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红酒,有些得意的叼着雪茄,望着我:“你身为那个又臭又硬的老李的徒孙,莫非也有明悟的时候?懂得了‘我’之道?本心就是本我,本我的意志就是一切,大道三千,小道无数,本我就是我的道,不论道途是怎么走过的,终点是一样的就是目的。这中间需要在乎什么手段吗?连宇宙不也是一个‘我’,它的规则既是天道,不就是这样吗?” 我掐灭了香烟,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说到:“莫非你的意思是,你如果成仙成神,嗯,成了最厉害的仙神,甚至达到了宇宙的程度,你就是天道了?” 他眯着眼睛说到:“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你好像很想说服我,然后认可你的道一般。”我靠着沙发背说到。 “说服老李,是我师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他没有做到,我很想做到说服他的徒孙。我只是想对你说,修者依照本心,本心没有拘束,你不要一身的酸腐气,那不是道家,是儒家。只要你点头,你愿意,你也可以过上贵族般的生活,拥有想要的修炼资源,你可以本心纯净的活着。”肖道勇的脸上满是狂妄。 我忽然笑了,然后一口气喝干了桌上的红酒,接着又抢过了他的雪茄,狠狠的吸了两口,又重新塞回了他的手上,接着才说到:”红酒我喝了,雪茄我也抽了,很抱歉,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贵族的生活方式有什么值得我羡慕的。就算你拥有全世界的修炼资源又怎么样?修成的不过是具臭皮囊,或者,你认为的形而上就像……嗯,这样说吧,就是你身上那堆rou飞上天去吗?就如你愚蠢的认为,所谓本心就是嚣张的活着?” 面对我的这番话,肖道勇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他再次露出了那种阴沉的笑容,望着我说到:“李道良,对吧?你想跟我证明,你就如你的师祖那样又臭又硬吗?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什么不相信神仙了吗?是因为他们没看见,另外就是属于神仙的力量被其它的力量所压制了,就如什么科学,但科学是什么?它只配给玄学提鞋,它只是辅助的工具!只有不折手段的证明了神仙的存在,追寻到了玄学的奥秘,才于人类是大功一件,手段重要吗?道途上,什么时候禁止了血腥?你不要成为那个大道上挡路的石头!” “你都说过大道三千,小道不计其数,你否定科学做什么?你断出高低又有何意义?我真的不想和你争论,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要修道,还是已经成魔。我只想简单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包括我,没看见所谓的神仙,不过是还不能到看见的程度,这不是一件可耻的,阻碍大道的事情,这只是必要的磨练。你也要记住,一个人重要的,永远不是身体,而是灵魂,是本心。而本心,已经快变成疯子的你,永远理解不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不懂你的极端,你也不用懂我的坚持。你的贵族生活我过不来,你的手段我也承认不了,神不神仙,我不会去想太多,我只知道,这条道途上,我只要安然的走下去,就终究会有我想要的道。” 说完,这番话,我再也不理会肖道勇,站起来就准备走出酒吧。 肖道勇却在我身后喊到:“李道良,终有一天,你会被我打得趴在脚下,说你错了。” “那只是在你的梦中。”我头也不回,在那一瞬间,我终于知道了,我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疯子组织。 肖道勇这个人的出现仿佛只是一场梦,当5分钟以后,道明哥带着有关人员再去酒吧找肖道勇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问道明哥:“为什么一开始不行动?” 道明哥苦笑一声,对我说到:“有阻力,你信吗?而且就算这次我找到他,也最多只是能谈一下,你以为还能把他怎么样吗?” 听到这话,我有些头疼,想起了师父说的,微妙而又错综复杂的关系,让某些组织动不得,至少现在动不得,倒是真的啊。“” 怪不得肖道勇能那么嚣张的来BJ找我,他是狂,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傻子,傻到自投罗网。 所以面对道明哥的无奈,我也挺无奈的说到:“是啊,动个什么‘贵族’,从古至今都挺费劲儿的。” 已经知道我和他一些谈话内容的道明哥叹息一声,说到:“好像什么事儿,都和我们那个祖师爷有关,偏偏我们那个祖师爷长了一张‘问号脸’,我们除了知道有他那么一个人,他的一切都仿佛是个谜。“”看 道明哥说到这里,我和他都忍不住开始苦笑,连同肖道勇这个人的出现都让人觉得不真实。 分割线 是两个jiejie带着父母一起来的,同时来的还有显得有些忐忑不安的姐夫,和对BJ环境有些不熟悉的两个侄儿。 又是两年多没见,我那大侄儿见到我有些陌生了,怯生生的躲在我大姐身后。 至于我那小侄儿,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我,一双大眼睛只是好奇又胆怯的盯着我这个陌生的舅舅,他们这样的表现弄得我有几分伤感。 我算个什么儿子,什么弟弟啊,父母不能常侍身边,连jiejie生了孩子,我都不知道。 当看着我的亲人从专车上下来,我就忍不住这样心酸的想到,可是就当我站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走过去时,我妈已经跑了过来,我还没有开口叫声妈,她的手就已经抚上了我的脸颊。 说到:“瘦了,瘦了,儿子啊,你什么都别说,妈都知道。” 我握着我妈的手,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妈都知道一些什么? 接着是我爸,背着个手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爸挺爱保持父亲的威严的,同样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爸已经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我面前说了:“三娃儿,为国家做事,就不用担心多余的事情,我们家人更是要无条件的支持。” 说这话的时候,我爸的神色中都是骄傲,仿佛我已经是个战斗英雄了一般,我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感动,但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赶紧招呼着家人,把他们带到了我的四合院。 这四合院是我和师父同住的地方,对于我们师徒俩来说,简直太过宽敞了,用来安置我的家人也再合适不过,但师父说过,我这人招事,连累家人,所以我不能和他们同住,他们来了,我就只能搬出去住,住处雨早就帮我搞定了,倒也不用担心。 关于这事儿,我在路上就和家人说了,爸妈姐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忌讳,很是理解,两个姐夫多少也知道一点这个小舅子身上的事儿神神秘秘的,也没多问。 一顿饭吃下来,我把这两年的经历挑挑拣拣的告诉了家人,也当是一个交代。 毕竟爸妈被接到BJ,jiejie姐夫们的工作也被强制性的暂时调动,我总是要说一个原因的。 事情虽然是挑挑拣拣的说,可有些感情,酒上心头,又是面对家人,我隐瞒不了,终于还是吐露了心事。 “晓芳那个姑娘那么好,你带回来给妈看看啊。只要你喜欢的,妈就不会反对。”我妈面有喜色,一听是儿子中意的人,恨不得让我马上就娶进门来。 毕竟我都26岁了,婚事还是没一个着落,我妈哪能不着急。 而我爸则显得要稳重许多,但语气里还是掩饰不住的着急,他说到:“三娃儿,是不是人家姑娘看不上你?你从小就是一个马大哈,也不细心,对待姑娘家,要耐心,要体贴,万事不能急,不然爸去见见那姑娘,帮你说说?” 呵呵,我爸竟然教我怎么追姑娘?还要帮我追姑娘?我一下子就笑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的jiejie姐夫又纷纷献策,我真的很想忍住的,可是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普通的家常,再正常不过的关心,爱情受挫,在家人这里得到的安慰,各种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让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哭的我,还是忍不住了。 我赶紧回头,假装左右看什么一样的,赶紧擦了一把眼睛,然后觉得自己话多,赶紧安慰家人说到:“你们就别担心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这姑娘我有空一定带给你们看看。”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比较平静的一段日子,有空就陪陪爸妈,逗逗两个侄儿,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竟然也平复了许多。 只是,我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不过我深深的把这感觉藏在了心底,并没有对谁说出来。 时间在亲情的陪伴下流逝的很快,转眼春去夏来,师父离去后的第三个夏季很快就来到了。 从入夏的那天开始,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忐忑,我很想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又怕整个夏天过去以后,我都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或是再也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我的心情又开始焦躁。 每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希望。 每一夜睡去的时候,却是失落。 在这样的心情中,天气越来越热,转眼已是盛夏。 这一天的黄昏,我呆在四合院里,依旧是陪着爸爸喝茶,顺便听两个侄儿争先恐后的给我背儿歌,眼睛却心不在焉的看着门口,我总是希望那大门能忽然打开,然后我师父就出现在我面前。 可一直呆到了日头落下,一弯月牙儿爬上了天空,我还是没有等到盼望中的场景。 又是失落的一天。 回去的时候,爸爸坚持要陪我走一段路,在月光下,在夏天特有的燥热气息中,沉默了很久的爸爸开口了:“三娃儿,你这段日子有些心绪不宁啊?” “爸,你别cao心了,我哪有?” “你是在等李师傅回来吧?” 我沉默。 “李师傅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爸爸就是想告诉你这个。”爸爸望着天空,忽然这样对我讲到。 我心里有些感动,儿子的心事无论大小,在我爸那里都是大事儿,难为他一直以来那么‘粗心’的性格,还特意的安慰我,来和我说这番话。 我重重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分割线 由于爸爸的安慰,这一次我踏着月色回家的心情好了很多,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雨给我安排的住处,是一个筒子楼,当我走到楼下,习惯性的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回家的时候,脑袋却忽然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就听见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然后脑袋一下一下的被敲。 “我怎么交代你的?让你这三年好好磨练自己,你干什么去了?” “抓骗子?和人斗气?” “惹上了那个神经病寨子?” “还去泡别人月堰苗寨的蛊女?” “三年你的功力增长了多少?却给老子弄到一个虚弱不堪,现在都没恢复?” 这番话连珠炮似的响起,都不容我插一句嘴,说到最后的时候,我屁股上重重的挨了一脚,一下子就被踹得趴在了地上,可在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却忍不住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 还能是谁?是我师父,他终于回来了。 这情绪我忍不住,索性埋头,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仿佛一个在外面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这情绪还怎么克制的住? 可也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一把就把我拉了起来,恨恨的说到:“泡蛊女,晓芳那小丫头是吧?也就算了,可恶的是,你竟然还没有泡到,去,给老子把她追到手去,谁说不能谈恋爱了?” “额说这谈恋爱有什莫好玩的,有啥师父,就有啥徒弟。”又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我一听就知道这是谁,是慧大爷,他也回来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擦干了眼泪,望着眼前熟悉,却仿佛瘦了一些的身影,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话:“师父。” 师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走在了前面,头也不回的说到:“啥都不用多说了,师父什么都知道!我收拾你可以,外人欺负了,就不行。回去慢慢说吧。” 这时,慧大爷也走过来了,我也才注意到,跟着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小尾巴慧能,慧大爷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我,然后才说到:“你受欺负就算了,还带我徒弟也去受欺负,这不是让额也要去帮徒弟找场子吗?果然和你师父一样混蛋。” 我笑了,这个慧大爷,就算慧能没受欺负,你也会去帮我找回场子吧? 三年的时间并没有让我和师父有多生疏,到了我临时的住处以后,我就开始习惯性的烧水,泡茶,然后给慧大爷和师父一人端上了一杯茶。 然后老老实实的和慧能坐在旁边。 我那租住的房子不大,也就两室一厅,以当时的生活条件来说,更不可能有空调之类的东西,一把风扇根本赶不走夏日的酷热,慧大爷抿了一口茶之后,一撇嘴说到:“这生活质量不行咧,额说还不如在那竹林里当野人,这茶是什么茶啊,难喝。” 师父也喝了一口茶,然后斜着眼睛盯着我,说到:“三娃儿,我留下的那些茶叶呢?你小子该不会是因为没钱,把老子留给你的东西,包括茶叶也卖了吧?” 这就是我的师父,损起我来不遗余力,好在我习惯了,无奈的解释到;“你留给我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线头,我都收拾好,放回HB,让我爸妈保管着的,茶叶也在那边。” 师父讪讪的,估计是因为没能成功打击我,楞了半天才说到:“别给老子找理由,三年了,你还喝这茶?你就没本事保持老子优良的生活质量,买点好茶?” 我很无语,你喝的那些茶叶,怕是有钱都难买,还优秀的生活质量呢?你蹭吃蹭喝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不过和师父争这些,吃亏的总归是我,我也懒得争辩,慧大爷很是得意的瞄了我一眼,然后得意的指挥慧能:“去,给额煮两个鸡蛋去?” 慧能很小心的问到:“师父,额可以吃两个不?” 慧大爷大手一挥,一副很大方的样子:“那你就吃两个吧。” 我在心里欲哭无泪,刚才是谁抱怨我生活质量差的?是谁,一转头又用我的鸡蛋装大方? 不过,这话当面我可是不敢说出口的。 几分钟以后,我和同样苦逼的慧能都被赶到了厨房,慧能煮鸡蛋,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我又是一个悲剧的做饭人。 一个小时以后,我顶着满头的大汗做好了一桌子菜,然后恭恭敬敬的给师父倒了一杯酒,破天荒地的,慧大爷也要了一杯。 我一愣,问到:“慧大爷,你一个大和尚,咋也要喝酒?” 慧大爷抿了一口酒,然后说到:“额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些小细节就不用太在意了。从额当和尚开始,到现在几十年了,额最想的就是喝酒。” 我觉得好笑又有些心酸,夹了一片rou问慧大爷:“那你吃rou不?” 慧大爷脖子一硬,眼睛一鼓,然后说到:“三娃儿,你敢消遣额?” 我把rou夹到师父的碗里,然后很认真的对慧大爷说到:“不,我真不敢。其实这三年来,我很担心你,担心你的伤是不是完全好了,我很想师父,也很想你。” 慧大爷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他就把酒杯一方,一巴掌打在了我脑袋上,大声说到:“你欺负额不会抒情是不是?不要给额来rou麻兮兮的这一套。” 我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吓得旁边正在吃鸡蛋的慧能脖子一缩,却一不小心被鸡蛋梗到了,然后就一直咳嗽,我捏着慧能的脸蛋儿说:“慢点儿,明天哥给你买蛋糕啊。” 慧大爷又一副火大的样子,对我吼到:“你就不给额买?” 师父‘哧溜’一声喝了一口酒,很淡定的对我说到:“我要吃那种啊,新型奶油的,入口即化的那种啊。买不到,你就等着挨揍吧。” 我无语,我谁都惹不起,只得把双手举过头顶,一副求饶的样子,说到:“买,买,买,都买……” ——————————————温馨的分割线———————————— 是夜,慧能已经安睡了,因为慧大爷才回来的原因,这小子一定要跟着师父睡,所以楼顶上就我和师父两个人。 夏夜总是燥热的,我总是喜欢在楼顶上洒上水,铺张凉席乘凉,不同的是,今天有师父在身边了,我很安心。 天空中只有寥落的几颗星星,不像我们在竹林小筑的日子,总是能看见漫天的星星,可是有师父在,哪里不是一样? 我和师父坐上凉席上,沉默了一阵子,我摸出一根香烟递给师父,说到:“师父,我看见你没带旱烟杆子,不然抽根香烟?” “这种烟叶子没劲儿,不地道,不抽。”师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顿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到:“三年不见,你小子烟瘾大了不少啊,坏毛病学了一身,香汤也没见泡了。” “泡香汤,师父,那太奢侈了,一个星期能泡一次,我都笑了。反正也过了小时候打基础的日子了,无所谓了。你要求的功课我可是一点没丢下,我还学会了很多术法。”我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跟师父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