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家古玩店出售铜币受挫后,林云又相中了第二家符合自己的灵气测试标准的商铺,其名为“萃珍阁”。 这萃珍阁从外面来看造型华丽气派,正大门的门楣处挂着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匾,上面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萃珍阁”三字。 待林云踏入其内后,他目光随意扫了扫,便发现里面的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文玩,包括了字画,瓷器,金银铜器等,再动用天眼一瞧,嘿,好浓郁的灵气! 单就这一点而言,林云遂立即得出自己来对了地方的结论。 此外,萃珍阁的正厅宽敞明净,其装潢什么的也比林云先前去的那家商铺还要奢华上几分,比如此处的桌椅板凳均为仿古的雕文桌椅。 让林云大感意外的是,在这萃珍阁,他竟然又碰到了方才自己于集贸市场里偶遇的益福伯与蒙谦,并且后者貌似就是萃珍阁的重要成员。 那益福伯此刻人就坐柜台后,正全神贯注地用放大镜仔细鉴赏着一对文玩核桃。 当然,这会的益福伯身穿唐装,人也没有戴墨镜,脸上的“胡子”和“痦子”更是不知哪里去了。 至于那位名叫蒙谦的青年则侍立在益福伯身旁。 有必要指出,林云注意到蒙谦也换了短袖上装,露出了其肌rou虬结的胳膊。 看来,这蒙谦估计是那种很能打的人,林云若有所思,而基于这点,益福伯的身份就更加不简单。 且说益福伯似觉察到林云投过来的窥视,他抬头一看,于是两人的目光便隔空交汇。 林云蓦地愣了一愣,却已经明白益福伯为何要化妆进入集贸市场:如果益福伯被认出来是萃珍阁的核心人员,单凭其的此层身份,屁股后面估计得有一堆“苍蝇”缠着,到时候估计就像林云之前听到的那番对话所形容的,神烦! 那边益福伯却当林云没认出自己来,他大脑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想法是:这不是方才那个花了184块买了四个废品民国瓷碗的傻小子么,居然还想在我的地盘上捡漏?随即益福伯便觉得这想法很可笑,摇摇头,继续把玩起自己手中的宝贝。 可惜他益福伯并不知道林云有天眼以及非凡的记忆力,简单的化妆术根本没法骗过林云。 一旁的蒙谦这时也注意到了林云,但他瞥向林云的目光却是充满嘲讽的,特别是当其发现林云两手空空,背包也不鼓,心里便明白了那四个瓷碗的结局,嘴角不由噙着一抹轻蔑冷笑:呵呵呵,小子,刚才你的184块钱打水漂了吧? “小兄弟,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一个体态微微发福、面貌和善的中年人主动走近林云,热情地问后者道。 林云看清中年人随身佩戴的工牌上写有:萃珍阁销售主管卢永浩。 “您好,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大清铜币想出手。”林云说着,从兜里掏出那枚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钱五文。 一听是大清铜币,那卢永浩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直言道:“小兄弟,不是我有心诳你,这年头太多卖大清铜币了,结果不是假货,就是那么很烂大街的那种。” 即便如此,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卢永浩从林云手中接过铜币,结果前者只是淡淡一瞥就惊讶地呆住,眼睛瞪圆! 林云当然知道卢永浩此般表现的原因,但人却故作平静。 “这……这是……”卢永浩声音有些发干,顿了顿,才艰难地道:“小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想把这铜钱给我们的老板看看,就是那位老先生。”他恭敬地将手冲益福伯一摊,又低声道,“道上的人都称他作李爷,小兄弟你应该听过他老人家的大名吧?” 林云故作懵懂地耸耸肩。 其实,卢永浩方才的诧异表现已经引起了益福伯的注意,甚至有部分正在店里选货的顾客也纷纷朝这边投以好奇的目光。 “莫非卢永浩面前的年轻人有好货?”有人窃窃私语道。 “小吴,是什么宝贝?” “貌似是一个铜钱,好像还是大清朝时期的。”被唤做小吴的年轻人答道。 “那东西不是满大街都是么?听说不怎么值钱啊。”另一人确实有些不屑。 “嗨,小隋你是不知道,这大清铜钱也是分品种的,贵的卖几十万华夏币都不过分。”那小吴又道。 林云却从卢永浩的话中听出那益福伯原来姓李,而联想起之前他在古玩集贸市场听到的闲人聊天内容,他立即明白过来:萃珍阁的老板益福伯就是富申路古玩市场里众人口中奉为鉴宝高手的李爷,而他老人家的全名自然就是——李益福! 等等,自己貌似在哪儿见过这名字?林云当即让白泽以李益福这个人名为关键词在奥妙魂域里的资料库查找起来,结果显示,李益福是华夏国收藏家协会的会长,天海市鉴宝行业当之无愧的巨擘,资料源还隐晦地指出目前其身价约十多个亿。 林云再让白泽调出资料里附带的李益福真人照片,对比一看,确定那益福伯或者李爷就是李益福! 且说卢永浩双手捧着铜钱毕恭毕敬地走到柜台前,对李益福开口道:“李爷,这个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钱五文,我看不准啊。” “哦?”李益福从卢永浩手中接过铜钱,大致翻看了几下,目光立马变得锐利无比,人转头问向跟在卢永浩身后的林云道:“小兄弟,这铜币是你的?” 问出这话时,李益福不禁又想起了林云方才在地摊上被人狠宰的“悲惨遭遇”,并依旧坚信林云没识破自己的真身。 “嗯。”林云倒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一旁的蒙谦却是将眼睛眯了眯,心想,这小子什么来路,也敢用这种态度和李爷说话! “小卢,麻烦你去给我和这位小兄弟端点茶来。”出乎蒙谦意料之外,李益福非但没介意,反而主动从柜台后走出,并招呼林云在大堂的一张方桌边落座,“小兄弟,关于这枚铜钱的事情,我们坐着谈。” 李益福的这般举动让店里的几个熟客当场就看直了,后者却是知道,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带着好货的客人才会受到李爷的如此礼遇,照此推论,莫非那枚铜钱真的是罕有的宝贝? 且说卢永浩用托盘端上茶壶和茶杯,他给李益福和林云都斟了一杯茶,客气地道:“两位请慢用。” 林晕倒也不拘束,拿起茶杯直接抿了一口,顿时感觉舌尖清香四溢。 “那么,小兄弟怎么称呼,承蒙道上朋友抬举,大伙都叫我李爷,不过你我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你叫我益福伯更好。”李益福爽朗地笑道。 “我叫林云,双木林,云游天下的云。”林云道,随即他有意压低声音,身子也凑近老人:“李老,明人不说暗话,其实刚才我们在集贸市场的地摊上就有见过的。” 岂料李益福竟当面卖起了糊涂:“这位林小兄弟,你在瞎说什么?莫非是你认错人了?”不过,他这话也是说得很小声。 林云轻笑着瞥了瞥附近的蒙谦,道:“那位小哥我总不认会错吧?我在买那4个民国瓷碗时,您老和他就在一旁看着呢,当然,那时候,您老的样子和现在可不一样。”林云最后一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知道李老您刚才在外面是易过容的。 李益福见自己被揭穿,微微一怔,道:“行,我承认,希望林小兄弟别说出去,我这么做,当然有自己的苦衷。”然后李益福将话音猛提高几分,大声道:“现在,我们还是谈重点吧,想让我们看看这铜钱是不是真的。” 后面那句话是李益福故意说给那些不知何时围过来看热闹的顾客们听的,而后者倒也知趣地同方桌保持了一段距离。 “快看,李爷要出手了。” “听说就没有赝品能过李爷的手。” “你们都小点声,不知道李爷他老人家鉴宝需要聚精会神么么?” 李益福将众人的奉承之语都听在耳中,人淡淡一笑,倒也没表示啥,而是直接开始了对铜钱的鉴定工作。 说起来,对于李益福会采取哪些手段来甄别铜钱的真假,林云也是很好奇兼期待。 毕竟,这也算是他加深对古玩收藏界了解的一个难得机会。 只见李益福首先拈起那枚铜钱反复翻看了几遍,大致评估了一番成色,不禁赞叹道:“嗯,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钱五文,这样的成色却确实很不错!” 林云听了心里却想,这枚五文铜钱在瓷碗里被封了这么多年,成色能不好么? 接着李益福将铜钱放在鼻端闻了闻。 通过奥妙魂域里储存的相关资料,林云知道李益福之所以做出此举,是因为古铜钱或多或少都带有氧化现象,对应的,其与生俱来的铜腥味亦会有不同程度的减轻,而那些伪铜币由于问世时间较短,通常异味都较重。 第三步,李益福拿起铜钱,在桌面敲了敲,这招林云也清楚原理:古铜钱因年代久远,没有新铜的火气,铜质氧化后,轻敲时声音沉闷短促,反而是那些新伪造的假铜币余音清脆。 随后,李益福单手掂了掂铜钱,他这是在感受铜钱的重量——那些现代造伪币由于其制作者并不清楚古铜币的详细成分构成,很容易就会于这个细节上露出马脚, 当然,为了稳妥起见,古玩界一般都是用高精度电子秤来测重,但李益福作为个中行家,光靠手就成。 实际上,在鉴定过程中李益福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大家风范与高人气质让一众围观者纷纷主动点赞叫好: “果真是名不虚传的高手啊!” “姜还是老的辣!” “不愧是富申路的李爷!” 感受着众人对自己高超鉴宝技艺的艳羡与崇拜,李益福又用指甲对铜币上的铜锈用力刮了刮,此乃测试铜钱上的铜锈是否为自然生成而非人工做旧手法产物。 “小兄弟,你可能捡到宝了。”完成上述几个鉴定步骤后,李益福微笑着对林云道。 林云闻言只是装迷糊地耸耸肩,这态度这反应让那些围观的顾客见了纷纷摇头:在李爷面前,你小子装个毛线的X! 不过,有一点却为事实:李益福的这话让林云成为了一众人所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既然前面几个检测都没有问题,那么就只剩最后一步了。”李益福清清喉咙,拿起放大镜,细细地检查起铜钱的正反两面来。 林云却是清楚李益福的收尾工作所代表的特殊意义,他借白泽之手而扫录在奥妙魂域里的资料就显示:自清光绪八年亦即1883年起,受第三次洋务运动影响,清朝廷开始引进西洋机器用于从事工业生产活动,其中就包括借助冲压机铸造铜圆,至于诞生于宣统元年的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钱五文正属于清代机制铜圆中的一种。 偏偏现代的文物赝品商出于成本考虑,往往都是使用加热浇铸的方法来伪造铜钱,但其成品的表面在放大镜下会呈现很多针尖大小的不自然凸点,一查便知。 “好了,小兄弟,恭喜你,我现在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这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钱五文,是正品。”少顷,李益福放下放大镜,对林云笑吟吟地道。 林云自然早就知道真相,不过仍故意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状问道:“您老确定是真的?” 他这番表现落在围观者眼中,又引发大伙的一阵小小愤懑,以及对林云的各种惊羡: “李爷都说是真的,那还有假?” “就是,这小兄弟明明要赚大发了都还不信。” “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钱五文,如今的市价少说都有几十万华夏币啊。” “这小兄弟发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