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山有点歪斜的抱着人终于挨到了床边,不是很温柔的就把姚采澜往床上一“放”,俯身就要压了下去。 谁料眼前寒光一闪! 该死,怎么忘了还有这破玩意!江清山简直很想一口血喷出来。 真是被这女人气昏头了!早就该出手先把这凶器给缴了,不就能为所欲为了嘛!可是,谁知道这东西她这么些天一直还带在身上啊! 江清山咬着牙盯住手拿匕首横在胸前的姚采澜,磨着牙半晌才道,“你不守信用啊,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是说我没有别的女人就从了我么!” 姚采澜气道,“我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你。。。总不能没个准备就直接。。。” “什么准备?这事还要准备?!”江清山觉得自己实在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姚采澜气的脑袋也是嗡嗡作响,勉强冷静下来,慢慢劝道,“其码咱俩都要沐浴吧。得干干净净的吧。。。再说了,至少得有个干干净净、安安生生的房间吧?” 姚采澜一抬下巴,示意江清山看四周,“就这种地方,透风撒气的,你不想,做。。。这事,还有人听墙角吧" 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烦! 江清山垂头丧气,到最后只好投降,答应她找个好地方,满足她所有的“条件”再说。 其实,照江清山以前的性子,那就是直接扑倒了事。 可如今对着姚采澜,他的心还是有一点点软的,怕自己夺匕首时失手伤了她,同时也暗暗的期待她能心甘情愿的与自己共赴巫山。 不过,至少同床共枕没问题吧。江清山眯眼坏笑道。 不行。去别的房间睡。 姚采澜言辞决绝,同时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我了个去啊! 那,江清山不死心,那就给抱一下呗。 不行。 姚采澜不太放心。 光看这家伙那蹿着小火苗的眼神,就知道,这会儿他说得好听,待会儿冲动起来认不认账还真是难说。 说到底,姚采澜也不怕他胡来,关键是觉得控制不住自己会怎样,是先出断子绝孙脚呢,还是直接给他一刀。。。也许伤不着人家,还会伤了自己。而且,闹出了大动静,让别的人知道了,这名声可是不好听的。对妇道人家来说,名声可是要命的事。 于是,江清山再次铩羽而归。 到了第二天,姚采澜又跟水草两人脑袋凑做了一堆,叽叽咕咕的教她识字写字。 姚采澜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研究字形字体,力争使自己的讲解深入浅出。再加上水草十分明白自己识字机会之珍贵,简直是如饥似渴的不停的看书、写字,桌子上的水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水草的进益十分明显。 姚采澜不免有些洋洋自得,为人师者的成就感瞬间爆棚,便得瑟的自卖自夸了几句。 车厢里顿时一片笑声,冲淡了许多旅途的无聊和疲累之感。 姚采澜正笑得得意,不防有人看不过眼,一撩帘子就钻了进来。 水草一见江清山进来,赶紧自觉的挪了挪窝,把位置让出来,自己缩到车厢口去,手里拿着书低声念念有词,一副我很专心,我什么也听不到的架势。 江清山和姚采澜不约而同的转头白了她一眼。 姚采澜暗气,你穷装个什么啊,你离我近一点替我挡一挡这个洪水猛兽你会死么?!会死么?! 江清山更气,你识相点的话就坐到外面去,别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你不在这里碍我的眼会死么?!会死么?! 真的真的学习学到废寝忘食、专心致志的水草表示,我可真的是冤死了! 姚采澜把头别过去,想起前一晚他那副替别人着想、不理解自己的死人样就有气。 江清山却早就把那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只因为在外头听到她的轻声笑语心里就有个地方痒痒的,所以,他抬脚就来了。 可一上来,看见姚采澜那张冷的要滴下水来的脸,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两晚两人还闹得不太愉快呢。 不过,女人啊,心比针眼儿还小呢。为了一个外人,就气成那样,傻不傻啊?值得么?真是难以理解啊。 江清山瞅着姚采澜,也有点闹心,不知怎么开口好。 于是,车厢的气氛一时间甚是沉闷。连装透明的水草几乎也要装不下去了,心里只打鼓,嘴里的念念有词几乎声音越来越低。 你们倒是说话啊,我真的很难做啊。 水草正纠结着,外面一阵马挂銮铃和马蹄飞奔的声音,顿时拯救了她。 马车立刻停住了,前方已经传来一声大喝,“诸位好汉,请了!相逢即是有缘,双龙山的弟兄恭候各位多时了!” 水草还在一脸茫然,心里隐隐还在感激着外面出声那人。 江清山却迅速和姚采澜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震惊和紧张。 这路上果然不太平,居然遇见打劫的了! 姚采澜下意识的想掀开帘子看一看,但忍住了没有动,身子已经紧张的崩直了,手也紧张的攥在了一起。 江清山稳稳的坐着,没有动,脸上不动声色。 看着他的样子,姚采澜心里略略安定了些,把自己头脑里想象的血腥场面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姚采澜伸手往怀里一掏,把匕首拿了出来,轻轻的除了刀鞘,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江清山看见了,不免仰天飞了个白眼,对姚采澜表示轻蔑之极。 把个姚采澜气的,要不是大敌当前,自己真想上前给他一刀,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匕首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显然,江清山这一搞怪又冲淡了一些车里的紧张气氛。 水草这姑娘虽然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反应的时间着实长了点,但一看见姚采澜亮出了寒光闪闪的一把匕首,这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不过,幸亏她还不傻,转而又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只轻轻的“啊”了一声,没发出多大的动静。只有俩眼睛睁得浑圆,也不知是想明白了外面人的身份,还是震撼于自己二奶奶的惊人之举。 说着话,外面的形势已经有了变化。 江庆稳稳当当的话语响起来,“各位双龙山的兄弟,在下有礼了!车里坐着的是我家主人,这次却是往西北军中去的,身上担着的也是保家卫国的重任。因为军务在身,所以这次也是轻车简从,所带财物也并不多。不过,我家主人一向慷慨,最喜结交江湖上的好汉。因此很愿意出些银钱,为各位兄弟打些酒喝,希望各位好汉笑纳。” 恩,既摆明了自家的身份,让对方好好掂量掂量,又很是客气周到,不伤了对方的面子。江庆有才啊。江老爷这是从哪儿倒腾来的这位能人啊。 又等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个人声响起来,“咄,区区二十两银子,你这是打发要饭的么?!” 闻听此言,江清山起身就要下车,姚采澜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江清山惊讶的回过头来,姚采澜赶紧朝他摇了摇头。 姚采澜知道江清山的性子,那可是急脾气,爆的很,有他出去,那一定是能打得起来的。 江清山欲待要走,低眼看了看紧紧抓住自己手的莹白的手指,眼睛弯了起来,嘴巴裂了开来,回身又坐下了。 姚采澜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晚了,那人已经反手就把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手里,还一边轻轻摩挲起来。 姚采澜真想吐血啊,这是什么时候啊,还有闲情亲亲我我?这到底是什么脑子啊这是?!根本不在正常人之列啊。 姚采澜紧张的听着外面江庆的应对,那只手的感觉只能尽量去忽略了。 江庆的声音冷冽起来,隐隐含着强压的怒意,“这位壮士,此言差矣!想我家主人身在军中,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我已经说过,我们此去投军,所带钱物并不多,这些银两已经是极限了。还望各位好汉行个方便。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要不是情况紧急,姚采澜真想为江庆这老油条高声喝彩了。 瞧着一番话说的,恩威并施,有客气,也有打压,言下之意很明显,别敬酒不吃罚酒,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前方好像有一阵小声的议论。 江庆的话又响起来,“这样吧,我们车上还有两匹绸缎。各位兄弟不嫌弃的话,在下就冒昧的替我家主人做个主,送与各位兄弟做上几件棉衣御寒。各位好汉意下如何啊?” 姚采澜觉得心好像从胸腔里要蹦出来似的,手心里汗出如浆,湿湿的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匕首了。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人说道,“多谢这位好汉慷慨解囊,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一阵銮铃响动,一阵马蹄声响起,渐渐远去了。 姚采澜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的腿老是维持一个姿势都有点麻了。 江清山看她的样子,轻笑一声,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两下,这才起身下去找江庆去了。 姚采澜也顾不上他的嘲笑,犹自略带紧张的倚着窗子略略掀了帘子往外看着。 水草早就瘫在了那里,这时越是回想,越是害怕,眼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姚采澜还没心情安慰她,她还在担心那强盗有没有什么后着。因为视线狭窄,姚采澜也没看见什么双龙山。 就这样,马车一直往前疾驰了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没有别的匪徒出现,姚采澜的心才慢慢放下来,也顾不上时过正午肚内空空尚未用饭,就疲惫的躺在了车上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