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爷品着热茶,缓缓地说,这些天他解析出了帛书残片的十五个字,上面是卜辞,记录着一件天大的事! 他要去寻找卜辞上,发生了大事件的地方,卜辞上寥寥几个字,没有写具体的位置。 但是以他的推测,应该就是他将要去的地方。 他说,此次一去,生还的机率几乎微乎其微。 …… 我忍不住问老爷子:“关爷,您明知道凶多吉少,怎么还要前往呢?” 关爷啜了一小口茶,放下盖碗,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那只瞎眼:“跟它有关……” “这么说,您是去了过那个地方了?”我又多了一句嘴。 “没有,这只招子(眼睛),是在另外一个墓里毁了的。那个墓,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凶险的大墓。但是,和我要去的这个地方比,它的凶险程度不足后者的十分之一。” “这个地方,也和我的师父有关,他一生都在对抗它、想战胜它,但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命终是丧在它的手里了……” “我这辈子,福浅,没能有缘收个徒弟,单家独苗,我绝不能把他带到这行当上,一直没个帮手。如今岁数大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趁现在还有热乎口气儿,要尽快去解决两代人的愿望。” 我越听越糊涂,老爷说得颠三倒四的,我完全没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我和关爷算上这一次,才见过第二回,过多的打听显得不礼貌。 “您是准备一个人去吗?”老单接过话头来,问关爷。 “不是我一个人,有一帮子人跟我去,我的作用就是给他们引路,把他们带到那个地方……” 合着人家关爷也有队伍。 “关爷,您和这伙儿人是去淘值钱的东西吧?啥东西这么精贵,值得您冒这么大险?是战国的墓还是汉墓?”老单的的意图,是找机会劝劝关爷不要去盗墓了。 “不是去淘物件儿,是去找它……”老爷子若有所思,不住地用盖儿轻轻刮去漂浮茶沫…… “它?它是啥?”老单又问道。 “它不是人!”关爷声音虽然不高,却铿锵有力,一字一顿。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呀,不要问那么多了,我叫来回来,是有几件事情和你交待一下。” 关爷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画满了龙的圆筒。 “这,这,这不是康熙云龙帽筒吗?”老单看到这只圆筒时,两只眼都直了,人也站了起来。 “别一惊一乍的,坐下说话。” 老爷子打开圆筒,从里面取出一卷羊皮纸,递给老单。 “这上面的物件,一部分存在了南房的窖子里,还有一部分存在了陕西临潼老金家,他们家的地址也写在这上头。” “好东西存在人家家里,您又没留字据,这年头,见了宝贝,谁会痛痛快快儿地承认呢,别说交出来了。”老单翻看着那卷羊皮纸,听了关爷的话,他反驳道。 “他和我是至交,替我保存的东西一定会物归原主的,这你不要担心。” “光是南房窖子里的那些个物件儿,够你吃几辈子的了。有些是我淘的,有些是我家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个,全都留给你。” “唉,这么多年了,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虽说不舍,但我必须得去,以后啊,你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回北京吧,这儿,是你的根儿。” 关爷说这些的时候,我看到老单眼圈泛红。 “您说您吧,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消停点儿?好好的,在家享福不好吗?非要去冒险,就您留下的这些个,够咱爷俩吃两辈子吧,那还要出去干嘛?您听我一句劝,打消去干活儿的念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