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拖着莫瑾言的脸,在昏黄的灯烛下,南华倾仔细地看着,犹如看一件绝美的瓷塑,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眼,也为她拭去了微凉的清泪。
骑马飞驰,到了山下不能骑行后,南华倾又施展轻功在林中穿越。
山中雷声阵阵,夜风如妖,乌云闭月,四周沉黑如墨,手中的行灯微若得几乎可以不计......因为过于消耗功力,南华倾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但饶是如此,自己却丝毫不惧,因为心中始终有一盏明灯,一直在为自己指引着方向。
南华倾一路上想过很多次,万一结果并不如人意,万一老天爷没有开眼呢?
直到自己终于赶回来了,看到她了,却发现之前的一切猜测和臆想都是虚无的,都是不重要的,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能这样近在咫尺地相对而视,那就够了!
所以,当听见莫瑾言告诉自己,腹中孩儿还在,双胎之中,还有一个没有离开,南华倾除了松了口气,却并无意料中的欣喜若狂。
从昨夜到今夜,所发生的种种,让南华倾彻底明白了莫瑾言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
到如今,经历了这么多,自己还能这样拥着她,两个人还能在一起,孩子,将来自然也会有的。
......
“侯爷,您......”
瑾言见南华倾只痴痴的看着自己,眼底固有的冰冷早已化作了柔软的溪流,丝丝柔情溢满而出,就这样缠着自己,更有种永生永世也不放开的决绝!
甚至觉得,自己在他的眼中,被他拥在怀中,如珠如宝,珍贵非常,瑾言心底有些微凉的心终于暖了起来,不再感到彷徨和困顿。
不过,南华倾能这样爱护自己自然是好的,可他似乎却对自己保住了腹中另一个胎儿没有太大的反应......想到此,瑾言不由得抬手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侯爷,莫非是太累了么?您怎么对咱们另一个孩子保住了这样的消息没反应呢?”
“孩子保住了就好,瑾言,幸苦你了,以后,为夫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等苦了。”
南华倾一字一句,虽然话音温柔,却掷地有声,态度坚决,让人绝对不会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心。
“侯爷,您不会怪我吧?”
瑾言略微垂目,她其实是想要问南华倾入宫行事的结果,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当初如果自己没有离开他的想法,也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事情了。还另得南华倾连夜奔走,整个人都仿佛憔悴了一大圈。
当然知道瑾言所为何事,南华倾只是摇摇头,对她释然地笑了笑:“皇宫那边的事情,你都无需担心,我已经办妥了,就只等李良搜宫之后的结果传到这浣花山来,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侯爷......”瑾言眨了眨眼,知道南华倾这一趟的目的肯定不止是为了给自己“善后”,肯定还借此机会为李良的搜宫做了些铺垫,禁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苦笑道:“莫不是,侯爷将那些草药顺手就塞到了沈贵妃的寝殿中?”
“真聪明!”
伸手刮了刮莫瑾言娇俏的鼻尖,南华倾满眼的宠溺:“不愧是我南华倾的妻子。好了,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你先躺下好好休息,我先梳洗一下,更衣后就来陪你。”
“趁此刻夜雨还未落下,侯爷去后院密林深处的温泉泡一泡吧,那里清净,只是小心别沾染了夜凉的寒气。”瑾言看着南华倾起身,那张俊颜上,胡茬出来了,眼中也有着藏不住的疲惫,心下更有些愧疚,下意识地想要翻身下床来。
“你干什么!”
南华倾见莫瑾言的动作竟是要下床,赶紧半跪过去,伸手按住她:“你可别吓我,放心吧,我就洗洗,然后便上来陪你,别心急......乖!”
明知南华倾这样说是逗自己开心,瑾言却还是忍不住脸一红,“嘤咛”一声娇嗔着,粉拳轻轻落在了他的胸口上,然后才抬眼,有些认真地问:“侯爷可觉得饿了?”
“没关系,我去叫醒荣儿,让他给我准备一些宵夜。待吃饱了,才好抱着你!不然,这一来一去为夫几乎没停过,还真没力气了啊。”南华倾说着,毫无预兆地,埋头欺下,飞快地落了一个吻在莫瑾言的唇上,然后一个闪身,犹如来时那样轻如鬼魅,又于屋中悄然消失了。
抱着锦被,瑾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心底满满皆是甜蜜的感觉,甚至甜的令自己感觉有些腻了,伸出手,正好就倒床头的矮几,赶紧取了一杯茶,“咕咚”灌下大半杯,这才感觉冷静了些。
只是因为太过疲倦,又或许是因为腹中孩儿已经没有大碍,南华倾也平安回到了自己身边,瑾言等着等着,没等多久,竟闭上眼,沉沉睡去了。
......
灯烛下,莫瑾言一张滑如白瓷的俏脸安静而平和,眉眼清素,粉唇微启,竟是睡梦中还带着一丝轻柔如许的笑意。
沐浴更衣过后回到屋中的南华倾,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心爱的人儿那样安详地,静静的躺在那儿,时间仿佛完全停滞了,只留在了这一刻。
步子极轻,南华倾将外袍脱下,只着中衣,撩开锦被一角,然后速度极快地躺在了瑾言的身侧,然后伸手将她的头抬起来枕着自己的肩臂,将她侧抱在了怀中。
“侯爷......”
呢喃了一声,却是无意识地,瑾言也翻手将南华倾的腰环住,环地紧紧地,身子的柔软也紧贴而上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