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林云才扫录的、储存在奥妙魂域里的资料,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钱分为好几个品种,均存世极少,甚为珍罕,记得数年前就有一枚品相颇好的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钱五文卖出了近70万华夏币的天价! 不过,林云虽然心中狂潮汹涌,脸上却不动声色,人甚至还陷入了疑惑:由于钱币属于日常用品,按理说哪怕是古钱币一般也不会附带有才气与贵气的。 再考虑到这钱币诞生于百年前,这意味着只有一种可能,其历届收藏者中有人身份非凡,故它也沾染上了几分才气与贵气,换一个角度讲,也算是体现了其的独特价值。 至于瓷碗内壁的三足金乌画,鸟嘴正对碗底,就是在暗喻碗底里封有“如太阳般闪耀”的珍宝。 林云甚至有些庆幸:看来光靠天眼望气来筛选“好货”的方法不怎么靠谱啊!如果自己单纯依赖望气能力,极有可能捡漏不成,反而漏过。 念及此,林云于是问那年轻摊主道:“老板,这些瓷碗什么的,可以上手把玩不?” 那年轻人打量了一眼林云以及后者所指的一堆瓷碗,明显不耐烦地道:“这是民国瓷碗,只能摸。” 林云遂用手指轻轻在三足金乌瓷碗及附近几个同款瓷碗的边沿上敲了敲,然后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这枚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五文钱的最近一个主人因为****浩劫什么的,出于掩人耳目的考虑,就将它封在了瓷碗里面! 非但如此,林云还推断出此人是瓷器专家。 因为,他通过敲打听音的方法辨识出这瓷碗是特意用低温瓷烧制的! “老板,这几个瓷碗都不错,价格怎么说?”林云故作语气平静地问。 他当然不至于蠢到只入那个三足金乌瓷碗,那样显得太反常,何况旁边还有两个人盯着呢! 说起来,林云早就发现那个大胡子老者的特别之处:他虽然一身普通服饰,却戴着墨镜,这会人正一手微微抬起墨镜,一手持放大镜,仔细端详着摊位上的一件又一件文玩。 林云再用天眼随便一扫即发现老者脸上的大胡子连同几个醒目的痦子都是粘上去的假物,加之其还特意戴了一副墨镜,遂明白过来这老者是有心要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老者身旁的青年,林云也有些看不透,而正是因为看不透,让林云立即得出这两人来历均不简单的结论! 不过,有一点林云可以肯定,那就是老者研究许久的那些文玩,统统是假货! 那边年轻摊主听林云要出手,这才将注意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冲林云伸出一个手指头,淡淡道:“这是民国瓷碗,不二价,两百块一个。” “啊!”林云顿时无语,心想对方八成把自己当那种只会挨宰的雏儿了,于是摇摇头,坚定道:“最多八十一个,您要是同意,这批碗我就全要了。” “八十就太低了!”摊主却是摆手拒绝,甚至装不经意地道:“我光收上来就花了好几十。” 林云这时注意到自己同摊主的讨价还价已经引起了老者同其身旁青年的好奇,不过呢,后者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满都是嘲讽与同情,分明是在说:快瞧这个自以为聪明到捡了宝贝的傻鸟! “这人在骗你,这碗的年代虽然有几十年了,但他本人提到的几十块钱收购价是在说谎。”林云脑海里,白泽突然主动出言提醒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白泽你有读心术?”林云好奇地问。 “我能用神识感应到5米内人心跳的节奏,以此来检测他们是否在说谎。”白泽却是道,“当然等你境界上去了,对凡人使用读心术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林云遂明白过来,原来这白泽还兼具测谎仪的功能! 当然,林云同白泽之间的对话交流全程均以灵魂意念的形式进行,旁人可听不到,但他这会的神情落在那摊主眼中就是在深思熟虑,故后者故意一脸rou疼样地叹口气道:“算了,我赔点钱,当结个善缘,一百块钱一个。” 林云又是一番砍价,最终以184的价格将四个瓷碗全收。 需要指出,林云兜里就两张红票,附带一些散碎零钱。 这就是他昨天买完中药后的全身上下仅剩的家当,没办法不锱铢必较。 偏偏这184元的成交价分明又音似“一白痴”。 林云不知道,这四个瓷碗是摊主一年前在乡下收货时农家一并白送的,至于什么民国时期瓷碗也是其所瞎编的…… 且说林云和摊主完成交易钱货两讫后,那老者和青年也起身从摊位离开了,不过林云靠着其超凡的听力,尽管周遭环境喧腾嘈杂,却是将两人接下来的低声对话给全数听在了耳中。 “益福伯,您在这摊位看了这么久,就没啥发现?”那青年问道。 “呵呵,蒙谦啊,你是不知道,你如果手里有一样宝贝,你会把它放在摊位上叫卖么?”被叫做益福伯的老者笑着答道。 “当然不会,要么拿到益福伯您的铺面里卖,要么找拍卖行,真放在地摊上,让人捡了漏,我才不愿意呢!”蒙谦立即否定道。 “这就对了嘛,蒙谦,那个摊位上的东西,都是假的。”益福伯道。 “那……为什么您还仔细看了这么久?”蒙谦不解。 “很简单,鉴宝是门学问,也是门手艺,加上各种造假的手段一直在推陈出新,如果长期不出来锻炼,就等同废了。”益福伯微微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人是老了,却不想让自己的一身本领荒废啊,所以就当是日常练功了。” “对了,刚才那年轻人?”蒙谦肃然起敬之余又问。 “那瓷碗我看过了,的确是民国瓷碗,但又如何,不是所有民国的瓷器都值钱的。”益福伯摇摇头道,“名家打造的民国瓷器才值得入手。那瓷碗是用最低档的低温瓷土烧成的,而且上面的釉彩花纹技法也差,特别是那个内壁有三足金乌的瓷碗,简直俗气至极,估计就是平民吃饭盛菜的碗。” “哦,低温瓷又是什么?您老能不能解释一下”蒙谦立即虚心地请教道。 “上好的瓷器使用高温瓷土在1300度以上高温烧制而成,温度越高,釉的结晶密度越大,瓷面强度高,当餐具不挂油,当茶具不挂茶垢,色泽白里不泛黄,有白如玉的美称。”益福伯解释道,“低温瓷呢,烧制温度才800度左右,有的还达不到,特点是成品瓷质粗糙,色泽不够白净。至于区分方法,用手一敲就成,高温瓷土做的瓷器敲击起来声音清脆,低温瓷则相反。” “那瓷碗究竟值多少钱?我看那小子花了184块。”蒙谦问,语气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四个碗加一起最多三十来块钱吧,但这价格能买到新瓷碗了。”益福伯淡淡道,“那年轻人至少懂得听音辨瓷,说明还是略知一二的,但光靠这些就想来捡漏,还是太天真了。” 益福伯和蒙谦的这番话让林云听了,他只是觉得好笑:的确,这瓷碗使用的是低温瓷,但却是烧制者故意的! 需知铜在一千多度就会融化,如果使用高温瓷土将其封存再烧制,估计这枚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五文在窑炉里就会融化为一摊铜疙瘩,从而变得一文不值,故烧制者故意启用了低温瓷。 如果林云没猜错,烧制者应该是事先还做过了好多次类似的试验。 可惜啊,林云暗叹,无常的命运还是狠狠戏弄了铜币原主人的一番良苦用心,任其被不识货者当做凡品,凄然沦落俗世。 *** 待那益福伯和蒙谦走远,并确定自己身后无人跟踪后,林云走到一处垃圾箱前,将除内壁绘有三足金乌的瓷碗外的其余几个瓷碗统统用自己的蛮力掰碎,并将残片扔掉。 接着,林云发动天眼的透视功能,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己酉大清铜币中心汴字当制五文从三足金乌瓷碗的碗底抠出,并随意去掉了上面包裹的瓷土。 那么最后自己要做的,就是倒手赚差价了!一想到马上就能大把红票入手,林云心情就异常激动,他甚至想自己该以多少钱出手这枚大清铜币好呢?65万?还是70万? 林云就如此一路憧憬着,走进一家门口写有“高价收购古代钱币”字样的商铺,后者也是早先他用天眼做灵气浓郁度测试表现较好的一家。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么?”一个年轻女店员见来了客人,立即职业性热情地招呼道。 “您好,是这样的,我打算出一枚铜钱,清朝的。”林云并不打算一开始就亮出全部家底。 “这个啊,清朝铜钱什么的,由于市面上假货太多,我们都是按照二十块钱一个的统一价收购的,如果品相特别好,就三十块钱一个,你怎么说?”那女店员漫不经心地道,又打量了林云那一身堪称朴素的地摊货服饰。 说起来,这女店员在附近一带的古玩街干了很久,见多了拿着所谓家传宝贝来换点小钱甚至希冀藉此一夜暴富的人,而林云在其眼中就属此类。 唉,当下的各种鉴宝、艺术品投资节目果然害人不浅啊!女店员如此不无遗憾地想,面前这人还蛮年轻的,就想着投机取巧不劳而获了。 “那……打扰了。”林云见对方的开价实在太过离谱,便放弃了在此店出售铜币的念头,转身欲走。 恰在此时,从店里面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经理打扮的西装男兴奋地对另一位手中拿着一把纸扇的男子道:“恭喜耿兄,你淘到了一件唐寅的扇画真迹。” 唐寅?不就是那个“三点”秋香的明朝大才子唐伯虎么?林云不由驻足了片刻。 此时就连那女店员也对那耿姓男子投以满是艳羡的目光。 林云用天眼对那耿姓男子手中的纸扇扫了扫,果然有明显的贵气与才气,遂让白泽将其吸收。 不过,林云无法确定那扇画的真伪,便随口问白泽道:“那扇画真的是唐伯虎的手笔?” “假的,后人的摹本而已。”白泽淡淡道。 “你怎么这么确定?”林云一愣,自己只是无意中一问,哪知白泽就如此肯定回复,莫非后者本身就懂得鉴宝? 故林云追问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师尊在奥秘魂域里收藏了唐伯虎诸多真迹的神识复刻本,我再用神识近距离感应对比一番便可知。”白泽又道;“说起来,师尊和唐伯虎生前还是好友呢!至于那扇画的原版复刻,你要不要看看?” “当然要看。”林云立即要求道。 于是林云脑海里蓦地出现了一幅画工精美绝伦、境界高洁潇洒的扇画,他人不由赞叹道:果然是名家手笔!。 “对了,历史上是不是不真有唐伯虎三点秋香的逸事?”林云突然起了恶趣味。 “当然没有,真实历史中的唐伯虎一生淡泊名利,怎么会卷入这种红尘俗事?”白泽却是冷冷应道。 “看来星爷的那部经典恶搞电影果然是后人的无厘头戏作啊!”虽然明知道答案,但从白泽这个亲历者之口中说出来,林云还是难免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