“所以你就狗仗人势!”杏儿将眼睛转向别处,不无厌恶地揶揄他一句。
“不错,狗仗人势,或者叫做狐假虎威。”周宝毫不理会,大言不惭地点头说:“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又何尝是我周宝一人,那些县官、府官、省官,就连咱荣荣光光的秦王爷,又有哪一个不是狗仗人势,哪一个不是狐假虎威?他们这干人,在皇上面前,在他们的主子面前岂不也是狗,也是狗仗人势?”
杏儿忍俊不禁地笑道:“那么你就明明白白地承认是秦王的一条狗了。”
“是哇,我当然是秦王府的看家狗了。”周宝两手一摊,十分得意地说:“王爷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叫我咬谁我就咬谁!”
“寡廉鲜耻!”杏儿差点叫出来,她鄙夷地瞥了一眼周宝,冷笑道:“好一条看家狗,那么他们要甩几根骨头骨脑喂你了。”
“哈哈哈……”周宝大笑,洋洋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倒是毫不把杏儿的嘲讽放在心上,这种话他明的暗的听惯了,也说不疼他半根汗毛,还是真金白银的来的实在。
这个杏儿,是他在凉州遇到的一个女子,当初和哥哥一起在客栈,哥哥病了,没有钱给客栈,客栈可是不看杏儿漂亮就可以免费的,当时凶神恶煞的要将杏儿和他哥哥给赶出去,杏儿还能走能跑,但是哥哥却是奄奄一息了。
正好周宝从哈实哈儿回来,经过凉州,正好也在那家客栈居住,当时见到杏儿,就惊为天人,毫不犹豫的就将杏儿兄妹所欠的房租给付清了,而且还请名医给杏儿的哥哥诊治,然后慢慢的套上了交情。
才知道杏儿兄妹原来是小商贾出身,这次去嘉峪关外收购一些毛毯之类的用品,可是回来的时候遭遇到了山贼。不但货物被抢了,而且还将其哥哥砍伤了,要不是杏儿男扮女装的逃过一劫,恐怕杏儿也到不了凉州。
但纵然是这样,哥哥也受了不轻的伤势,按照另外一个时空的说法,那就是伤口感染,引起了炎症,导致了发烧,一直昏迷不醒,眼看就不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