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万籁无声,场中只听得鲜血从童望远指缝中漏下,滴在地面的声音。()
随即擂台下一片哗然:“魔教徒!那家伙一定是魔教徒!”
“易天行!你和潘瑜勾结魔教,是何居心?”
“魔教徒邪恶暴戾,人人得而诛之,大伙儿并肩子上啊!”
或惊惶或斥责的喧嚣中,易天行一声长啸,宛如出海龙吟,声震云霄,将对面所有的杂音统统压下,随即一脸淡然地道:“童望远的确是魔教中人,怎么擂台规定不许魔教徒上场比武的么?”
擂台西面一阵哑然,适才气势汹汹的人群俱都闭上了嘴巴,许多人更是脸色发白,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居然真的是魔教!他们怎么敢承认?
魔教在江湖上绝对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一方面,魔教几乎是全民公敌,魔教徒只要身份被确认,便得遭受整个江湖的追杀,除了极少数武功道法强悍到令人发指的牛人可以睥睨天下,大摇大摆的以魔教徒身份示人,其余的魔教徒一经发现,基本就是个死字,但是另一方面,魔教也是团结、诡异、凶残、隐忍、复仇、亡命的代言词,杀死魔教徒的人,不仅自己,连带家人朋友都会遭到魔教徒无休无止的报复,他们也许武功不高,但是他们会成为你最亲密的朋友、最体贴的妻子、最忠心的奴仆,在你最没有防备的那一刻结束你的生命,甚至同归于尽。
所以江湖上的人,对于魔教既厌恶,又恐惧,魔教徒这个名头,给敌人扣大帽子的时候倒是人人都愿意使用,但是真正面对魔教徒,很多人便焉了,尤其是接钟鼎一帮人,看似凶恶,其实土匪最是自私,打家劫舍无非为自个儿图个好生活,谁还有为民除害的心思?打打落水狗他们倒是不介意,但是童望远明显不是落水狗,更何况,他背后还有易天行。
想到这里,不少人心中更是惊惶,易天行公然勾结魔教?还是他本身就是魔教徒?对了!魔女现世,易家两兄弟竟然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竭力阻挠,致使江湖群雄围剿魔女一事成为泡影,如今看来,易家根本就跟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牢不可破的关系!
冷大先生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面色阴沉如水,与湘州那些目光短浅的土匪头子不同,他对魔教有着相当的了解,所以也不会认为易天行已与魔教联手,因为摘星楼在魔教也算是很低调冷僻的一个门派,从来不与其他魔教支系打交道,童望远的表现,更像是私人行为,只是令他想不通的是,潘瑜什么时候跟摘星楼的人攀上了交情?不过他可不会蠢到上去指责易天行勾结魔教,而是长笑一声:“潘公子手段通天,竟然能够令得魔教中人改邪归正、弃恶从善,真是功德无量。”
童望远虽然不把冷大先生等人放在眼里,但是别人给台阶下,他也不会不依不饶的没事找事,只是微微一笑,一把捏爆手中的人心,自顾自转身跃下擂台。
这种行为看得接钟鼎请来的江湖高手纷纷皱眉,不过魔教的疯狂他们早有耳闻,既然事情没有闹大,自己也无谓出头去搞什么斩妖除魔,所以对此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接钟鼎也没有料到才第二场比武,便弄得有些冷场,神色有些尴尬的望向林如玉、曾萍夫妇。
林如玉倒是神情自若,微笑道:“接庄主无需担心,下一场还是按原计划,由我和内子上台讨教益州来的英雄。”说罢与曾萍对视一眼,双双施展轻功,纵上了擂台。
林如玉朝着擂台东面拱手道:“第三场由在下夫妻守擂,还请各位派两人上来比武。”
易天行皱眉道:“输赢算两场?”
林如玉摇头道:“一场。”
易天行嘿的一声冷笑:“你们倒是如意算盘。”
林如玉脸色微红:“在下夫妻一体,行走江湖向来是共同进退,易二公子在江湖上一问便知,这可不是我们使诈。”
易天行还待再说,吕玉书已经笑道:“这场便由我和郸兄上去会会他们吧。”
易天行把目光投向郸逸,见到他也在点头,便答应道:“那好,你们小心。”
郸逸双眼精光闪现,斗志昂扬的傲然说道:“我一个人就能击败他们。”
易天行也不觉得奇怪,五岳剑派的传承源自上古,千年不绝,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门人有些傲气也正常。
确定上场人员之后,吕玉书、郸逸二人展动身形,一个身法飘逸如白云,加上吕玉书一表人才,直把云门俊逸风流的做派发挥到了极致,而郸逸则简单直接一道白光,箭一般射落在擂台之上。
互相报了名号之后,郸逸扬声喝道:“小心了!”说罢拔剑出鞘,也不蓄势,剑光一吐,便刺向林、曾夫妇。
林如玉、曾萍未想到郸逸剑势如此凶猛,甫一动手,便犹如猛虎下山,剑还未至,半途剑锋一晃,抖出两点寒星,将林、曾两人尽数纳入攻击范围。
林如玉长啸一声:“水火不侵!”手中宝剑舞出一轮红日,而曾萍则将宝剑舞出一轮碧波般的圆轮,一红一碧两道光轮前后飞舞进退,挡住郸逸的剑势。
郸逸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破!”手一伸,剑尖绽放出一点精芒,随即光华大作,令人不可逼视。
林、曾二人只觉眼前一亮,手上传来一阵巨力,推得自己身不由己的朝着后方退去,二人接连使了三个千斤坠的身法才稳住身形,脚下生生犁出两道地沟。
郸逸不等对方缓过气来,大喝一声,飞身跃在半空,幻化出百千剑光,铺天盖地的撒向林、曾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