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他算计上官若风,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南宫汲花直直望住我,黑暗若夜的眸里沉寂一片,语声缓缓,“你不觉得,那华景疏对你男人是不是好得太过了些?子綦但凡哪里有些小病小灾,那华景疏首先就要到你面前折腾一番。便连三年前在弋城,子綦服下了印中香后,他还觉得不够,偏把你的血过给子綦让他永远无毒。”他的话语微微一顿,嗓音低沉了些许,“还有,华景疏娶的那门夫人为何这么多年肚子里都没一点动静?”
我越听心里越乱,前后林林总总家在一起,禁不住浑身一震。我震悚惊愕,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华景疏他喜欢的是上官若……可,他为什么还要娶若雨……”话到了后头,我的声音细了下去。
华景疏若是真对上官若风有意思,那么迎娶若雨,便更有由头能随意出入上官堡……
我拧着眉,好恶心。
南宫汲花斜目看我一眼,突地笑出声,“这回该知道自个儿为什么平白无故不受人待见了吧?你抢了人家男人,占了人家男人的身子,还一个劲地总折腾人家男人,人家自然要和你对着干。不但把你耍得团团转,还让你心甘情愿的为了人家男人把自个儿的命给抛出去。”
左一个人家男人,又一个人家男人,听得我心里直窝火。
偏偏这厮还是一副随性懒散的模样,媚眼斜勾一笑诱人,“你方才问我,是不是没有想要上官若风的命,我若说,我老早就想要他的命了呢?”
他说道这里时,话语倏地转寒,阴测测的朝我一瞟,笑意里透着寒光。
我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这么多突如其来的消息。茫然看了他,有些近乎不祥的预感,“为什么?”
“为什么?”他挑眉,“你身上的寒症如果受不到大的刺激便一直不会发作,也一直不会让你有性命之虞。你五岁之后,十六岁之前,除了母亲去世时寒症发作过一次,别的什么时候哪里见过寒气攻心了?可你算算看,你自嫁给他到三年前,寒症反反复复发作过多少次?尤其是弋城那阵,只差真没被活活折腾死!”
他的话里全全满满带着怒火,听进我耳里,只有一股难言却不能消除的惆怅。我垂了眼睫,“二哥,这到底还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管得……太过。”顿了顿,迟疑开口,“那……你先前说,上官若风这些年为我……又做了些什么?”
他闻言默然,睨向我,语言却止,终是重重一叹。
我说不出此刻是种什么感觉,心里头憋的慌。
“二哥?”
“有些事情知道了心里反而不好过,你还是不要知道了。”他沉着面色,话里再无回旋的余地。
我抿唇,“最后一个问题,没有了印中香,我的寒症当时又发作得那般厉害,再加上华景疏将我的血换去了一半,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南宫汲花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烦躁之色浮于表面,当即锁了眉头,“你该庆幸,你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你一命。”
我僵了僵,陡然觉得浑身力气都无,莫名其妙的心口缺了点什么。
他说孩子……我记得,我当时怀的是双生子。
这么说,果然死了一个。
心神俱震,突入而来的悲凉,入心入肺。恍惚之间,眼角微湿。
我深吸一口气,极力掩去自己目里的悲凉。
不过只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却已经世事皆变。
阿云嫁了人,生了子。上官堡的老夫人在阿云孩子满月以后,便离了世。没人知道老夫人是如何死的,只知道老夫人临走之前的一天在老堡主的坟前独坐了一日。
我知道这事时,黯黯垂目,再失神了许久。而令我更加出神的,却是另一件事。
南宫汲花中途从我的房里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笑容满面,“西珏城城主苏流觞听说你醒了,立马飞鸽传书过来,说……要娶你。”
“什么?”我惊骇得从椅子上弹起来。
“聘礼已经在路上了。”南宫汲花笑得灿烂非常,“苏流觞快马加鞭过来,估计两日内能到。”
“荒唐,我一个有夫之妇——”
“乱说,休书都有了,你就是个殇清宫未出阁的闺女。”
“你不是说那休书不作数?!”
“啧啧,我现在想让它作数了。”
“你——”
“哦对了,为避免节外生枝,婚期定在七日后。明日里,我着人给你量身做嫁衣。”kanshu.la/book/dazhuz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