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悲哀的,是可怜的,一点都不像是穷凶极恶的隐秘教派之人。 我走到他的身后说,是你叫我来的? 他转身,脸藏在黑色的面纱后面,声音疲惫沙哑,是我让耋老叫你来的,你应该带了九天盒来吧。 我说,是的。 他点点头说,其实当年我是骗他们的,九天盒里面根本没有装血太岁,因为它本身就是用血太岁制作而成,而你要消灭太岁,只需用开天斧将它劈开,它便会灰飞烟灭。 我惊讶于他的干脆,甚至我都没有说出来,他已经猜到了我要说什么。 我取出九天盒,看了看它,没想到九天盒就是血太岁,血太岁就是九天盒。 这时一阵黑雾从九天盒中涌出,那名婴儿再次出现,它趴在地上歪着头看向隐秘教派之人说,真的是你,我们又见了,你竟然想要让他杀死我们,就真的这么狠心。 隐秘教派之人看了蚩童好像是笑了,他说,你是当年九十九名童男童女所化的怨念,本来就算是死了,只是你们怨念太重难入轮回,放弃怨念自然可以轮回转世。 蚩童似乎是恍然大悟,他又笑了说,那么太岁呢,在它的身体里住了那么久我还没见过它,何不把它叫出来看看是什么模样。 隐秘教派之人说,太岁本是河中神灵,本无形体,千年方孕育出太岁rou胎。被三公八老吞食之后仅剩的一点元胎成了九天盒,但其灵性却早已与河神庙融为一体,你每天在河神庙徘徊早就见过了。 听到这里我急忙道,那是不是说就算我毁去九天盒,太岁仍然存在。 隐秘教派之人摇头说,非也,九天盒乃是元胎所成,也是太岁的根本所在,若是毁去,太岁没了根本也会重伤,届时只需烧了河神庙它也会烟消云散。 我听了之后这才明白过来。 就在这时,周围水浪汹涌而起,周围白雾也被震散了不少,隐约间似乎可以看到水浪中愤怒咆哮的面孔。 阴沉低冷的声音在四下响起,没想到你们初见便是要合谋杀了岁,难道你忘了是谁让你一直长存至今,若不是你体内承载了岁大部分的力量,你早就灰飞烟灭,又岂能苟活到今朝。 隐秘教派之人传来一阵笑声,听起来饱含了凄凉与愤恨,他说,我也没有忘记我今日这般地步又是拜谁所赐,若不是你便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天地无光,水浪蔓延到脚下,周围的水浪更是凶猛,数十丈的水浪在周围卷起,却迟迟没有落下,我眼前仿佛看见了末日。 阴冷低沉的声音又继续道,哈哈哈,她命中注定如此,你又岂能怪岁,别以为躲在天后宫,岁就耐你不何,若是岁真的要杀你,那是易如反掌。 隐秘教派之人并没有继续与他继续争辩下去,只见他手中托着一物,那是一块玉碟,古朴自然,恍若天成。 造化玉碟。 怎么会? 三神器世间仅此一份,他又怎么会有造化玉碟,我连忙去包里查看,发现我的造化玉碟还在,只是它发出红光,摸起来也很烫手,我连忙放下。 隐秘教派之人掌中托着的造化玉碟发出淡淡清光,他似乎是察觉了我的意图,他看我说,切不可拿出造化玉碟,否则必有一损。 我点点头,没有将造化玉碟拿出,但我心中还是疑惑,为什么这世间有两个造化玉碟。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手中是不是还有开天斧。 隐秘教派之人手中的造化玉碟缓缓升起,最终落在了天后神像的头顶,只见天后神像神光大盛,周围水浪威势顿为一减。 脚下的水也开始向后退去,我手中的九天盒似乎在跳动,它也像是要跟着水浪一起离开。 这时隐秘教派之人看向我说,现在你用开天斧劈开九天盒。 我闻言连忙拿出开天斧,一手按住九天盒,一手持斧,奋力劈下。 但是我的手被一股无形之力定住,任我如何用力,我的手就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落下的意思。 我看向隐秘教派之人说,我的手动不了了,无法劈开九天盒。 隐秘教派的人看着我,我可以感觉到他平静的眼眸,他说,你的身上承载了三公家族从古至今的太岁之力,没有什么能定住你,用你的力量可以劈开它。 我对他说的话有些不明白,我已经用了全力了,但我的手不听使唤,他说的太岁之力我丝毫没有感觉得到。 周围水浪更加汹涌,拍打在无形的障壁之上,我手下的九天盒挣扎的也越来越厉害,我都有点按不住它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僵持下去,那个假的小发还和小中三万在一起,我若是这样与九天盒僵持,那么他们将会更加危险,谁也不知道他会对小中和三万做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我手下更加的用力,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神力加持在我的身上,令我的手在缓缓移动劈向九天盒。 凄厉叫声在我耳边响起,无数黑影从九天盒中窜出,他们上天入地哀号不已,天上更是降下了血雨,将周围的水浪都染红了一片。 太岁咆哮,蚩童你竟敢背叛岁,你要知道背叛岁的下场, 我手下的九天盒慢慢的枯萎,如同盛开的花朵,经历了寒霜之后渐渐凋零枯萎。 那些哀号的黑影,它们也在九天盒的枯萎中渐渐消散,周围水浪也慢慢的消退而去,整片天地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白茫茫的雾气再次从四周弥漫而来,天上地下具是白光一片,那高大的天后神像似乎也消失了,整片天地都是白光一般的世界。 只剩下了我和隐秘教派之人。 只见他似乎在和谁说话,只是说的我并没有听见。 隐秘教派之人转过身看我,他说,现在你可以离开了,最后忠告你一句别去救她,不值。 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白雾之中。 这雾气好似是随他而起,在他离开之后雾气渐渐消散,这个城市显现出了他本来的样貌,安静,无人。 剩下的便是烧掉河神庙,这件事情不是耋老做便是隐秘教派之人做,或者等我出去做。 九月四号,九点零五。 我已经颓废了四天了,三万死了,另一个我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小中也整日借酒消愁,不再复往日的英姿焕发。 自我从南园出来之后,这个城市好似变了,每天都有淡淡的雾气笼罩,如同中阴之界。 我回不到从前的生活了。 我的母亲,奶奶他们都认为那个人是我,而那个人现在精神混乱,已经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她们以后生活又要怎么办,那个我根本照顾不了她们啊。 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们要怎么生活。 或许蓍老有办法,但我找不到他,怎么也找不到他,这时我才想起来,每次都是蓍老找的我。 我知道我不能这么颓废下去,需要有人来力挽狂澜,逆转局面。 找到蓍老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六点十二。 南园的废墟,到处是残砖废瓦,烧成焦枯的树木,一名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正在废墟中寻找什么。 夕阳西下,残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是一名守望者。 我看着他停住脚步,看着他,或许只有他能解答我的问题。 蓍老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回头看见我似乎很是惊讶,随后又温和一笑说,你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走了过去。 我说,蓍老你在这里干嘛? 他叹息一声,眸中似乎藏了深沉的悲哀,他说,我在这里怀念故人,三公八老家族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内所蕴含的太岁之力逐渐减少,也不再是只能孕有一子,不过其中这两世三公家族却很意外,他们皆孕有一子,因此在三十年前亡在这里有很多八老家族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