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刘汉与张小平两人再度外出探访。 首先访问调查新世纪不孕不育医院的赵海军。 赵海军身材魁梧，身高超过一米八，体形略胖，坐在狭小桌子的对面，面对两人，呈现出压倒性的气势。 张小平向他打听关于十一月十八日的不在场证明，虽然目前将嫌犯锁定在那逃走的年轻男子身上，但是因为这是例行公事，还是不得不问。 赵海军微微抽动戴在圆鼻子上的眼镜，用洪亮的嗓音说道：“十八日嘛……” 他将巨大的身躯转向后面看着墙上的日历。 “噢，那是星期三，我身为院长，当然在医院里，若我不在，医院的工作就无法运作了。” “有没有人可以证明呢？”张小平问道。 “哈哈，证人有一大堆呢，需要的话，马上就可以叫几个来作证。” “方便的话，能不能对十八日的行踪详细说明一下？” “嗯，好的，我每天下午会到医院，身为院长，没有固定的回家时间，那天因为要应付的住院患者比较多，到了晚上九点多我还在医院，在这期间……”他认真的想了想。 “在这期间，你一步也没有离开医院吗？” “是的，除了晚饭时间去附近吃饭外，整天都在医院。” “那么，九点后又做了些什么？” “这个嘛，九点后和一个朋友去喝酒了，我记得喝到了十一点，因为喝酒不能开车，然后就搭车回家，要说出酒家的名字吗？” “请讲。”刘汉在一旁把从医生口中说出的酒家名字，写在笔记本上，其中并没有白色玫瑰。 “听说李小花小姐被杀了？是真的吗？”赵海军主动向刘汉发问。 刘汉点了点头。 “死在咸阳，还是在旅途中？” “哦，你也知道李小花要外出旅行吗？” “嗯，是从白色玫瑰她的同事那里听来的，据说她搭十八日的旅游专线去延安旅行了，她是在哪儿被杀的？延安吗？” “不，在咸阳。” “啊！在咸阳？”赵海军露出意外的神色。 刘汉心想这男人听到李小花被杀的消息，似乎并不觉得吃惊，或许他是医生，已经相当习惯人类的死亡了。 “关于李小花之死，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譬如有人与她结怨吗？”张小平问道。 “这个嘛……很抱歉，这方面我没有信息可以提供，唉！她真的被人杀了吗？凶手是怎么杀了她的？” “用刀子把她刺死。” “刺死？！唉！” “你与李小花的关系很亲密吧？” “哪儿的话，关系绝对算不上亲密，认识她，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是客人与夜总会小姐的关系而已，当然，要说朋友，也勉强可以算是朋友吧……” 刘汉和张小平默默听着，但赵海军停了下来，露出一副苦涩的表情，圆鼻上开始出现了汗珠，眼镜后面的小眼珠滴溜溜转着。 “李小花是在外树敌众多的人吗？就是那种很惹别人讨厌的人吗？” “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还不到能了解她隐私的程度。”赵海军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似乎就要下逐客令了。 “那么，死者的为人如何？李小花小姐是怎样的女人呢？”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跟她只是泛泛之交，不过要说对她的印象，简单地说，她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女人，优雅而机灵。” “哦，但在白色玫瑰那边，听到的似乎不是这样，在客人当中，也有些讨厌她的男人。” “那是当然的喽，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也有人认为她的个性很倔强。” “是吗？我倒不觉得。”赵海军又摆出昂首挺胸的样子，不无傲慢地说道。 “请问赵先生府上在哪里？” “在西安的太古银山小区，很靠近老城墙哪里，要说出我家的地址吗？” “请讲。”两人把赵海军的住址记在笔记本上。 接着，两人又见了几位医生和护士，确认了十八日下午至晚上九点，院长一直待在医院里。 相对来说，张晓光是个小个子。 初次见面的印象，与赵海军的傲慢相比，这位做销售出身的青岛啤酒代理人朴实爽朗多了。 张晓光个子虽小，却有副不相称的大眼睛，就算满脸堆笑时，眼睛也不会变小；眼角已涌现出许多皱纹；由于龅牙的关系，牙齿几乎整个露了出来；牙齿被香烟熏成茶色，齿缝很大，给人不大干净的印象。 刘汉看着他的牙齿，心想他应该不太容易受女性欢迎。 当张小平问他知不知道李小花时，张晓光的视线停在天花板上，开始回想…… 不知道这是不是装腔作势。 假如是真的话，就表示与赵海军比起来，他与李小花的关系淡薄多了。 “噢，是白色玫瑰夜总会吧……”张晓光想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说道：“嗯，记起来了，有点影响，我带客户去那边喝酒过，她怎么啦？” “你和她的关系很亲密吧？”听张小平这么说，张晓光的五短身躯在沙发上反射性地弹起。 然后，他大幅挥手加以否定。 “不，不，完全不是那样，只不过带客户去过她那里，也好像约她出去吃了一两次饭而已。”他急忙辩白，然后笑了笑又说：“说实话，从那以后我就知难而退了。” 他的笑容，有种成熟男人才能看懂的猥琐。 “她被杀了。”刘汉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消息。 张晓光外露的牙齿一下子不见了，两肘靠在左右扶手上。 “什么？你说什么？” “李小花被人杀了。” 张晓光愣住了，这一回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汉紧紧盯着张晓光，看样子他不像是在表演。 “李小花在哪里被杀？怎么被杀的？” “你知不知道李小花准备旅行的事？” 张晓光拼命地摇头，大声说道：“不，我完全不知道。” 看张晓光的样子，因为受到了打击，似乎还暂时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但从反面揣测的话，会不会其实他已经事先做好准备了呢？ 刘汉的直觉认为他是知道的，他应该从李小花那里听过她要外出旅游的消息。 但为了在警察面前制造与李小花关系淡薄的印象，才在一瞬间选择说自己并不知道。 反正告诉他这件事的人已经死了，他只要坚称不知，就是死无对证。 看来，这个神通人情世故的男人还是很狡猾的。 “李小花小姐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张先生能不能说说看？” “怎么说呢，我刚才说过，我只跟她在外面吃过一两次饭而已。” “我可是一次饭也没跟她吃过呀。”刘汉说道。 张晓光认输似的大笑起来，然后说道：“怎么说好呢，她是个好女人，长得很漂亮，有很成熟的女人味。” “什么叫成熟的女人味？” “怎么解释好呢，譬如说她不像有些女人会忸怩作态。” “哦，她平时不爱说话？” “是的。” “连玩笑也很少开吗？” “对，她说话细声细气，看起来怯生生的。” “听说她是个很倔强的女人。” “不，应该说是温顺的女人，非常文静。” “文静？” “是的，对男人百依百顺，非常传统。” 对于李小花的评价，每个人的说法南辕北辙，真是众说纷纭，弄得刘汉如堕五里雾中。不过，透过这些询问，至少刘汉的脑中已开始浮现出这位女性死者的图像。 但想想她的职业，也能理解一些，她在不一样的人面前展露不一样的姿态。 “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您的住址？”旁边的张小平用冷淡的语调问道。 张晓光毫不迟疑的说了出来。 两人记下张晓光的地址，又按例问了他的电话号码，然后追问十八日那天张晓光的不在场证明。 这应该不成问题，因为对业务员来说，通常都会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张晓光说他在公司一直待到下午六点半，这段时间的证人很多；然后接待公司的客人，在西安的一家饭店逗留到晚上十点，刘汉也记下了饭店的店名；接着又在其他酒店喝酒到十一点，最后搭车回家。 对于不爱喝酒的刘汉来说，总觉得工作结束后，跟同事去喝酒有点怪怪的。 不过，一旦出事，作为不在场证明倒是很方便的。 ps：今日，谁与我并肩战斗，他，便是我的兄弟！ 求支持！收藏推荐和打赏！多谢看书的兄弟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