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桩有趣的案件。”看着刘汉放下话筒,江中华说道。 “非常奇怪的案件,很难理解的案件!我是平生首次遇到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刘汉说道,他侦破过凶杀、情杀、抢劫等等很多案件,他还做过多次贩毒组织、黑社会组织的卧底,可是,他第一次遇见“死而复生”的奇异事件。 “让我看看那个《魅力相机》杂志。”江中华说道。 刘汉拉开抽屉,取出杂志交给江中华。 “名不虚传,果然是个美女!”江中华使劲用手压了压圆帽的顶部。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夜总会的小姐。” “噢,本地人?” “不,老家是ZY县听说这女人死后脸皮被剥去了?” “是啊。” “好像奇幻电影啊。” 刘汉无言以对。 他自己就好几次有过这种感觉,但在潜意识中还是会抗拒这种想法。 “剥下的脸皮要用来干嘛呢?”江中华问道:“再说,我们能确定这个美人在旅游专线出发时已经死亡了吗?” “不,现在还不能断言,十九日清晨五点左右,旅游专线稍晚开车……”说到这里,刘汉翻开手边的列车时刻表,边看边说:“这是李小花的死亡推定时间的下限,也就是说,她不可能活着到达下一站。” “有人见到这女人下车吗?” “她在F县下车。” “什么时候到达F县的?” “上午十一点零八分。” “是十九日的上午十一点零八分吗?” “对。” “如果立刻赶回咸阳,恐怕也要到十九日黄昏才能到吧……能不能把死亡推定时间,拉近到十九日黄昏呢?” “我也这么想,但法医认为绝对不可能到这么晚,刘泰那家伙信誓旦旦地说,如果那女人十九日下午才死的话,他就辞职不干了。” “既然那家伙这么有自信,我们也不能不信了。” “最重要的,还在于那个女人的尸体,在十九日一大早,也就是清晨六点半左右,就被人发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 “离死者小区五十米左右的一栋大厦里,住着一个落魄的作家,他好像经常用望远镜窥视那个女人的房间。” “那是变态色情狂了,难得他竟成了协助警方的好市民。” “他通宵赶稿,在天刚亮的时候拿着望远镜跑到阳台,发现对面小区里的女人死在浴室里,所以,江中华兄刚才所说的可能性就完全不存在了。” “哇,这倒是真的不可思议,十九日清晨六点半——这目击时间可靠吗?” “可靠。” “如果是真的话,那可就是超自然现象了!清晨六点半时列车旅游专线开到哪里了?” 刘汉拿起列车时刻表翻看。 “清晨六点半时,旅游专线大概在N县站附近吧。” “但此时李小花已经死在浴缸里了,而且被附近的变态色情狂发现…… “如此说来,我刚才的假设是完全不可能存在了。” “是呀。”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或许是孩子气的想法吧。”说罢,江中华陷入沉思。 稍后他再度开口,而且似乎要逐字确认般地慢慢说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她一直想搭乘有包厢的旅游专线,但在列车出发的前一个半小时被谋杀,假设这是已确定的事实,接着,有人将女尸的脸皮剥去,。可是,应该已经死去的女人,或者说有着相同容貌的女人,又接着搭上旅游专线……”江中华说完后再度陷入沉思。 “中华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明白吗?” “荒谬?” “实在太荒谬了。” “就像你所说的,这是奇幻电影里的情节啊。” “最近听说精密的整容手术颇为风行呢。” “整容手术能移植女人的整块脸皮吗?恐怕还做不到吧……”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是医生,或许是拿去当做整容手术的样本吧,何况时间来得及吗?做手术的话。” “也可能拿脸皮去做另一张面孔。”刘汉说完后不禁笑了起来。 但没多久,他内心开始产生阵阵的sao动,笑容随即消失。 他想起刚才读过老安头的文章,那里面有段幽灵女的自白:我喜欢月光和荧光灯,讨厌强烈的阳光。 “不愿在日光下出没,难道是换了脸皮的关系吗?唉,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刘汉说完,又拿起电话打给刘泰。 刘泰接起电话,刘汉把刚才的想法告诉他,刘泰听了哈哈大笑:“你来问我就对了。” 刘泰说道:“要是你问我们主任或医院的专家,他们一定以为你有神经病。” “脸皮移植不可能吗?” “当然啦,我从来没听过换脸这种事,局部还有可能。” 刘汉挂上电话。 “刘泰说不行吧?” “再跟他纠缠下去,刘泰恐怕要跟我绝交了。” “刘泰也不过是坚持常识罢了,如果之前的假设不可行,剩下来的假设就只能是有两个女人,她们的相貌一模一样,到了无法分辨的程度,不是这样的话,就说不通了。” “嗯,不过就算是双胞胎,也不会这么像,根本是同一人嘛。” 刘汉从抽屉里拿出借来的所有照片,包括向吴浩老人借的底片。 “唉,从照片来看确实很像同一人,但要破解这个谜,一定得找出隐藏在里面的诡计,我仍然认为最大可能是有两个长得一样的女人。” “嗯,是呀,但是……” “但是什么?” “还是刚才说的,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那么像啊。” “如果你不认同的话,就只有另一种可能性了。” “哦,还有另外的可能性吗?” “虽然比较牵强,但不失为制造这种稀奇古怪事件的方法。” “说来听听。” “这可能是一宗合谋事件,同党有老安头和业余摄影师吴浩夫妇等,只要他们口径一致,就不难制造这宗稀奇古怪的事件。” 江中华想了想接着说:“对于《魅力相机》杂志的编辑来说,他们无法正确判断照片中的列车是十八日的旅游专线还是十七日的旅游专线,只能根据附在照片上的说明文字排版印刷,这就是说,那女人搭乘的其实是十七日的旅游专线,老安头与吴浩夫妇在十七日的旅游专线上与那女人相遇、拍照、吃饭,然后统一口径对警方说是十八日的事,不,就算不是旅游专线也没关系,只要有包厢,其他地方旅游专线也可以呀。” “不,这做法行不通。” “为什么?” “首先是服务员的问题,我也考虑过这个可能,为此还见了十八日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发车的旅游专线上的车长,他证实确有此事。” “他还记得那女人吗?” “记得,毕竟是个引人注目的女人,车长甚至还记得她的穿着,灰色的外套,灰色的裤子、深灰色的毛衣……就像从时装杂志彩页中走下来的模特……” “记得这些又怎样?” “很可能成为重要的线索。” “为什么?” “这稍后再说,车长还说他清楚记得那女人在十九日上午十一点零八分在F县下车。” “嗯。” “那女人的车票是到终点站延安的,但在中途下了车。” “车长连乘客中途下车也记得?” “是啊,因为搭乘包厢的乘客都是重要的客人,何况对方还是个美女。” “原来如此。” “再说,十七日那天,李小花还去过白色玫瑰夜总会上班,我已经取得店方的证词,不仅是十七日,十六****也上过班。” “是吗?如此说来合谋作案的理论不成立了,看来还是有两个长相相同女人的可能性大一点,噢,刚才你只说了一半,重要的线索是什么?” “这个嘛,还是刚才我提到的服装问题,关于那女人所穿的服装,不只旅游专线的服务员,老安头氏和吴浩老人都在证词中提到,此外从照片上也能看到她的服装,然后,在女人被杀的小区浴室里,我们看到在置衣篮里和附近放着的内衣裤、灰色外套和灰色裤子,但是毛衣却变成了粉红色。” “粉红色?” “是的,原来穿的灰色毛衣不见了,不过,也可能洗澡前穿的就是粉红色毛衣,洗澡时脱掉了,洗完后准备换上灰色毛衣,现在我们还没弄清楚的是,那是搭乘列车前的状态吗……” “嗯,时间的先后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