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吴超然仰天躺在床上,两腿在床沿晃悠着,满脑子还在想着算命的事。 这些天,奇事一桩接着一桩,真让他有些吃不消。 连中午饭,他都有点浑浑厄厄的,害得父母还以为他生病了。 ……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 吴超然在阳台上连打了两趟爷爷教的八极拳,练得出了一身热汗,心情这才算开朗了许多。 这套八极拳,他自小浸yin了十余年,已算得上是炉火纯青,小有所成。 正要擦汗洗澡时,手机忽然响了。 “哪位?”吴超然大大咧咧拿起手机。 “大哥哥,”电话中传来一阵小女孩稚嫩的童音:“我是妞妞。” 是算命老人那个可爱的小孙女。吴超然笑了,柔声道:“妞妞,找大哥哥有事吗?” “嗯,爷爷让妞妞给你一件东西。” “噢,什么东西?”吴超然有些奇怪:老人怎么会突兀地送给自己东西? “不知道。”妞妞仿佛在咬着手指,声音有些模糊。 “那妞妞现在在哪?” “我在电话亭里。” 晕,强悍的答案。吴超然苦笑,耐着性子道:“妞妞,是哪里的电话亭啊?” “嗯——”妞妞仿佛在努力地思考着:“爷爷说,这里叫小王庄,妞妞旁边还有好大一张汽车的画画。” “妞妞,我知道你在哪了。你别走,等大哥哥去接你啊。”吴超然挂了电话,飞一般地就向楼下奔去。 “喂,超然,天那么晚了,上哪去?”mama听见动静,从厨房伸出头,匆忙问了一句。 “有事,晚饭别等我了。”头也不回地闪人。 “这臭小子,毛毛躁躁的。”mama气结。 飞奔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吴超然就向目的地赶去。 小王庄在西市效,那张汽车的画画是现代轿车的广告牌,有这两个地点的定位,要想找到妞妞很容易。 不过,吴超然却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妞妞这么个小孩来送东西,而不是爷爷呢? 怀着满腹的疑问,出租车很快到了目的地。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吴超然付了钱,跳下出租车,便见灯火辉煌的广告牌下,妞妞正百无聊赖蹲在电话亭旁玩着什么。 除此之外,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静得有点荒凉。 “妞妞,”吴超然奔过去。 “大哥哥。”妞妞高兴地跳起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爷爷呢?” “爷爷在家。”妞妞指了指身后的野地,沉沉夜幕中隐约地看见百余米外似乎有点点灯火。 吴超然不禁心中埋怨:这么晚了,这老人家也真放心让一个小孩子乱跑,不会自己跑一趟吗? “妞妞辛苦了,给大哥哥的东西呢?” 妞妞递过来一个小包包,吴超然打开一看,不禁一愣——包里竟是一块斑驳不堪的龟骨,上面还刻着两个字:卜令! 这什么玩意?吴超然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妞妞,还有什么东西吗?” “噢,还有一张纸。”妞妞仿佛恍然大悟,在小口袋里掏了掏,递了过来。 吴超然仔细一看,却是早上他给老人留的电话,除此之外,还有几行显是匆忙写成的缭草字迹。 借着灯光,仔细读来: 今突有仇家来寻,事急矣,不及应变,特将妞妞交托小哥,望与照顾。另‘卜令’乃世间至宝,对君前程或有帮助,望珍藏之。 ——张长河。 吴超然看得大吃一惊,他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想来,是算命老人张长河担心无力保护妞妞,才狠心借口将其支开,托于自己保护。看来,老人目前的处境必然是非常危险啊。 想到这里,吴超然怜悯地看了一眼妞妞,小姑娘正咬着手指,巴巴地看着他,根本毫不知情。 吴超然心中一痛,他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如此的信任自己,也许是老人那久历世情的直觉、也许是仓促间的无奈。 从信中看,老人似乎只希望自己能照顾好妞妞,但自己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可爱的妞妞失去唯一的亲人。 “妞妞,走,大哥哥带你回家。”吴超然揣好龟骨,俯身抱起妞妞。 “嗯,妞妞饿了,回家吃饭。”小姑娘吮着手指,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吴超然狠了狠心,悄悄一点妞妞的‘黑甜xue’。 “大哥哥,我困。”妞妞眼神忽然一暗,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希望还来得及。吴超然抱着妞妞,向着远处的灯火飞奔过去。 也就是一两分钟,全速飞奔的吴超然已经接近了灯火。 这是一处独立的农家小院,四周没有任何人迹,也不知老人为什么会把家选在这么个偏僻荒凉的地方。 看了看左右,见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草垛,吴超然一喜,三两步上前,将妞妞放在了草垛的隐蔽处。 院中情形末知,他不可能带着妞妞去冒险。好在如今是盛夏,用不着担心妞妞会冻着。 安置好妞妞,吴超然悄然逼近小院。 隐约的,他看见小院的门敞着,里面隐隐传来人声。 吴超然没有贸然闯入,他悄悄来到屋后,右臂微探地面。 霎那间,近处大地的脉动像清晰的图画一样映入他的脑海。 墙后没人,前院有四个人。吴超然心中了然,轻轻一跃,半空中,左臂一按墙头,身体一甩,已然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 身前,是一溜三间的瓦房,应是小院的主体建筑。吴超然身体紧贴着屋墙,迅速绕近前院,小心地探头看去。 院中,果然有四个人,却个个默然不语。 算命老人张长河立于堂屋门口,怒视身前三人,手中一柄相幡随风烈烈作响。 再看另外三人: 一人瘦削枯干,眼如吊睛,持一只尖头杆棒,显得诡异阴毒。 一人肥头大耳,满脸横rou,持一柄森森骨锤,如同恶来再世。 还有一人粗壮结实,暴眼鱼唇,双手戴一双青色手套,青光黝黝,不知何物。 还好,正赶得上。吴超然心中一松,却又有点好笑:这三个家伙一个赛一个丑恶,长成这模样还真难为他们的爹妈了。 不过,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一个算命老人有仇?难道这张长河的身后还有什么秘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