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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猛地推开方长恨的房门,怒气冲冲的踏了进去,大声道:“气死老子了!”
方长恨盘膝坐在自己的床上,冷静地望着孟山,犹如木雕石刻一般:“怎么了?”
孟山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岔开道:“大哥已经派人去查黄老狗了?”说着急声道:“你对黄老狗勾结外贼的猜测,到底有几成把握?”
方长恨冷冷地望了孟山一眼:“大寨主是否说,如果黄通没有召来外贼,糜豪的事便要我们自认倒霉。”
孟山胀红了脸,猛一跺脚,却不说话。
方长恨双目炯炯生辉,长声笑道:“二哥别生气,你去通知信得过的弟兄们,明日准备结果黄通。”
孟山心中一凛:“大哥……”
方长恨打断道:“就算他没有勾结外部势力,刺杀糜豪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便是他根本不把二哥放在眼里。而且他能请动如此厉害的刺客,大寨主和二哥的安危亦在他威胁之下。与其为人所算,不如先下手为强。”见孟山颇为心动的样子,趁热打铁道:“大寨主那里,小弟一人承担。”
孟山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拍着胸脯道:“有我在,天塌下来都没有什么!好,我这就去找人。”忽然想起一事,望着方长恨对面空荡荡的床铺,愕然道:“二柱呢?”
方长恨悠然一笑:“我叫他去跟踪黄通了。”
孟山皱眉道:“他?笨头笨脑的!黄老狗甚是奸诈,他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方长恨笑道:“我没有叫他靠近,只是着他观察今夜还有谁与黄通联系,以便确定他的心腹,嘿,我怀疑大寨主身边有黄通的人。”
孟山狐疑道:“不会吧?”
方长恨沉声道:“二哥应该知道大寨主身边的人有多少是黄通来之后招揽的,小心没坏处。二柱人笨了点,眼睛可贼亮着哩,夜里看个百步左右,绝对没问题,而且他农闲时喜欢上山捕猎,是个捕猎高手,对隐蔽之术颇有心得,应该不会被发现。二哥放心好了。”
孟山叹道:“人已经去了,我不放心又有什么办法。对了,我怎么给兄弟们交代?”
方长恨闭目道:“刀不离手,等待二哥号令。”
金鸡啼晓,天色微明,在距离黄通居所外三十丈外的一棵大树上,孟岳已经待了一夜,可是黄通毫无出门的意思,令他心头打鼓:“妈的,搞什么鬼?难道真的错怪他了?不可能阿。”正思量间,背后一阵压迫感袭衫而至,孟岳想也不想,纵身一跃,跳下树来,一道阴寒的真气如同跗骨之蛆,尾随而至,一刻也不让孟岳松缓。
孟岳心知躲避不过,大喝一声,将背上肌肉一绷,运足横练的罗汉排打功,硬挨了对手一记。碰的一声,孟岳像岩石一般飞坠下来,背上衣衫刚好裂开一个手掌形状的破洞,现出有如火炙般的掌印,趴在地上。孟岳挣扎着,爬都爬不起来,恨声道:“司徒明!”
司徒明徐徐落下,站在孟岳三丈之外,冷笑道:“夜凉风寒,大寨主还到处乱跑,当心着凉。”
孟岳咳出一口鲜血:“为什么?”
司徒明负手大笑:“我既然决意追随二寨主,自然得为他考虑。你跟踪二寨主这么久,当非无故,既然已经互不信任,我们先动手总比你先动手强。”说着目光一寒:“你认命吧。”
孟岳勉强就地一滚,翻身而起,背对司徒明,拔腿就跑。司徒明也不追赶,微笑着站立不动。孟岳跑了丈许,忽然眼前一花,一把牛角尖刀已经刺入他的小腹,孟岳强忍疼痛,抓住刺他的人影,怒喝道:“贺莽!”
贺莽猛然一绞,拔出刀来,一脚踹飞孟岳:“去死吧,老家伙!”
孟岳身在半空,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心中大为不甘,勉力一咬舌尖,令自己暂时一提神,右手一扬,一把匕首流星赶月般疾射贺莽咽喉。贺莽正沉浸在刺杀孟岳的狂喜之中,而且自恃孟岳必死,完全没有戒心,顿时中招,捂着脖子后退几步,倒毙当场。
孟岳跌落在地,眼睛直瞪瞪地望着望着司徒明,嘶声道:“可惜不是你。”
司徒明来到孟岳面前,蹲下身子,怜悯地望着他:“我知道你有一手扔匕首的绝技。”说着摇了摇头:“谁知不过如此,令我大失所望。”
孟岳戟指怒目道:“你……”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倒毙。
此时张衡方从黄通的住所踱了出来,笑道:“司徒兄好本事,孟老大的罗汉排打功刀枪不入、端的了得,想不到连你一掌都挨不起。”
司徒明冷冷地道:“没有你好本事,看着姓贺的死。”
张衡脸上露出暧mei的笑容:“彼此彼此,在下隐忍不出,也是不想浪费司徒兄一番苦心。”
司徒明道:“我不喜欢他,你又为了什么?”
张衡笑道:“我也不喜欢他。别说这废物了,我们马上去找二寨主。”
司徒明身形一晃,已经欺近张衡三尺之内,道:“二寨主房中密道到底通向哪里?”
张衡微微一笑:“距离索道百步外的一个土堆下面,够隐蔽了吧?我设计的。”忽然背心一凉,五脏六腑却像火烧一般滚烫,当下立即大喝一声,抽刀反手便是一记横扫。司徒明的声音从张衡头顶传来,犹如天国的召唤:“多谢。”张衡随即听到自己天灵一声脆响,便再没有了感觉。
司徒明落在张衡的尸体上,冷笑一声,扬手打出一支乌焰信号箭,一道黑烟立即直冲霄汉。
方长恨屹立如松,站在门口,望着天空中凝聚不散的黑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向孟山居所奔去。
孟山亦从窗口发觉有异,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正遇见方长恨,急忙问道:“方老弟,知不知道这道黑烟是怎么回事?”
方长恨面色沉重:“这是我交给二柱的信号箭,着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擅用。现在恐怕出事了!”
孟山怒道:“能出什么事?多半是二柱被黄老狗发现了!走,我们去接应他!”说着吹了一声响哨,他住所周围立时涌出一群人马来。孟山对方长恨道:“这些都是我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绝对信得过。方老弟,我们现在就冲过去?”
方长恨一瞥之下,发觉全是孟山原来的党羽,上次抢劫官粮时收编的官兵一个也无,不禁眉头一皱:“二哥,我训练的寨卒呢?”
孟山道:“那些狗腿子刚投降不久,不太可靠。此次黄老狗在明,我们在暗,有这么多人够了。你也说过,要信得过的人,对吧?”
方长恨暗自恼怒,却也没有办法,一面心念飞转,一面道:“好!我们立刻出发。”
孟山一声令下,带着方长恨和四十余名亲信向黄通居处奔去。来到黄通住所外,赫然入目的是挂在门框上的孟岳首级,颈项处仍在滴血,其身体却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孟山见状,暴喝一声,跃至门上,将孟岳头颅取下,抱头痛哭。孟山手下亦被激怒,毫不理会方长恨的制止,纷纷怒喝着冲进黄通房间。接着内里一阵惨叫,孟山的亲信进得快,退得也快,一下子涌出门来,个个灰头土脸,有好几个身上还插着几支利箭,还有几个根本就没有退出来。
孟山怒目圆瞪,大吼一声,便要冲进房去,却被方长恨牢牢抓住。孟山跺脚道:“他杀了大哥!让老子进去!”
方长恨手下用劲,不让孟山挣脱,摇头道:“二哥冷静点,黄通不会留在这里的。”说着转头问刚才冲进房去的喽罗:“里面怎么回事?是否有人藏在里面?”
一名孟山的手下道:“里面架有弩弓,一触动便是一轮箭雨。人倒是没有看见。”
方长恨急声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追黄通!”
一名孟山的手下道:“方大哥,现在大寨主已死,我们应该立即召集寨中弟兄,让二哥接替他的位子,然后再捉拿黄通,为大寨主报仇。”此言立即得到众人的响应,一时喧哗起来。
方长恨怒道:“混帐!黄通敢杀害大寨主,一定是布置已久、早有反意。我们得马上找到他,否则待他安排妥当,我们便麻烦了。待我们解决了黄通,再收编大寨主的部下也不迟。”
孟山咬牙道:“老子一定要将黄老狗活剐了!以泄我心头之愤!”对手下大喝道:“其他的事先放下,马上把黄老狗找出来!”
孟山的手下轰然应诺,纷纷散开,展开对黄通的搜索。待众人散去,孟山对方长恨道:“二柱呢?”
方长恨漠然道:“我怎么知道。”
孟山怒道:“他刚才不是发信号报警么?应该跟黄老狗发生激战才对,怎么既没有他的尸体,又听不到有人交手的声音?”忽然发现方长恨正将一个短管接在铁棍顶端:“你在干什么?”
方长恨从怀中取出一个枪头,插在短管另一端,冷冷地瞥了孟山一眼,淡淡地道:“忘了告诉你,我用枪的。还有,信号箭不是王二柱发的,他被我派到山下去了。”
孟山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嘶声道:“你骗老子?”
方长恨嗤道:“你才知道?”双手一抖,铁枪化作一道乌光,毫无花俏的直刺孟山胸口。
孟山将手中大刀一横,硬接了方长恨一枪,只觉一股灼热的真气透过枪尖,向自己逼至,心中一惊,大喝道:“你不是方长恨!”
方长恨大笑:“当然,在下蜀州古梦涯!”
孟山连环三刀,向古梦涯劈头盖脸地砍去:“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老子?!”
古梦涯舞出一个枪花,枪尖如蛇信吞吐,虚实不定,令孟山生出芒刺在背的感觉,收刀护体。待孟山处于守势,古梦涯方才好整以逸地道:“尔辈匪类,占据如此天隘,纯粹暴殄天物。在下友人欲居此地,特来助其取之。”
孟山大怒道:“狗胆包天!”悍然冲上,也不管古梦涯枪法虚实,大刀如龙卷风般旋斩古梦涯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