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的考点,就在遂城南郊的s大的新校区。坐公交要有二十多个站,需要提前去。凌波一早起来吃饭,收拾了考试资料,锁上门,往校门外面赶。 “我送你!”东方傲在楼下等着她。 凌波有点意外。有段日子不见了吧。 “新校区很远啊!现在去挤公交不浪费时间吗?我送你过去好不好?”东方傲说。 “不用了。时间还早呢。”凌波说道。 “你看看,跟我过不去,还是跟考试过不去?我闲着又没事!”东方傲坚持说。 “上车。”东方傲打开车门,把凌**进去。 凌波没有推辞。东方傲是好意。他怎么知道今天是自己的考试时间?他怎么知道自己考点在新校区?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呢? 顾不得了。现在全部精力都要放在考试上面了。 第一个考试的公共课是政治。凌波感觉很顺手。 那个题目很有意思。问孔子和马克思思想上的“不同”和“一致”。一个是东方的圣人,一个是西方的哲学家。凌波根据自己的理解,阐述了孔子的理想社会和大同世界,和马克思的**理想社会的不谋而合。 孔子不是倡导“天下为公、大同世界”吗?这也是马克思的理想。孔子关于以民为本、安民富民乐民的思想,与马克思的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思想也是一致的。 世界如果进行横向贯通的话,真的很神奇吧。 出了考场,凌波还沉浸在卷子上面那些有些得意的发挥和阐述,东方傲就站在身边了。 “答得怎么样?”东方傲问道。 “还行吧。”凌波说。 “我就知道你还行。中午稍微吃点饭,休息一下,下午才有精神。走吧。”东方傲说。 “不用了。我就在附近,随便找点吃的。”凌波说。 “这不行。不卫生,万一出了问题,后面的怎么考?我找个地方,很近的,带你过去。” 东方傲不由分说,将凌波带到车上。 “你需要管这么多吗?”凌波问道。 “你的事情,我能不管吗?”东方傲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就走。 果然餐饭都订好了。到了就开始端上来。凌波随意吃了一点。因为紧张,感觉也吃不下。 “下午考英语吗?你英语怎么样?”东方傲问道。 “还行吧。”凌波说。 “你什么都行。来,喝一杯热茶。”东方傲递过来一杯热茶。 凌波接过来,喝了一口。 “这个茶怎么……” “和我实验室里面的茶一样吗?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特地带过来。我知道你一个习惯。如果喜欢一种茶的味道,就不喜欢接受其他的茶了。你一直喝这种茶,我发现了。”东方傲说。 东方傲真是精细过人。凌波想:可是,他又必要对我这样好吗?叶盈盈不是在学校吗?动不动就去找东方傲。东方傲的样子,看上去懒懒的,不怎么和她说话。可是对自己,却别有一种柔情。 “我也没有问你。那几袋血液化验出来结果了吗?”凌波问道。 “哼哼”,东方傲笑起来,“过了多久了?才想起问我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莽撞,打扰了你的手术。”凌波说道。 “你先考试吧。等你考完,我告诉你答案。”东方傲说道。 “他是担心告诉我结果,会影响我考试。”凌波想道。 如果血液没问题,是自己多心了,凌波也许会感到尴尬,多此一举;如果血液真的有问题,那就说明:果真是有人对东方傲下手。凌波也会担心。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东方傲都不愿意此时说出来。 “中午休息一会儿。哪怕五分钟,很重要。”东方傲说,“我在上面订了房间,两点钟我准时叫你。放心睡会儿。” “谢谢你。”凌波说道。 “不需要。我心甘情愿。”东方傲说。 下午英语的考试依然顺利。凌波感觉如有神助,那些生僻艰涩的、简直不忍卒读的英文,都能在一瞬间突然化解、柳暗花明。看来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也许上苍也怜悯这个迷路的考生。根据自己做题的感觉来判断,英语应该也能够过线。 两个公共课能够顺利通过。专业课是自己擅长的,应该一帆风顺吧。 专业课是文学常识、文学理论和文学现象分析。这些对于凌波来说并不陌生。 小时候住在学校,mama去上课的时候,凌波就被丢在图书馆里。那里面形形色色的书籍,是凌波打发时间的最好的工具。世界名著编成的小人书,东周列国志编成的小人书,简直是凌波吃饭时候的零食,囫囵吞枣吃进肚子里。 有了这些基础,加上自己学习文学的特长和材质,凌波觉得考出成绩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那一天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一门专业课有十几张卷子,密密麻麻全部写满小字。一共二十多张卷子,水笔写完两支,只是感觉胳膊太困太乏几乎写不下去,拼命甩甩胳膊缓解一下,然后趴下来接着写。 这样闲暇的瞬间,凌波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名字——东方傲。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呢? 凌波赶紧转移了思路,把精力用在了卷子上。 …… 不能不说,东方傲此时无怨无悔的出现,做好后勤工作,让凌波在临考的时候,心情始终很充实,不是那种孤单无助的感觉。 凌波感觉东方傲真是一个好男人。他那样体贴入微,对自己不厌其烦百般照顾。怎么会做出那样不堪的事情,还说谎骗人。 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第二天的考场出来,凌波感觉整个天空都在泛着暗暗的宝蓝色。已经接近黄昏了,太阳就要下山。凌波知道这次考试意味着什么,一个微不足道、但是对她来说完全不同的意义——一个人的命运,要在不久之后改变了。就好比一条溪流,在绕过一个村寨之后,打了一个旋儿,改头向着另一个河道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