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黯然低眸,目光落在手背浅浅疤痕处,轻声喃喃:“明明已经很仔细的上了药,可到底还是留了疤。到底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呢?”
门外,响起管家尤昆的声音:“夫人,宗室已开。”
我低眸不理,只顾看着眼前沉睡着的人,“你那一家子宗亲,执着得很,好在今天是早膳之后才来,让我睡了个好觉。”顿了顿,“如果我真的拦不住了,你会醒来吗?”
尤昆没得到回应,在门外再喊了一声。
目中一锐,“你若是今晚之前没有醒来,我就真把你扒光了扔到房外去。”
放下床帐,我再整了衣服,确定好妆容无误,出门去。
宗室宗堂,庄严肃穆。上元佳节,别的地方灯笼高挂,热闹非凡,而只有这处,人人衣着齐整,神态稳重,供品香烛具备一旁,祭祖。
不多不少,又是四十五个人。四十五个人,老少男女,一同立于宗室旁的庭院里,庭院古树萧瑟,树枝低垂弯绕无力。
见我过来,已有年轻辈分的族人迎上来,作揖行礼:“夫人,我等已提前三日沐浴斋戒,今日已再次等候多时。”
朱唇微勾,冷笑,倒是学聪明了,“哪还等什么?入祠便是。”
宗祠里铜钟敲响,声音浑重,点点檀香盈盈飘起,众人入室。
我只在一旁看着,不参与其中。
悼词敬酒,叩首上香。
礼节繁复,每个都一一做到,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礼罢,众人撩袍起身。
年纪最长的人抚着他那发白的长须,凝目看我,“宗祠祭过,已至午时,子綦怎么还不露面?”
不待我开口,已有人戏谑一句:“不会又是昨日通宵达旦,今晨起不来吧?”
“非也,此时已到午时,再怎么渴睡,也该醒了。”
“要不要催人去喊喊?”
“不可不可,子綦的卧房,除了堡主夫人,其它男女都不可进。”
“……”
一拨接一拨,倒是想尽法子阻我的话,一个一个的目中讥嘲,认定了我反驳不出。
上官若风坠崖无伤回府的消息,瞒得极好,便是府里也有许多人不知道堡主在府,眼前这四十五个人定然也是不知道。
大伯再问,“子綦怎么还不出来?”
目光灼灼,暗里含锋。
我笑,不畏不惧倘然迎上去,“众位叔伯、兄妹,汐月什么时候说了堡主在府?”
众人神容微变。
“汐月可不知诸位今天有这么好的兴致上府祭祖,众位也未提前知会一声。”顿了顿,“今日是上元节,堡主起了兴致带着府中冷氏和两个公子出了府。众位可是急着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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