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沟壑的另一端还有一位见证人,只是他现在听得见,说不出话来,他算是倒霉到家了,驾着雨船,被逐步解冻的湿冷气流追逐着,他的身上打湿事小,可他何雨船仿佛在狂风暴雨的环境中前行,倒霉,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了,先是狂风吹跑了雨船的漂亮顶篷,然后是雨船浸泡在水中,变成毫无遮风挡雨之处的小湖泊。 迷迷糊糊的他早把驾驭雨船的权力拱手交给了狂风暴雨,翻船,雨船在暴雨中下沉,倒霉的两仙被共在石头缝里,是被狂风卷着推进去的,也许还有本能的自救行动刚好卡住脖子,进退不得,只好等待外援。 小神鸟在不停地用男女情事洗风仙脑袋之时,雨仙攒足了浑身之力喊着“救救”,小神鸟听后可得意了,它不知是夸他还是损他,居然道:“看看,看看,雨仙就是雨仙,临死都要保特正直的节cao,他也能证明,你,风仙,为何为人的差别就那么大呢?” 滚地龙也不容易,他累,累得发怒,他突然在神秘之人的背部重重地蹬了一脚,借着水势,那神秘之人翻了过来,他抓住神秘之人遮盖在面部的长发,摇晃着:“醒来,累赘,白白耗费了老子的真力,早就该醒了,为何还要装下去?” 神秘之人慢慢地睁开眼睛,说出话来,把滚地龙气得够戗,他居然问道:“你就这点能耐,如何能在天地之间求得立锥之地,嗯?” 滚地龙一听暴跳如雷,七窍生烟,他眼睛瞪得像大大的铜铃,锈迹斑斑的铜铃,大骂道:“生死关头居然还在装死,还要暗算于人,真******岂有此理!” 不知神秘之人是修养太高了还是天生的一副贱骨头,他哈哈哈地大笑着,两排尖利但并不洁净的牙齿看起来很恶心,也很瘆人,然后抬眼望着发雷霆之怒的滚地龙,慢条斯理地道:“累傻了吧,这也要发怒,你今天才认识我吗?” 在没有垮塌干净的波光流的断壁后面藏身的雨仙亲眼看见青草为了稳定波光流现状做出巨大努力之时被飓风卷走了,而没能幸免而生死未卜的风仙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本来就有些胆怯而又无能为力的雨仙,哪里还有一星半点仙家的气概和临危不惧的风度,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差点没帮助滚地龙把残存的残垣断壁推倒。 他隐约听见滚地龙与神秘之人的对话,虽然对话环境非常的不和谐,滚地龙的态度也够恶劣,但雨仙还没有傻到听不懂语意的地步,他心中打鼓,喂,臭小子,你是滚地龙啊,怎么可以与作恶多湍的神秘之人同流合污呢?不是吧,不会变节了吧! “什么东西?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滚地龙显然没能出掉那口恶气,他铁青着脸,眼中像要喷火似地,鼻孔里哼哼着,“以你这种东西为伍,倒了八辈子邪霉了!” 阿,什么,没有听错吧,以作恶多端之人为伍?去你的臭小子,去你的滚地龙,老子都不舍得骂你,不是真的吧,你的脑子是不是被胖冬瓜烧坏了,或者在那臭气熏天的乱山的封闭下关傻了吧?与他们为伍,可能吗?我,还有风仙,我们可是一起的!我们岁数比你大,我们都经受住了折腾,都经受住了折磨和考验,你为何要变节? 雨仙大摇其头,不敢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喊叫出来,他害怕,害怕神秘之人的魔掌伸向他,更担心情况判断不明的滚地龙,如果是真的,不是被瞎cao心害死了吗?这一点,雨仙心中还是明白的,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内心情感。 被眼前的境况弄得有些糊涂的雨仙仔细咀嚼着滚地龙的“与……为伍”的话,这分明是不打自招,是因为没有看到那有喘气的存在,这不像是口误。不,不是,绝对不是,这种事关大是大非,事关阵营归属的关键话语岂能口误,胆敢口误吗? 雨仙清醒的意识到,完了,绝境,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千百年来的道行就这么在可恶而可恨的大荒地上消失了,天上人间从此再也没有我雨仙了,悲哀,忧伤! 内心的情感煎熬使雨仙格外清醒,他觉得奇怪,太奇怪了,波光流由极寒的冰晶天地,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寒与热的交织,波光流的墙壁和穹窿顶垮塌过的地方都进行着冷热两极的争夺与特换,眼前汪洋一片,一片汪洋,奔涌的滔天巨浪令人生畏,水中的山草树木,泥土石头,还有不少的各种生物,在奔流之中形成巨大的威胁,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河岸没有垮塌,波光流并没有一泻千里,为什么? 想得头疼,难得去想,应该是大荒之民命不该绝,他们赖以生存的地盘还没有到寸草不生颗粒不长的时候,管它哪,不是我雨仙这样的人看得透的,也不是我雨仙关心得了的。 不知如何自投的雨仙难免紧张,他突然武断地认为,滚地龙是不会变节的,彩衣观音千挑万选找出来的,怎么会是这等货色,谁敢说彩衣观音那双忽闪忽闪而明彻迷人的眼睛会看走眼,认错人,谁敢亵渎美女之神,我雨仙绝不答应,天下的爱美之心更不会答应! 于是,雨仙用力把藏身的残垣断壁推倒,只听得砸在水面扑通扑通响,浑身被溅起的水花来了一个透身湿,可恶,迷住我的眼干什么?雨仙大力甩头,还用手帮助抹去眼睛上的水殊,啊,坏了,迷糊了,你把滚地龙看变了形,怎么变得面目狰狞,青面獠牙了呢? 不,不可能,他是彩衣观音的慧眼挑选出来的美男子,堂堂正正的美男子,未来有可能拯救天下苍生的十全十美的军事大家!瞎了吧,瞎了才好哩,否则,有亵渎美神之嫌,是要遭到天谴的,一定会的,迟早而已! 报应不爽,谁让你雨仙眼拙!他的雨船刚下水就被大浪掀翻了,你以为我雨仙好欺负,那你就错了,雨仙躲闪着漂泊在水面上,双眼紧闭,双手把雨船变得很小很小,最终握在掌中,笑道:“掀呀,掀翻呀,连我也一起掀翻吧,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可他睁眼去看时,他心中大骂的同时坐了起来,可恨,然而可恶,你******臭小子,去你妈的滚地龙,亏得老子还在心里不断地维护你的形象,维护招贤纳士的彩衣观音的形象,缺德,没良心,去死吧!掀翻我的船,还想掀翻我,休想! 我堂堂雨仙也不是泥捏的,他双手用力将雨船抛向空中,雨船在晃动之中变长变大,可雨仙正想得意地飞身登船之时,滚地龙放肆地冷笑之声震撼着波光流,震撼着远近的山谷,刺痛了雨仙的耳鼓。雨仙看也不看,非常自信地道:“笑有用吗,打破天又能怎样?” 雨仙正在登船之时,滚地龙拍了拍雨仙的肩膀,撅着嘴喷出一阵烟雾在雨仙的船帮上,没有火,连火星都看不见,燃烧产生的烟雾越来越浓,缭绕得越来越远,仿佛有弥漫整个天空之势,可雨仙并没来得及注意浑身的燥热,到感觉像被架在火碳上炙烤一般,他在雨船上跳来跳去,天啦,这个黑心的家伙,居然用阴火把雨船的船梆烧缺了不少,正在向雨仙所在的船头和船底延烧哩,狠,够狠! 雨仙平素有理有节,彬彬有礼,可他绝对不是束手就擒之人,他以冷笑回应冷笑,双手收船,雨船越来越小,但热投越来越高,烫,烫得厉害,雨仙快速地换手,并向波光流的水面俯冲下去,只听得嗤嗤地水声响起,一股浓烈的青烟升腾着,雨仙知道不妙,他从水中捞将起来,捧在手中,傻眼了,够狠!他向正在jian笑的滚地龙望了一眼,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歪着嘴叽里咕噜了一通。 雨仙心疼他那百孔千疮的雨船,正好身边漂过来一大块冰晶,雨仙飞身掠了过去,一手抓了起来,放在雨船上,一阵揉搓捏合之后,勉强补上了。 他不敢怠慢,牵挂着青草和风仙,他清楚地知道,此时最最迫切需要的是发挥集体的力量,独善其身自我保全的方法都是危险的,很可能是无济于事的。 他晃动手中的船,雨船变大了,但冰晶暂时补上的部分并不牢固,神秘之人指着驾着雨船向山谷奔去的方向,开口问滚地龙道:“兄弟,就这样放他走了!” “冷面兽阿哥,决意要找死之人,谁能留得住?”滚地龙可得意了,仿佛有主宰他人生死大权的阎罗似地,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看着就想吐。 “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这不,雨仙几乎在逃命的时候听到他们称兄道弟,扔下一句骂得比较恶毒的话,驾雨船走了。