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恩典!罪员铭感五内!除了罪员的家人之外,若是方便的话,与罪员同为佥都御史的刘珏刘大人同罪员颇有些交情,另外罪员也有些事情相托,不知能否一叙?” 徐钦要的就是他见这位当初一起搞秦王的都察院哼哈二将的另一人,从前些日子他们两人在早朝上默契的配合来看,这位刘御史也几乎可以肯定是朱允炆的人,通过各种拐弯抹角和施恩,徐钦就是要争取这些朱允炆麾下的言官的支持,或者说至少要在言官队伍中打开一个信任的口子。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那位曹大人继续给自己使绊子,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切入了朱允炆的朝堂出口,即使不能策反他们,但对未来的布局也是弥足珍贵的资源! 这位阮御史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察觉了徐钦的目的,不过他的基准目光依然停留在了表面上,以为徐钦是要和黄湜争夺太孙集团的主导权。而这次出事的根源是黄湜逼迫其强行参秦王,徐钦虽是有事后诸葛之嫌,而且也没能真的搭救自己,但两相对比,无疑已经足以让他做出最明智的选择了,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有求于他。 得到了阮御史的请求之后,徐钦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家人唤来与之相聚,做最后的话别,这也算是示之以诚。待这位阮御史和家人的告别结束后,才又请了那位佥都御史刘珏前来。 两位佥都御史私交甚好,又是同病相怜,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说,阮御史这次更是直接帮刘御史挡了刀,所以话别之时自然不免就这次翻车事件的前因后果总结经验教训,虽然没有直说黄大人靠不住,还是徐大人讲义气、靠谱,不过言语之中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徐大少这边在努力挖墙脚,而黄大人却是有些焦头烂额,秦王病危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传到了朱允炆的耳中,自然很快他也就知道了。在这种情况下,原来的全盘计划通通玩完,现在甚至需要担心的是秦王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朱元璋会不会狂性大发,抓几个垫背的了。 “殿下,此等事态,确实是有些始料未及,不过也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毕竟是皇室手足,而殿下又是以纯孝为先,叔父病重自当以亲情为念!”黄湜在听说朱樉病重,甚至有性命之忧,略一思索便马上向朱允炆进言更改策略。 “可是…如今二王叔的病情还未公之于众,本宫如何应对?若是提前反应,万一引起皇祖父误会,那可就万事休矣!” 朱允炆也不傻,这个时候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平白落得个谋害叔父的罪名,那可才是倒霉透顶。 “殿下不必担心,想来那徐子敬与您的关系圣上也是默认了的,像这种并非什么机密却又干系重大之事,即使殿下从他那里得知,也定然是在圣上意料之中。而且您主动出击,反而彰显坦荡,唯有此举才能弥补一二了!”这个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的确是目前较好的应对之一,而且黄大人心中还有个自己的小九九。 这徐钦虽是皇太孙的妹夫,但毕竟现在是皇帝的亲卫统领,更是皇帝的亲信,即使是皇帝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还有意推动,然而当着皇帝的面搞东搞西,依然难免引起皇帝的不快,这雷霆皇太孙当然能抗,至于这位徐大人嘛,劈死最好咯! 拟定了应对之策,皇太孙殿下自然是很快就依计行事,找朱元璋去演他最拿手的剧目了。一把伤心泪,一段可歌可泣的兄弟情谊,当然是他老爹和二叔的兄弟情,果然是把老朱感动得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连番整人家黑材料的事情。 然后在朱元璋的首肯之下,本来忙于学习的太孙殿下终于抽空亲来瞻园看望了这位重病不起的二王叔。 然而天公不作美,皇太孙一来就碰到了秦王殿下清醒的时候。先是老眼对幼眼,非常诡异非常尴尬的对视之后,才是各怀鬼胎假惺惺的寒暄。 “王叔!侄儿来看您了!” “太孙殿下!请恕臣…”毕竟是储君,规矩秦王还是知道的,不过话虽这样说,却没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王叔不必多礼!是侄儿来晚了!王叔回京多时,侄儿本该早来探望,怎奈事务繁忙,还望王叔看在先父的面上,不要怪罪才好!”要说朱允炆这张嘴,跟着那些夫子混久了,也不是什么好鸟。 “待…咳咳…病愈之后,臣自…咳咳…当入朝觐见…咳咳…”本来病情就已极重,再被朱允炆这样一挤兑,朱樉心中气闷之极,然而硬件软件都不支持他发起反击,眼看就像是要再次晕厥过去。 “太孙殿下,御医吩咐秦王殿下需要好生静养,不如…”眼看自家王爷虎落平阳,其护卫统领自然是看不下去了,同时移步贴近皇太孙。 这一米八几气势非凡的大汉贴近身边,着实让朱允炆吓了一跳,然而他心中虽有些恼怒,但此时要是真发生了什么冲突可大大不利于他的形象挽回计划,因此也只好忍气吞声,对着闭目养神的朱樉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