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晚霞映天。 或挑着谷,或扛着犁耙,或赶着牛,田里做水的乡民收了工略略续续从各个歧路汇集总路,披着落日的余光归寨。累了,在神下村口乡民放下担子先磕磕家常,吹拂吹拂凉爽的山风歇会儿。 正是夏天,知了在水口的林子里知了知了叫得欢。 岭上寨子小,发生零丁点事大家一下子就知道。寨子里平常除了嚼一嚼家长里短,对一对山歌,讲一讲故事外并没有其他的娱乐。每天早上塘头的菜地是寨子早起布娘们倒尿浇地嚼舌时光。家长里短,风流韵事,前一晚那个布娘人嗞嚇嗞嚇的叫春等等,都在布娘们“咯咯“的笑语中荡漾。挨夜神下村口是寨子乡民劳作归寨歇脚寨子发生啥事的发布时光。最近寨子不太平,发生的事多。干子死了,细连疯了,善子归来了,明天上山剿赤卫队等。来来去去的乡民聊得起劲,或点评,或牢sao,或抱怨,或赞许…… 荷花挑了担谷从焦下岭归,到了油金坪已气喘噓嘘,满头大汗,累得没了力气,荷花放下担子,横好担棍,落坐在歇息,扇着糸在胸前的裙扇凉。时不时有回寨乡民经过,荷花笑一笑或邀请一声歇会儿算是打招呼。 荷花落坐没多久,春姑挑着担谷轻快地走来,高兴地喊:“春姑,春姑歇会儿!” “刚歇天色不早,我们到神下再歇。”春姑答。 荷花说声好起身,让春姑先行,再挑起谷跟上。俩人忙于各自的农活,好几天没在一起了,一前一后俩人高兴地聊了起来。 “旺牯怎么好久没消息,不会入了城里忘了妹,与她人度良霄。”春姑半开玩笑地说。 “旺牯哥不是陈世美,没有消息读书忙。”荷花辩解说,马上反笑春姑道:“善子归来春姑笑,夜里抱着到天光。” “落花有意水无情,春姑喜欢暗神伤,荷花旺牯俩相悦,羡杀他人泪汪汪。” 荷花春姑俩一唱一和,相互讪笑。挑着的担子似乎轻了,脚步也快了。很快就到了神下村口。 村口挺热闹的,收工的乡民不管是否要歇息,都被善子及其队员拦下,善子站在泥墩上鼓聒大家参加明天的围剿行动。路上众人吵吵闹闹,议论纷纷,但没人表态愿意参加。 “没人参加啊钟癸团长是发了手谕命令的,要求我们出20个人的。军令如山倒,若没人参加那后果是挺严重的!朝云叔公说了一家一个人并要带上鸟子枪!” “善子,你以前不是和赤卫队员一起挺积极参加组建乡苏维埃政府,外面混了几个月回来现在竟又那么积极去围剿他们了那你不是背叛了他们”有人反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善子恼火地答道。 “狗子,狗子会去么”又有人大声问,随后又接着说,“狗子会去我就去!” 狗子,又是狗子。善子心里骂道,嘴里却说,“我不晓得!” 这时春姑荷花俩到了,放下担子。春姑怔怔地站在那,目不转晴地凝视着善子。善子站在高处,四处张望,没有看到春姑含情脉脉的眼神。 有人眼尖马上问:“荷花,狗子呢狗子会去么” “狗子别提狗子了,活就唔做,整天溜溜躇躇,都唔晓得做了啥!“荷花大声答,接着扯了一下春姑低声说,“别犯花痴了!” 善子听到荷花的声音,转过头盯着大声问:“各家各户参加钟癸部队明天上山的乡宗们请报上名来!” 春姑睑红了,以为善子也在看着她,被荷花扯了一下才从失态中恢复,低下头。 “请报上名来,报上名来!”善子又大声地重复几遍。 “善子,我们可没有像你那样有闲哦!”有人发牢sao地说。 可就没人报名,善子站在那有点尴尬! “善子哥!女人们可以参加吗可以参加的我去!我去!”春姑大声勇敢地问。众人眼睛唰的一下,统一转向春姑。 “可以,可以!”善子感澈痛快地说。。 “春姑,你疯了!”荷花扯了扯春姑惊讶说。 春姑没想那么多,看见善子尴尬地站在那没人回应他,就觉得心痛,就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