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道摸摸有些发疼的脑门：“姑姑，你会把我打傻的。”

“活该。”

陈天道乐呵呵的说道：“姑姑，你别放在心上，我那时候杂也不懂，你想一个屁大的小孩懂什么呢，就是纯属好奇，纯属路过而已的。”

“行了，别磨叽，喝豆汁。”

陈菡茗觉得耳根热，这可是很久没有的迹象了，被天道这么一说，真的有点羞赧。

陈天道内心偷笑，不敢再开姑姑的玩笑。

“姑姑，你觉得小妹咋样？”

陈菡茗沉思了一番道：“打算娶她？”

“并不是现在，我是说日后，若是我不小心去见上帝，总得陈家留一个后吧。”陈天道语气很平静。

陈菡茗漫不经心道：“你若真的死了？放心他们？”

“不放心，可不是有你吗？”陈天道盯着姑姑带着三分的自嘲，四分的无奈，还有三分陈菡茗不懂的神色，“就像小时候照顾我一样，，若是儿子就让他学会生存之道，我不求他多么荣耀，找到一个好姑娘家平安过一辈子就成了。若是女孩，姑姑就教她好好打扮，也找个好男人嫁了，只要过得开心就成。”

陈菡茗喝着豆汁儿，静静的喝着那碗豆汁儿。

“那我多谢姑姑了。”陈天道好像交代后事完成了，立刻扯上一副灿烂的笑容，生怕刚才那种酸到骨子的悲哀的情绪染上似的。

“说完了？”陈菡茗语气依旧没有起伏，似一条河流的把陈天道这小溪水给包容。

“完了。”

“那我要是也死了呢？”陈菡茗这一回揪着陈天道耳朵，用了八分的力气。陈天道疼，狠狠的疼，她下得手，因为她是天道的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除开老太爷之外。

“我若是再听到你这些狗屁的话，我把你的耳朵扯下来，你信不信。”恶狠狠的语气，这一次陈菡茗真的火气窜上来了，抑或是杂着一股数不清道不明的悲痛。

陈天道微笑，心存感激，道：“信。”

“那么你就给我好好活着。”陈菡茗松开了陈天道的耳朵，眼神抹过一丝的心疼，语气温柔道，“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懂不懂？”

“懂。”

“这才是我认识的天道，你是陈家的唯一的男人。”陈菡茗怜惜看着陈天一眼，他肩膀扛起的是陈家三十余口的棺材，一辈子扛着，只要他放下，她也不会说什么，有些路是自己选择的，走上了就退不出来。

“你已经不是那个小男孩了，天道，姑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有些事情你得自己面对。”陈菡茗懂他的苦，懂他的累，更懂他的寂寞，是无法对他人诉说的寂寞。

陈天道耸耸肩膀，恢复了平日的吊儿郎当道：“我会好好活着的，活得很久，本钱厚了，多讨几个老婆，生一个幼儿园的小孩。”

陈菡茗扑哧一笑。

“姑姑，以后你当园长，就这么定了。”陈天道异常认真道。

“你敢开姑姑的玩笑？欠打。”说着要给陈天道一个大板栗。

陈天道的眼睛眯成一条直线，似一个孩子的迎头而上，许久没有这么温馨了？他记不清了，他的神经绷得太紧太紧了，他怕他会发疯。这一刻，无黑暗。无阴郁。无城府。

陈菡茗的手摸着陈天道的头，发丝清凉的，她也有几年这样静静抚摸着天道的头。

“天道，你若娶了小妹你会放得开吗？”

陈菡茗语声温和的望着陈天道那一张微微苍白的脸庞。

陈天道默然不语。

“不懂，也许她不是。”

“她若是呢？”

“走一步，算一步。”陈天道嘴角抹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对自己，对这狗屁的命运，抑或对自己的身份？

陈菡茗怜惜的眼神，也沉默着，静静的喝着这豆汁儿，嚼蜡般。

她又岂能不知天道内心的凄苦和心酸？小妹若真的是四川那个苏家的人，陈天道该何去何从？转身离开？执念不放手？

陈天道突然一笑，道：“姑姑，不说这令人无奈的话，人生在世，若都是这么顺心顺意的，那谁也不稀罕梦想了。”

陈菡茗知他苦中作乐，道：“你明白就好。”

两人喝这一碗的豆汁儿要了半个多小时，陈天道付钱之后，陈菡茗说今晚去太爷那里吃晚饭。

陈天道咋摸着下巴道：“太爷说我若不带女孩子回去，这家门我就进不去。”

“那抽空就带小妹回去给他老人家看看。”陈菡茗顿落下，眸子有着浅浅笑意，“多多益善。”

“有姑姑这么一句话，我就放心了。“陈天道这厮立即眉飞色舞对着姑姑说他的后宫计划，说到亢奋处，发出一声声令陈菡茗汗颜的呻吟声。

“这么巧。”陈天道见到宁阎王走在大街道上，好像在寻找着遗落的东西。赵飞燕跟在他的身后。

“姑姑，给你介绍一人，宁阎王，这人神奇得很。”

陈菡茗的眼睛投放到不远处的宁阎王，脸色平静：“神奇？”

“他可以从摸女人的手掌看出这人是不是美眉，你说邪门不邪门。”陈天道对宁阎王这一门绝活有一点的羡慕。

“闭着眼睛？”

“是闭着眼睛。”陈天道带着笑意，“邪门吧？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陈菡茗也不知陈天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摸着女人的手掌就可以推测出这人的相貌？这是哪门子的异能？

见姑姑狐疑之色，陈天道义务为姑姑解答疑惑道：“要不试试？”

“不了。”

陈天道恍然大悟哦的一声，嘴角泄露内心不良。

“你又在想什么？”

陈天道正经八百的道：“我长这么大，也没瞅着哪个男子牵着姑姑的手，姑姑这葱白的手是不是留给某人的？我认识吗？”

“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